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何彦今日用断乌粉间接操纵何彦,就是存了心的不信嘉林帝的说辞。 想试探何彦体内的血蛊,是否真的失控了。 在今晚之前,一切都很顺利。 他成功操纵了何彦,还曾在心里大骂嘉林帝蠢货,连个血蛊都操纵不了。 却不想眼下,血蛊竟然真的失了控。 既然如此…… “控制不了,那便直接毁了吧!”淳于昭眼底闪过一抹疯狂的杀意。 血蛊,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存在,也是他能当上西域圣子,最大的底牌。 眼下,竟出了这样的变故,而且他还找不出原因…… 此事若是传回西域,他的位置,恐会产生动荡!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何彦,必须死! 嘉林帝却有些迟疑:“此事,还有待观望。” “观望什么?难不成等到他体内的血蛊彻底反噬,你我中了蛊毒,被他反操纵,你才肯罢休?”淳于昭没好气地怒怼他。 嘉林帝眉头紧锁:“毕竟他是我一力培养起来的,培育了这么多年,一朝舍弃,手中暂时没有可以替代的人选。” 何彦的存在,帮他掣肘了朝堂上的势力,平衡了太子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 还极大程度地满足了他的弑杀之欲。 还能帮他处理一些他无法出面解决的事,譬如灭梁府满门之事。 如此好用的棋子,陡然弃之,实属可惜。 “你手中,不是已经物色了新的人选吗?”淳于昭咄咄逼人。 他所说的新人选,是指梁以书。 嘉林帝摇头:“朕还未将他培养起来,他还比不上何彦!” 淳于昭噌地一声站起来,脸上噙着薄怒。 “那是你的事,眼下出了这样的变故,何彦必须死!” 嘉林帝也来了火气。 他若是直接弃了何彦,又何苦匆匆将淳于昭找来? 眼下出了问题就想杀人灭口,废物! “淳于圣子,若朕不同意呢?”嘉林帝分毫不让:“你别忘了,这里是大霖皇室,朕才是天子!” “呵——”淳于昭冷笑一声:“天子?若没有我,陛下当初,能稳坐皇位?” “淳于昭!” 嘉林帝噌地一声站起来,气得胡子都在抖。 “淳于圣子慎言!” 淳于昭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明日天ᴊsɢ亮之后,陛下若是狠不下心动手,昭不介意亲自代劳!” 说完,他心疼地将桌上奄奄一息的血蛊捧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哗啦——” “碰——” 嘉林帝将桌上的物件一扫而空,小山般堆砌的奏折散落了一地。 “该死,他威胁朕,他竟敢威胁朕?!”嘉林帝气得在殿内咆哮。 第117章 斩草要除根 “该死,他威胁朕,他竟敢威胁朕?!”嘉林帝气得在殿内咆哮。 将手边能砸的不能砸的通通砸了个遍! 李德全瑟缩着身子,恨不得将自个儿埋到地里去。 皇上和淳于圣子方才的对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 不论是哪一句,若是一个不小心传了出去,那可不得了,不得了哟! 嘉林帝在殿内撒了一会儿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李德全,三皇子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李德全恭敬地回道:“回陛下,梁小将军派人护送淳于圣子来京后,就回了巡防营,三皇子这几日,一直在派人接触梁小将军,似乎是想将梁府灭门案的关键证据呈给梁小将军,借他之手,参霖王殿下。” 嘉林帝若有所思。 梁府灭门案,倒是一个处理掉何彦的一个很好的借口。 “不过……三皇子派出去的人,都被梁小将军拒之门外,梁小将军,似乎铁了心地与三皇子保持距离。” 嘉林帝:“……” “你去给梁以书传个信,让他去见三皇子。” 李德全微惊,瞬间猜到了嘉林帝的意图:“皇上,您是想让梁小将军假意与三皇子联手,借助梁府灭门案,扳倒霖王殿下?” 嘉林帝痛心疾首:“不错!” 该死的淳于昭! 偏生他对他的威胁束手无策,不得不听他的话,想办法对何彦动手。 若是梁以书能将此事办得圆满,倒也证明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用他来取代何彦,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朕一向宠溺霖王,单是一个梁府灭门案,恐不足以要他性命……” 既然要斩草,自然要除根,以绝后患。 一个梁府灭门案,不足以抄霖王府满门,外加整个执法堂。 他得再想个其他的法子,双管齐下,才能一击致命! …… 与此同时,长乐殿—— 何彦抱着江桃,两人心平气和地躺在床上。 经历了方才一番惊心动魄,好不容易,才将心绪平复下来。 两人都十分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和温馨。 “何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体内的血蛊,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桃开口问道。 何彦摸了摸她的头:“音儿,你今日,见到巫先生了?是他告诉你的?” 江桃点头:“不错。” 她今日在书房,听到了巫先生和青衣的对话。 巫先生说,何彦体内的血蛊,已在他体内存活了十多年,早已与他融为一体。 当时情况紧急,她并未来得及深究这句话的意思。 如今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却觉得心惊胆颤。 “何彦,十多年前,你怎么中蛊,蛊从何来,又是谁给你下的蛊?”江桃从他怀里撑起身,关切地问道。 何彦沉默了片刻,没回答她的话,却反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音儿,你可了解我的过去?” 江桃迟疑。 他的过去…… 她只知道,他是先皇的老来子,十分受宠,自小便被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先皇去世,如今的嘉林帝登基,对他也是宠到了骨子里,要什么给什么。 除此之外,再不知其它。 何彦见她沉默,主动交代起了自己的往事。 温润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内,徐徐响起。 “我的母妃,曾经只是浣衣局的一个浆洗宫女,是父皇喝醉了酒无意宠幸的,后来一朝怀孕,这才母凭子贵升了位份成了贵人,可惜,她没能享福,生下我后,便撒手人寰了。” “我在撷芳殿呆到了三岁,父皇便将我接到了坤宁宫,交由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抚养,那年,我才三岁,皇兄十岁。” “因着父皇的关系,太后十分疼爱我,将我视如己出,皇兄也时常将我带在身边,情逾手足。” 说起往事,何彦的脸上,浮现着浅浅的笑。 可见他的童年,曾经过得十分幸福。 可,下一瞬,他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骤然炸开惊恐之色。 温润平缓的声音,也斗转急下,带着数不尽的颤栗。 “但,也就是那一年,我无意之间,中了血蛊……” 江桃心里一疼:“无意之间?” 何彦似乎沉浸在了往事之中,脸上的痛苦之色愈发浓烈。 “对,那个人借着教我浮水为由,将我狠狠地踹下水池,又假扮好人将我捞了上来,亲手喂了我一颗温补的丹药,血蛊,就藏在丹药之中……” “我吞下之后,才发现丹药有所异常,可已经来不及了,血蛊已经顺着我的喉咙钻进了我的体内。” “事后,他更是以父皇和太后的宠爱为要挟,逼迫我主动交出精血,喂养血蛊,直到血蛊彻底在我体内扎根……” 三岁。 他才三岁,就遭遇了这种事。 江桃捂着嘴,只觉得心疼极了。 她凑上前,主动抱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好了,何彦,不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眼下,雪龙丹在手,明日咱们去白云寺找静和主持,就能解毒了!” 何彦闭了闭眼,一行滚烫的泪,从眼角滑落。 往事不可追。 可一旦追忆起来,人的情绪,就很容易被往事左右。 “何彦……”江桃小心翼翼地追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何彦身子颤了颤,沉默以对。 他,不愿意说。 或者说,他不愿意让音儿为了他,去做出什么傻事。 江桃勉强一笑:“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 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只是……那个答案太过可怕,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也不会宣之于口。 “音儿,谢谢你。” 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