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像他爸爸,一点风吹草动就火急火燎的,没必要,什么年代了,只要学习成绩不下降,又没干出格的事,就不用干涉太多,瞎操心。” 封霁罕见地不予认同,仍是坚持己见,表示这对小情侣他拆定了。 叶轻染不跟他争,转而问他明天有没有安排,要不要出去约会。放以前封霁是不会拒绝的,没假都会硬挤出来时间陪她,但这会竟然推辞了,说他明天有事。 叶轻染非常大度,甚至不问他是什么事,倒是给封霁弄得不好意思,挂电话前频频道歉,许诺补偿她。 “不用有负担,大家都是成年人,有点事要忙再正常不过了。” 叶轻染说归这么说,挂了电话心中也狐疑,封霁能有什么事呢? 封霁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他要谋个好前途,要赚更多的钱,就得努力在单位表现;事故科虽然进不了,但不妨碍他主动混进去学习,毕竟谁会拒绝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呢? 封霁拖人找了个关系,约事故科的同事打球,顺便请人吃顿饭。这种事他第一次干,约人前着实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封霁一路从警校到交警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能力确实出众,总之一路顺风,加上原本要求也就不高,分到哪算哪,一向没啥企图心,这会突然要上进了,周边人还多少有点不习惯。 “你这是转性了还是开窍了?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积极啊。”同事找了个午饭的点,坐在他身边小声问:“好多人开始议论,说你要走后门了。” 封霁板起脸:“我有什么后门能走的,我什么情况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那这可两说呢。”同事凑近他,神神秘秘:“先前领导不是还给你介绍对象吗,都说你有了别的门路,这会正打算活络关系往上爬呢……” “胡说,根本没有的事!”封霁急了:“我有女朋友。” 同事朝他摊手:“那这男女关系谁说得清楚啊,一边谈着一边又走走其他门路,这不是也常见吗……” 封霁实在不爱听,端起饭盆就走了,回到更衣室坐了会,心里别提有多烦。 如果可以,他自然也不想来这套,先前刚正不阿的形象深入人心,现在突然“上进”,确实显得可疑,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封霁想,为了他和叶轻染能有个更加稳当的未来,适当降低点自尊也无所谓。 请事故科的人吃饭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和路面的人不一样,人均八百个心眼子,对这些人情往来小九九早就看得透透的,封霁一找他,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进么,肯定是进不来的,一你资历太浅,调哪都难,二嘛你也知道,我们这编制满了。” “这不要紧。”封霁笑道,他陪了大半天的饭,笑肌都有些酸痛了,“我就下班过来熟悉熟悉,你们有事也可以叫我,能干的我一定干。” “是吗?”对方一双狡黠的眼睛上下打量他,似在判断他的诚意。 “我听说你们领导蛮重视你的。” “是。”封霁假装为难地挠了挠头,露出一点无奈的神色:“但我主要谈了个女朋友,想早点结婚……” 对方马上一脸了然,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是,不少人都是这样,本来好好的,都是给家里逼的……那行吧,我跟我们小领导提一嘴,让你先旁听一下我们的业务培训。” 封霁感激不尽,同时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都要干出点名堂来,为自己,更为了叶轻染。 第四十一章 夏天到了尾声,暑气也一天天消退,孙蔷看着天也不热了,打算回一趟老家,去见见家里长辈。 老家在城市郊区的小岛上,一个来回车程也得 3 小时,当天来回太累,就打算趁机度个假,在那住几天。 这种家庭短途旅行,务必是要齐齐整整的,但问了叶轻染,她一口回绝,说不去,理由是请不出假。 孙蔷就怒了:“你一个保健老师,有什么要紧的,横竖手上也没正经事,请几天假还不容易?” 叶轻染针锋相对:“那也得有人替我啊,办公室就我一个,没人也不行。” 孙蔷认定了她在找借口,是因为封霁的事,在跟家里怄气。 自从那天封霁来过后,叶轻染就变了。 平时在家挺听话一孩子,现在学会了冷脸,但凡话题涉及到婚恋,不管孙蔷怎么输出,她就是垂着个眼睛,假装没听见,也不顶嘴,左耳进右耳出,嘴里嗯嗯应着,把孙蔷气个半死。 本来还打算带女儿出去玩玩,缓和下母女关系,谁知道人家根本不领情,孙蔷也上火了,干脆撕破脸皮。 “你就为了个男人,跟你亲妈这个态度,是不是?” 叶轻染身子一震,抬眼惊恐地看着面前怒发冲冠的母亲,心里只剩无奈。 “我说的是事实,确实请不出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在你耳边吹风,你能跟我这么对着干?”孙蔷见她不承认,更加来气了,但怎么说也是自家女儿,舍不得骂重话,孙蔷还是希望能以理服人的。 她在叶轻染身边坐下来,握着她的手,目光恳切。 “妈妈不是坏人,又不会害你,那个小陈真的还差点意思,你完全能找个更好的。” 叶轻染问:“哪样算更好的?” “起码房子车要现成吧,收入得看得过去吧,工作得有上升空间吧?”孙蔷还是老三样,拉出来跟女儿讲道理:“当然了,他努力几年,这些当然也有,可是等他都攒齐整了,你都多大了,主要就是熬不起啊……” 叶轻染不服气:“怎么就熬不起了。” “你结婚不生孩子?拖几年再要就太累了,这个你一个学医的,肯定是懂的啊。” 叶轻染突然冒了一句:“那我不要孩子,不就行了。” 孙蔷震惊了,半天说不出话,等反应过来,情绪激动地站起来,后退几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你……你说的什么话?” 叶轻染不怕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霍地一下也站起来,恶狠狠又重复了一遍。 “又不是非生不可,实在不行,不要孩子不也能过吗?” 啪—— 下一秒,一个耳光就结结实实甩到她脸上,连带着耳根子火辣辣的疼。 孙蔷气得发抖:“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她扔下这句话就扭头走了,把房门关得震天响。 叶轻染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下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孙蔷的不理解。她从小到大极少挨打,故而被打的几次印象格外深刻,小时候偷吃了家里祭祖的祭品,在众亲戚面前被打了屁股;上学时又因为模仿家长笔迹,在不及格的试卷上签字,经历了男女混合双打;然后就是这一次了,无缘无故的,她甚至不认为是她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