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的话……人手恐怕有点紧张,我们这边有一件事还没办完,办完了您再选行吗?” 顾熙禾耸了耸肩,意思是请便。 “Yu,你也要一起忙的,对吧?” 麦克说着,扫了孟砚辰一眼。 孟砚辰突然被 cue,诈尸了几秒,扭头看了眼麦克点了点头。 该说不说,孟砚辰曾跟夏醒言聊过麦克这个人,她们得出过一致的结论:张飞穿针。 一个非常心细的猛男。 麦克是担心她被找麻烦,赶紧把她划拉到阵营里。 但最近非常紧急、紧急到需要她的事,除了内部两个成员被绑架也没别的了。 一直没开口的夏醒言微微蹙眉,正准备开口,看到孟砚辰冲她轻摇了摇头。 怕人看不见,孟砚辰还在桌下轻踢了她一脚,不过刚一动作就后悔了。 ——她低估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但脚还是踢到人了。 西裤的布料似乎划过了她脚面。 男人垂眸扫了她一眼。 孟砚辰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摆得平静冷酷。 顾熙禾收回视线,望向麦克,以虚心请教的态度发出了疑问。 “请问这位——” 他的话音在此微妙地停了一秒。 “Yu。有什么需要忙的吗?” 自打他们认识以来。顾熙禾叫她只有两种方式。 ——卫小姐。 ——孟砚辰。 她当年没起过英文名,单字的叫法对英文母语的人来说,总是有点拗口,囫囵吞枣的发音很常见。 顾熙禾自然会读她的名字。 雨。 念这个字时,人的舌尖会若有若无地撞上齿关。 汉字似有魔力,同样的发音像绿植的根,发芽分错地长出不同枝叶。 名字更像咒语,猝不及防撞进她的耳膜。微沉的男声在这个字上一顿,顿出三分密而不发的暧昧。 孟砚辰看起天花板来,悄无声息地踩住地面,椅子有轮子,一滑出去就跟旁边人撞车了—— 在好几道目光注视下,她又神色如常地滑回来。 麦克也看到了这一幕,卡壳了下,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Yu 也是……也是我们的精锐之一,业务能力非常强。” “所以呢。” 顾熙禾的态度还算温文尔雅,但很明显,耐心已经消减了不少。 “有两个成员在边境线上失踪,小雨应该会跟组营救。” 夏醒言见麦克半天说不到重点,直接用中文把话甩到了明面上:“所以,不管你需要做什么,都得往后延半个月了。” 顾熙禾没说话,往椅子深处靠了靠。 会议室里安静地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若有所思道:“这样啊。” 顾熙禾忽然抬头,视线平静地掠过在场的人:“我要说的说完了,各位还有别的事要跟我谈吗?”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顾熙禾指尖在桌上点了点:“这里借我半个小时。祝各位周末愉快。” 如释重负的高管们很快鱼贯而出。 麦克倒是很讲江湖道义,让孟砚辰走在自己前面,避免被留下。 在孟砚辰要握上门把手前一秒,身后传来顾熙禾的声音,他慢条斯理地问。 “孟砚辰,你去哪?” 他讲的是中文,麦克听不懂,但听这语气不像善茬,刚要挣扎一下,夏醒言把麦克迅速拽走了:“走了走了该做计划了。” 砰—— 随着门被贴心地关紧,或同情或叹息的眼神也被挡在了门板之后。 孟砚辰没转过来,黯然神伤地面对着门罚站。 开始盘起自己的职业生涯到底在哪一步行差踏错了,摊上这种新老板。 她背后没长眼睛,但她长耳朵了。 能听见椅子转轮在地上滑动摩擦的声响,男人的脚步声,还有会议桌轻微的响声。 孟砚辰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转过了身,看见顾熙禾环臂靠在桌沿,饶有兴致地微微笑了笑:“不罚站了?” “罚什么站,我又没错,我也是来争取人手的。” 孟砚辰想起什么,勾唇笑得很甜美:“不过我哪像您啊日理万机,我能亲眼见到您那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啊,幸福快把我压晕了,我是在慢慢回味这一刻。” 她一通天花乱坠的胡诌,实则每一分笑意都在咬牙切齿。 这男人真是小气巴拉的,还有空拉黑她! 她说什么了? 不就是翻篇吗? 顾熙禾眉头轻挑:“生气了?” 孟砚辰夸张地笑了声:“哈!应总说笑了,我的气量可没那么小。” 顾熙禾也笑了。 “是吗。” 会议室很大,一旦没人说话,就会显得愈发空旷。 孟砚辰看着地面的花纹,任这种沉默蔓延。 反正他一贯擅长这样,她也只是有样学样罢了。 “孟砚辰。”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熙禾才缓缓开口。 “我不喜欢你躲着问题走。” 孟砚辰瞪大眼睛,失笑:“所以你觉得这是问题咯?什么问题?我是睡了你吗?还是你高贵的血统被我玷污了?你没亲过人啊——等等,而且是你先的吧?!我也是个成年人,就算你想划分责任那也要分个先后吧。分呗,现在! ” 连珠炮似的输出完,孟砚辰看着男人那双黑眸,才意识到失言。 妈的。 孟砚辰很快回过神来。 被抓住漏洞了。 “我从来没觉得是问题。” 顾熙禾的嗓音淡静低沉,像某种名贵的乌木弦大提琴,叫听的人悦耳恍惚。 孟砚辰愣了下,又飞快回过神来。她只想快点把这页揭过,便大度地挥了挥手:“算了,就当是意外吧,你可能脑子不太清醒,是不是素太久了,就跟我很久不吃牛肉,路过养牛场就会流口水是一样的。” “那倒也没有。” 顾熙禾懒散道,忽然撑了下桌子,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直到孟砚辰的后脑勺贴到冰凉墙面,眼神警惕地望向男人。 顾熙禾垂着睫羽凝视她。 虽然靠得近,但没有半分半毫贴着,只有衣物面料之间细微的摩擦。 只是人在,压迫感就在。 孟砚辰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人推开,又听见他开口。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熙禾说。 在那一刻,亲吻的欲望高过了理智。 所以就那样做了。 40 【四十】 顾熙禾是个几乎不会被情绪裹挟的人。艰难阻碍摆在面前,只有一条单行道:能解决解决,不能解决想办法解决。应家有人曾评价他,说人跟机器还是有分别的,但你跟机器的唯一分别就是不可预测性。 他极少表现出喜怒。一部分是工作需要,更多是本性如此。 但顾熙禾有个优点,诚实,甚至到直白的地步——如果有人执意从他这里求一个真相的话。本质上来讲,撒谎是一种避险或讨好行为,忧惧交加下的选择,他从不考虑这个。 只是这次意外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顾熙禾也是第一次需要处理这样的情况,为了不让任何因素干扰他,他干脆把心大的某位女士请进了黑名单。 孟砚辰是轨道上的意料之外,她会影响到他很多判断。 最后结果尘埃落定。 他得承认这样的事实:至少在那一刻,控制失了效。 欲望从来是人类绕不过的高塔。 孟砚辰有几秒的震撼。 顾熙禾这话并不能从表面听,并非展露深情。 他平淡到坦荡的神情透出另一层清晰的意思:想那样做,于是就做了。至于后续,大概率是没想过。 “我为我失礼的行为感到抱歉。我想,要怎么解决应该由你决定。” 顾熙禾的声线微沉。 果然,他是当做一件正事来寻求解决之道的。 跟她这样的人产生私人感情上的交集,可能是略显丢脸了。 孟砚辰本来准备了一箩筐客气的话,这一下给她干沉默了。 “我理解你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