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是给她们喝迷魂汤了吗效果这么好? 门铃声还在响。 沈皎月握着手机,走到门边的猫眼确认一番,开了门。 门外的玄景眉目舒展,正想说点什么,眼神上下一扫沈皎月,忽然皱眉:“你头发还是湿的?怎么不吹一吹?” 沈皎月还在想刚才聊天的话题,反应慢了一拍,“我刚才有点事,这就去。你有事吗?” 玄景进了屋,拉着人坐到床边,转身到盥洗室拿了吹风机,“我帮你吹。” 沈皎月拒绝:“不用,我自己来。” 玄景按住了她:“你刚才是在看微信吧?你回你的消息,我来帮你 。” 呜呜呜的吹风机声音很快响起,盖过了沈皎月反驳的话。 热风从头顶笼罩而来,紧接着,有一双手撩起了沈皎月湿漉漉的头发。 沈皎月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老实说,她并不觉得玄景能干好这事。不是她看不起他,而是……霍总哪做过这样的事? 吹头发其实是有技巧的。若是不注意,热风总对着一块地方吹,就会烤得头皮发烫发疼;若是力度不小心过大了,可能还会把头发薅下来…… 玄景的确没给人吹过头发,一开始他把吹风机拿得太近,的确把沈皎月给烫到了。 沈皎月移开了脑袋,回头看他,指了指吹风机。 玄景关了吹风机,问道:“怎么了?” 沈皎月道:“我自己来。” 她说着,伸手想去够吹风机。 玄景下意识往上抬了一抬。 他有点玩上瘾了。 沈皎月的头发养得很好,又黑又柔顺,虽然还是湿的,可是手感很好。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乖乖坐在那里,任他吹着头发,这种感觉让他有点着迷。 玄景保证道:“我是不是不小心弄疼你了?还是风太烫了?我这次肯定小心点,你再让我试一试。” 沈皎月忍了忍,“是太烫了……” 吹风机的声音又起来了。 不得不说,玄景是个十分高明的学习者。至少这一回,他吹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呜呜呜的背景声里,黑色的发丝扬起又落下,在灯光下 泛着黑亮的光泽。 玄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以手指当梳子。他动作轻柔地拨着沈皎月的头发,青丝在他指尖缠绕、盘旋…… 玄景不期然想起了一些特殊的词语,比如说挽发嫁人,比如说……结发夫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玄景看着坐在眼前的人,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又酸又涩之感。 这些年,是他一直欠了她。 沈皎月强忍着没避开,可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却起了一层又一层。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之间,玄景的手就开始往她脖子后跟耳后摸了? 他还以这么轻的动作……他不知道这很痒的吗? 沈皎月忍了又忍,见玄景不仅不收敛,反而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终于忍不住侧头避开了他的手。 这人是故意的吧? 她有点恼了:“你干嘛啊?” 一回头才发现,玄景正在以一种十分深沉的眼神看着她,眼里的情绪浓烈得化不开。 沈皎月愣了下,“怎么了?” 玄景关了吹风机,沉默片刻,轻声道:“就只是……这些年,很抱歉没好好对你,很抱歉没好好珍惜你……” 沈皎月一愣。 她以为她已经接受这些事实了,可这瞬间,她的鼻尖还是没忍住一酸,整个人忽然被一种巨大的酸涩感笼罩了。 玄景跟她说过不止一次对不起,可只有这一次,让她有一种喉间发哽之感。 为什么呢?明明他的话音那么轻,明明他认过错, 可为什么就这一次,她忽然就溃败了呢? 是因为她终于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了吗? 眼前这个人,终于不再是立在台上无坚不摧的霍总,而是走下台、走到她身畔的玄景。 沈皎月再是告诉自己要克制,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玄景坐到沈皎月身旁,伸出手来,把她整个人都抱到怀里。 他拥着她,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这么些年,我只为一个人组装过镜头,只和一个人一起看过彗星,只为一个人念过情诗…… “我明明只爱这么一个人,却伤她最深。 “我很抱歉。” 沈皎月使劲眨了眨眼睛,将眼眶泛起的潮气逼了回去,开口的声音十分沙哑:“……你记起来了?” “嗯,我记起来了……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玄景的声音也沙哑了,“美国到中国,十七亿分之二,命运这么厚待我才让我跟你重逢,我却不知珍惜,还连累你受苦…… “我很抱歉。” 玄景轻轻蹭着沈皎月的头发,“你之前说过,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有保质期,感情和等待也一样。 “的确,我不否认。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变的,恒久如星体,都有衰老消亡的一天,永恒不过是个假命题。 “可永恒可以是个相对正确的命题。 “正如我们初相识时你说的那样,宇宙的时间尺度其实很大, 远比我们个人的时间尺度大得多。月光的时间就是以宇宙的时间尺度衡量的,在你我的时间尺度里,月光理应永恒。 “你曾经说我是你的白月光……这一次,换你来做我的白月光。好不好?不过期的、永恒的白月光!” 沈皎月失神片刻,轻声道:“可月光是很远的。月盈月缺,天亮天黑……它不总是在。它高高在上,它遥不可及…… “即便如此,你还要追着它吗?” 玄景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呢?月盈月缺,天亮天黑,它其实总是在天上的,不过是我们自己看不见罢了。 “它一方面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可有月光的晚上,只要你伸出手,它就在你掌中。它其实从来不曾走远。” 沈皎月失笑,“你说得对。” “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们今天早上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我怕之前你是想报答我,是脑子发热,是话赶话……总之,我怕你后悔之前的决定,所以我得再问问。” “那你现在确信了吗?” “我现在确信,我把我的月光抓在手里了。事实上,她现在就在我怀里。” “玄景,你好酸啊。酸文假醋的那种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