——不合规矩那就不问了,不合规矩的事我们不能做。 长辈总是爱过度期待。虽然向文楷也认为沈七郎迟早会被破格提拔,但是照前例来推算,那也不是这一年半载内的事。 先睡的人反而晚醒。李年年被早晨的阳光照醒,一看时间,才六点多。 她恍恍惚惚地望着窗外的花草,鲜艳,缤纷,充满生机。 “醒了吗?”沈七郎回家后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拿着一支新手机在床边坐下。 见她一脸懵懵的,忍不住倾身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我帮你把卡换过来,要把旧手机里的东西导过来吗?” “嗯?不用,我有云备份。”李年年见他从自己那支碎了屏的手机卡槽里取出手机卡,然后又塞进新手机的卡槽里。“哪儿来的新手机?” “昨天晚上让李行帮忙买的,早上刚带回来。”他把手机开机后递给她,“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吃了,周希沛昨天说让我今天早点去茶果山,讨论采茶节的宣传铺排。” 他伸手摸了下她尾骨处,“我先给你换块膏药。”他把新的膏药撕开,给她贴上,“牙刷和擦脸巾我都给你放好了。” 露台上有两只鸟静悄悄地飞落在围栏上,又默默地飞走了。 李年年坐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他顺势抱起她,往洗漱台走。 “你今天在茶果山要忙得很晚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好,你到时候打我电话。” 他靠在浴室门口看着她刷牙洗脸,“我们俩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李年年吐出嘴里的漱口水,笑他,“结婚狂。”她放下漱口杯,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球服,“你别太爱我,连球服的号码都是 32 号。” “春兰姐说村队订做的新球服前天到了,我还没去领。你领了吗?” “我领了,还试穿了。那衣服让我看起来不像村队的,像国家队。” “那都是你设计得好。”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完她自己都笑了,“我是不是好臭屁?” 他摇了摇头,“你是有实力的人,就应该要有这种自信。” 收拾妥当。两个人说说笑笑地下楼,坐进车里。 早晨的空气和风里,透着还未染烟火尘事的清新。 车窗外,目光所栖,都是葱葱郁郁的蓬勃生机。 李年年在卫生院附近没什么人的地方准备下车时朝他嘟嘴,他在她唇上用力印下一吻。 “回来打我电话,我去接你。” 在卫生院换完药,李年年往家走。 方建兵见女儿快走到龙耳朵餐馆门口了,咳嗽了两下,用平时从未用过的音量刻意朝那边喊:“嘉嘉,从茶果山回来了?” “嗯?”李年年见王秀荷从小卖铺探出头朝自己看,“是啊!” 她怕他们看到自己手上的纱布问东问西,右手揣进兜里,“我回来换身衣服。” 王秀荷拿着个鸡毛掸子走出来,见李年年进了餐馆,她走到方建兵身边。 “峻宇属羊的,嘉嘉属猪,般配得很。” 方建兵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漏了口风,不做声。他转头朝龙耳朵看了一眼,周希沛的车停在了餐馆门口。 周希沛拎了几个纸袋和张翠凤说了几句话,径直上了楼。 李年年刚换好衣服,听到敲门声,拉开门,“你怎么来了?我还准备让我爸送我去。” “今天开会有电视台和文旅局的人,你化个妆。”周希沛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穿这个吧,你手怎么了?” “蹭破了一点皮。” 李年年拎出已经快要落灰的化妆包,“你们云溪农庄开会的阵容越来越夸张了,来了什么大人物啊?还要化妆。”她扯开纸袋看了一眼,“居然还要西装出席。” 周希沛满眼是笑地盯着她,“没办法,毕竟你是云溪农庄的设计总监,你的脸面对我很重要。”她看着李年年化妆的手法,“不愧是学画画的,你这妆化得太专业了。” 化了全妆,丸子头梳得一丝不苟。缎面材质的白色竖条纹西装,银色丝线点缀的竖条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李年年穿着这一身,踩着高跟鞋跟着周希沛走下楼,张翠凤目瞪口呆。 “嘉嘉,你这是要去哪里?我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 周希沛笑,“是吧,向善坪的小村姑变成大明星了。” 向振国面带微笑地给李年年比了个“漂亮”的手势。 李年年微笑道谢,“果然是人靠衣装和化妆。” “秀荷!你快看我姑娘,几好看!”张翠凤站在龙耳朵餐馆的门口朝状元小卖铺的方向喊道。 “啧啧啧!张翠凤真的是不要脸。”王秀荷喜滋滋地望着自己妆容精致的女儿,“建兵你快看你姑娘,我都不敢认了。” 方建兵望着女儿,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女儿在他眼里怎么样都是好看的。但是这副自信干练的模样,他也是第一次见。 “爸爸,我跟希沛去茶果山了,中午不用给我送饭。” “好。” 王秀荷有些不满地朝女儿喊:“嘉嘉,饭是我做的,你怎么不跟我讲?” 李年年叹气,“妈,我去茶果山了,中午不用给我做饭。” “晓得了。”王秀荷宽宏大量地点了点头,“你快去忙你的。” 周希沛把车钥匙扔给李年年,“老让我给你当司机,今天你来开车。手不碍事吧?” “不碍事。要不是最近偶尔开一开我爸那辆小皮卡,我都不敢接你的车钥匙。” 李年年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车开上山道,广袤的茶山释放着令人神清气爽的茶多酚,随风浮游在空气中。 一垄垄茶树间,忙碌的采茶人时不时生嚼两片青叶提神。 李年年把车开进停车场,下了车,和周希沛边走边聊采茶节的物料规划,走进了开会的茶舍。 会开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那张宣传铺排表。 周希沛看了一眼周嵩发来的消息,“该定的都定了,大家辛苦了。午饭时间到了,我们去饭庄吃饭。” 午餐时间,云隐饭庄人来人往。 鲸栖传媒设计部的人这两天都是名义上的自由活动。野驴那组的几个人早上在民宿的房间里改了一上午的稿,卡卡那组的人倒是在山庄从东头游到了西头,玩得尽兴,饥肠辘辘。 白述坐在大厅订好的餐位上,等着那群加完班的、撒完野的设计师前来用餐。 人陆陆续续就位,菜一个个上桌。加了一上午班的怨声载道,翻山越岭一上午的累得不想说话。 快到饭庄门口了,周希沛透过玻璃墙瞥了一眼大厅。 “嘉嘉,包落在茶舍了,你去取一下。我先带他们进去。” “好。”李年年转身往茶舍走。 周希沛回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同行的人进了饭庄。等那些人在竹影厅落座,周希沛走到门口又给周嵩交代了几句。 周嵩瞄了一眼大厅里正在用餐的人,微笑点头。 当李年年拎着那个冰川白的皮包走到饭庄门口时,周嵩恭敬地朝她微微躬身,“方总,周董他们在竹影厅等您。” “好,谢谢。”李年年微笑,见厅里游客很多,低声问:“嵩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客气。” “方总,这边走。”周嵩仿佛没听见一般,面带微笑地伸手给她带路。 “嵩哥,竹影厅我都去了八百遍了,不用你带路。”李年年低声嘀咕。 身边经过的服务员也不似平日里那般熟络,都和她郑重其事地打招呼,“方总好!” 李年年以为周希沛又搞什么饭庄服务提质改革了,无可奈何地跟着周嵩走。 “嘉嘉宝宝!”卡卡眉开眼笑地打招呼。 除了给李年年做兼职的几个人没表现出大惊小怪,鲸栖传媒的其他人都隔着两桌人有些讶异地望着她。 她今天这装扮和昨天那个灰头土脸的乡村墙绘师判若两人,很多老同事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李年年朝他挥手,笑得明眸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