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角逐的世界里败家子算不上是笑话,碌碌无为的平庸者才是。 “才华枯竭”的噩梦在徐陵身上仿佛变的更加可怖。 在最为黑暗的一年,他偶然遇见了姜恋玉。——这个后来延续他的艺术脉络 ,成为他最完美作品的人。 他的一个朋友在北京开了一个绘画班,这个朋友不止一次给他说过班上有一个天赋极佳的学生。说这个学生的山水画颇具徐陵的特色。 徐陵就开玩笑说以后有机会见一见。 后来,他去了北京拜访那个朋友,就在画室见到了低头画画的姜恋玉。说实话,他第一眼见到姜恋玉有些惊讶。他的山水画一向以气势磅礴著称,里面自有一种大气与凛然。听朋友说有人的绘画风格和自己很像,徐陵下意识就以为那是个男性。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很自己“很像”的人,是个看起来文静柔美的小姑娘。 那天,徐陵在画室外看了很久,心里对她格外赞赏。 那天之后徐陵又去了几次,都没见到过姜恋玉。朋友说她来的时间不确定,有闲时间就来了。 徐陵看她是一副学生的样子,就说:“是不是课业繁忙,看她年龄应该是要准备高考的吧?” 朋友摇摇头,回答:“她没上学。” 徐陵有些不解,看着是个学生,也是上学的年龄,这么会没上学? 朋友道:“看她有点天赋,就多关注了她一些,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和家里闹矛盾了,前几天碰到了她和她妈妈在画室门口吵架,无意中听到了点。她好像是为了个男的和家里闹翻的,那男的我还见过,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还是可惜她这极佳的天赋了,要是好好学习参加高考,前途无量啊。” 徐陵倒没想到能听到这么一桩事,有些不信,说:“那姑娘看着文静乖巧。挺聪明啊。”也不像是会干出糊涂事的人。 朋友笑:“谁还没个年轻冲动的时候?” 有天,徐陵还真看到朋友口中的帅气小伙子了。 他在朋友的休息室里喝茶,无意中看到了站在画室前的年轻男人。 秦辞怀给徐陵的第一印象就是:和那个文静乖巧的女孩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他站在画室门前的时候,满身都是冷漠和疏离。 徐陵喝着茶,多打量了那个了冷漠的青年几眼,过了一会儿,画室下课了。 他看到原本冷漠的人脸上多了一些温和,然后他就看见姜恋玉出现在秦辞怀面前。他看着他们说着什么,慢慢的走远了。 那应该是在夏天,道路的两边一片葱葱郁郁。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就隐没在葱郁里。 一年后,徐陵再一次见到姜恋玉,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他开车去找朋友,路面极滑,车子只能慢慢的往前挪。最后被堵在了半路。 他坐在车里,漫不经心的看着车窗外。 突然看到路边的身影时,略微怔愣。一开始徐陵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穿着白色羽绒服的人走近后,他就确定了,那就是姜恋玉。 起初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看提着一个袋子穿过马路,因为路面都是积雪,她走的很小心。 可当她从他的车边绕过去时,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后,脚下却打滑了一下,她手撑着地面,不至于摔倒,可是却蹲在地上半晌没有起来。手里拎着的袋子也散开来,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天寒地冻的,很少有行人,也没有过去扶她一把。 徐陵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站起来,看车子还堵在那里一时半会儿也离开不了,他就拉开车门下去了。 伸出手去扶她,可是姜恋玉只是抬头看他,表情有些冷漠,还有些防备。 徐陵温和的笑笑,又半蹲下来,“都是雪,凉的很,你快起来。” 她试了试自己没有站起来,最后扶着徐陵的胳膊站起来的。 徐陵起初只是看她面色苍白,以为是她哪里不舒服,等她站起来,才注意到了她全身。尤其是明显隆起的小腹。 就算是穿着厚重的衣服,可是由于她太瘦了,就显得肚子格外突出。徐陵不由得一愣。 他反应快,回神之后立马弯腰替她去捡散落在雪地里的东西。一份饭已经撒了,还有一张孕检单。 姜恋玉接过东西,说了句:“谢谢。” 只是语气依旧冰冷。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差不多是一年的时间没见面,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就很不好。还怀孕了,冰天雪地里挺着个大肚子一个人出来。 许陵站在车边,看着她走远了。 前面的路况有所好转,他拉开车门刚坐进车里,就听见外面有人说:“有人晕倒了。” 那一天,他没开车离开,抱起怀孕将近五个月,晕倒的姜恋玉去了医院。 姜恋玉一直以为,她和徐陵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有些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其实不是。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七年前的那个夏天。 徐陵端着茶杯站在窗前喝茶,无意中看见她和一个年轻的男子说着什么,身影消失在了一片苍翠葱郁里。 第71章 chapter71 秦辞怀说吃什么都可以,姜恋玉就真带着他去了最近的餐厅。 吃完饭两人从餐厅出来,外面零下的温度,两人却谁也没有提回去。 一前一后的在广场边散步,大冷的天气,广场中间还有人在弹着吉他唱歌。 音乐声混着夜色格外鲜明,姜恋玉不紧不慢的走着。 广场上的歌声和琴声似乎都被冻的变了调。 “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 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 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some say love it is a hunger” 姜恋玉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着,没注意到旁边一个滑滑板的年轻人没控制好向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腰间揽上了一只手,她被一个力道带到一边。鼻息之间除了冷意,都是秦辞怀的气息。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站直了,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秦辞怀就松开了了她。 他提醒:“太冷了,回去吧。” 姜恋玉点头。 广场上,大风依旧,歌声却也在继续。 “an endless aching need(即使疼痛也无法自拔) i say love it is a flower(我说爱如花) just remember in the winter far beneath the bitter snow(只需知,在冬日白雪下) lies the seed that with the sun's love in the spring becomes the rose(一颗种子,静静生长) …… 她落后几步,走在了秦辞怀的后面。 风很大,身后的歌声被吹乱了,连同吉他的弹奏都有些凝滞。略微变奏的歌曲却更加的鲜明: “it is a razor(爱是一把利刃) 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让你的灵魂流血) it is a hunger(是一种焦渴) an endless aching need (一种无尽的带痛渴求) i say love (我说) it is a flower (爱是一朵花) 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