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混着不知哪个病房传出婴儿啼哭,宛如奏响了一出生命的交响曲。 躺在病床上的左望棋想起医生的话,脑海中又蓦地浮现出两年前的场景。 那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雨夜。 因为知道了梁旖出轨的消息,情绪激动之下,她没保住那个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孩子。 孩子没了那天晚上,崩溃的左望棋在病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梁旖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 左望棋一直打,直打到最后手机关机也没听到那个名为丈夫的人的声音。 那天晚上,是左望棋第一次怀疑自己非要嫁给梁旖的意义。 第二天,梁旖终于出现在病房。 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孩子没了就没了吧,不然生出来,我也为我孩子有这样的母亲为耻。” 一句话,便让左望棋浑身血液凉透。 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委屈和质问全部逼回心头。 心尖呕出的血腥味溢满整个口腔。 也从那一天起,她心脏上伤口再也无法愈合,而是溃烂流脓,连着她的爱意一起腐烂。 …… 沈母出院后没多久,左望棋收到了楚飘然离开这座城市的消息。 而梁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只是除了回沈家见沈母,其他时候他都将左望棋当做隐形人。 这日,从沈家出来,左望棋看着面无表情开车的梁旖,低声道:“你可以不用每天回家,我不会跟妈告状。” 很快,她也会开始治疗,她不想梁旖发现。 只要梁旖愿意维持表面的体面,她就能陪他演一辈子。 尽管这场婚姻已经名存实亡,残破不堪。 医院里。 左望棋正在看医生给出的第一期治疗方案时,手机突然响起。 对面传来纪之远急切的声音:“姜总,您在哪儿?钟副总在生产线上动了手脚,有人吃出事了,现在公司楼下有受害者家属聚积在一起拉横幅闹事……” 左望棋脸色骤变,猛地想起钟副总之前威胁自己的话。 待她匆匆赶到公司时,面对的却是召开董事会的姜夫人。 姜夫人坐在主位上,神色疏冷。 “左望棋,姜氏创建以来,从未出现过这种丑闻,现在发生这种事,你责无旁贷,引咎辞职吧,我会亲自接手!” 左望棋忍不住唤了一句:“妈……” “叫我白董事!” 姜夫人冷冷打断,眼里闪着怒意:“别忘了,这一切本就该是我的!” 的确,若是没有她的出现,姜父死后姜氏集团的一切都会是姜夫人的。 左望棋心脏一痛,手不自觉攥紧。 看着愤怒的姜夫人,她不禁一阵恍惚。 其实……她刚到姜家时与姜夫人也曾有过两年温情记忆。 左望棋的生母生她不过是为了找姜父要钱,从未对她有过什么疼惜。 直到遇见姜夫人,左望棋才感受到什么叫母爱。 犹记得小时候发烧,姜夫人守了她一整夜,细心为她降热,还将她搂在怀里喂她喝姜糖水。 那姜糖水的味道她现在也忘不了。 直到后来——姜夫人发现了她不是姜父收养的养女,而是姜父的亲生血脉。 左望棋现在还记得,姜夫人那时看她的眼神,好似她是一个叛徒。 从那以后,她不准左望棋再叫她妈妈。 左望棋回过神,扫向一个个事不关己看戏的股东董事。 她眼眸一定,将眼底的水光压下去:“我不会卸任,我是姜氏最大的股东。” 她很清楚,姜夫人嘴硬心软,就是被他们推出来的靶子,根本对付不了这群老狐狸。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奈何不了谁,一场会议最后不欢而散。 姜夫人刚走,左望棋便捂着抽痛的腹部几乎瘫软下去。 纪之远忙扶住她,担心不已:“姜总,您怎么了?” 左望棋缓了缓,颤抖着唇道:“送我去医院。” 去医院的车上,左望棋手机不停响。 她打开一看竟是一个许久没动静的群聊。 皆是些出了名的二世祖名媛,她之前为了梁旖加进去的。 有人在群里@梁旖问道:“闻哥,我好像在海城看见你了,你来海城干嘛?” 左望棋心沉下去。 海城?那不是楚飘然现在待的城市吗? 群里七嘴八舌,左望棋刚想拨通梁旖的电话。 梁旖回消息了:“追老婆。”第8章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却像刀刺入左望棋的心脏。 老婆? 她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讽刺至极的笑。 左望棋一个字都不愿再多看,直接点击了退出群聊。 下车时,左望棋脚一软,虚弱得几乎跌倒在地。 纪之远吓得将她半抱在怀里才护住,向来冷静的脸上满是慌乱,带着她往医院内走去。 然而恰逢姜氏集团出事,左望棋身边早就布满了不少记者和狗仔。 这场面立时被人拍到上了当天的新闻。 或许是觉得不够刺激眼球,又有人将之前梁旖与楚飘然的亲密照放了上去。 【豪门表面夫妻,开放式婚姻各玩各?】 远在海城的梁旖自然也看到了这条新闻。 …… 在医院住了一夜,翌日,病情得到缓解的左望棋才回到别墅。 然而一踏入家门,左望棋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神情森冷的梁旖。 他面前的电视开着,正播放着昨天的新闻。 左望棋看到先是一怔,随即像没看到他一样,敛下眼眸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梁旖见状,将手中遥控器狠狠一砸,声音淬满了寒冰:“左望棋,你就这么贱?这么缺男人?” 左望棋脚步一顿,下一秒视若无睹地继续走。1 这一夜她不仅要治疗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实在没力气跟梁旖再吵。 被无视的梁旖墨眸中怒气翻涌。 他一把上前拉住左望棋,脸黑沉如水。 “你要找你也找个像样的,不行我给你介绍,这种货色,不觉得丢脸吗?” 左望棋闭了闭眼。 倏然,她抬头看他,语气平静:“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私生活?你找的是什么高级货色吗?” 梁旖勃然变色,他一把钳住左望棋的下巴。 左望棋被迫仰头与他对视,一双眼睛霎时因痛楚而盈满雾气,嘴巴微微张开。 看着那浅淡粉嫩的唇,梁旖晃神一瞬。 再想到这樱唇被另一个男人吻过,梁旖不知怎么,心底蓦地升起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火。 他惩罚似的狠狠咬下去。 左望棋伸手推他胸膛,这反抗的动作却让梁旖越发愤怒。 “怎么,我不如那个野男人?” 他的手顺着左望棋的衣服滑进去。 左望棋眼睛都红了,发了狠似的咬住梁旖的唇。 浅淡的血腥味传出,却惹得梁旖动作越发粗暴起来。 左望棋哭喊着,声音嘶哑凄厉:“梁旖你混蛋!” 然而身上的男人却不管不顾,肆意妄为。 衣服褪去,发丝凌乱。 细密的吻啃噬般落下,在瓷白的肌肤映衬下的痕迹格外刺目。 起伏间,左望棋痛苦地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满室情潮退去时,已是夜深。 梁旖修长的指节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将身上被左望棋抓出的痕迹尽数掩藏。 左望棋神色麻木地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梁旖微微侧了侧头,声音冷静无情地如一潭冰水,兜头浇下。 “记得吃药。” 砰的一声巨响。 梁旖离开,门被重重关上。 左望棋闭上眼。 那之后近一个月,梁旖没再出现在左望棋面前。 左望棋修养了几天,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按部就班地处理一切事务。 直到这天她去复查,医生拿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