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她走到殿门处时,停下脚步,刻意说出了最后的那段话。 她在赌。 赌离渊会不会心软? 赌离渊今晚会不会过来羞辱她? 第258章 为什么可怜 王殿。 此刻,浮在半空中的水镜正清晰地倒映出—— 傅庭也当时转过身去的时候,是如何一点点地红了眼眶,如何强忍下眸中的所有泪水,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的。 有了水镜为证,蓝衣妖物才敢抖着声音回话,“主主主……主上,阿嬅姑娘她这次,不像是装的啊。属下觉得她……还怪,怪可怜的。” 不知何时,离渊冷冷地攥住了自己心口位置的衣衫,他强压下了所有的异样,“可怜?” 蓝衣妖物恨不得一巴掌敲向自己的嘴。 完了,他不该乱说话。 奏折被“啪”地一声扔到了书桌上,离渊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为什么可怜?” “嗯?” “说不出合理的原因,孤就将你剁碎了喂狗!” 一秒。 两秒。 在离渊紧盯着的目光下。 蓝衣妖物吓得魂儿早没了,他的嘴唇哆嗦不停。ᴊsɢ 合理的原因…… 合理的原因…… 这五个字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循环。 为了解释出合理的原因,不被剁碎喂狗。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一股脑把自己的内心想法全说了出来。 “阿……阿嬅姑娘她,不对,魔界魔尊她,她肯定是爱您的啊。您您您……您或许只是当局者迷了。” “虽然她扮成婢女欺骗了您。但是,那也是因为她喜欢您啊。不然,她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魔尊不做,过来做一个低贱的婢女吃苦受罪。肯定是因为她想过来陪着您啊。” “然后她被您直接拆穿了身份。” “再然后,因为她喜欢您,所以,被您拆穿身份后,她就开始害怕了,害怕被您赶出魔域。” “就是这个样子,于是,怕被赶走,刚才,她过来王殿找您服软了……” 蓝衣妖物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然后您,让她脱脱脱……脱光衣服,在床上……” “她在三界那么高傲,她肯定心里委屈,所以转身就哭了嘛。” “所以,所以……” “她挺可怜的……” 一股气说完了所有。 终于落到了“她很可怜”这一句话上,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不用被喂狗。 蓝衣妖物松了一口气,腿一软,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而离渊眯着瞳睨向了蓝衣妖物,幽沉的语气愈发危险,“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啊。” 蓝衣妖物听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慌忙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开始辩解求饶。 还不忘把其他的妖物们一起扯下水。 “主主主……主上,这些可都是其他人说的。” “在阿嬅姑娘被您戳穿魔界魔尊身份的时候,是他们在背后分析了一大通,说阿嬅姑娘只是太爱您了,堂堂魔尊扮成一个婢女过来找您,多可怜啊。” “他们还说,这些话千万不能告诉您,万一您听完了生气,肯定会要了他们的命。” “这都与属下无关啊,都是他们的错。” “属下路过的时候,对于他们在私底下乱嚼舌根这个行为,还进行了严厉的批评,然后狠狠地惩戒了他们一番……” 说完,蓝衣妖物屏着呼吸,偷偷地看了一眼离渊的脸色。 他没想到的是,主上好像压根没仔细听他说话。 离渊那漆黑不见底的冷瞳,正在紧紧地盯着水镜中傅庭也红了眼眶的样子。 他薄唇轻抿着,浑身的阴戾气息越发森凉,令人猜不透。 良久。 离渊忽然起身,朝殿外走去。 死亡的压迫感消失,趴在地上的蓝衣妖物深呼了一口气,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他望着离渊离去的方向。 主上这是要去…… 寝宫? 他不会真让阿嬅姑娘,不对,魔界魔尊,脱了衣服跪在床上侍寝吧? 第259章 我们的曾经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萧瑟的冷风吹拂过稀疏的树叶,发出一阵阵呼呼作响的声音,夜幕之中,连一点儿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寝宫。 透过窗外可以清晰地看到,殿内朦胧的烛火摇曳。 不过,整个寝宫静悄悄的,一片静谧祥和,想来是殿内的人或许已经安歇。 而陡然。 黝黑的夜色中,一股深黑的魔气落在了殿门处,而后消散开来,随之,一袭暗墨色的大氅映在了原地,与周围漫天的深色融为了一体。 与此同时。 在那阵魔气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寝宫里的床榻上,傅庭也的眼眸顿时睁开。 离渊? 她的眸光一顿,迅速掠过了一抹深光。 大抵是思考好了对策,那雪白的指尖轻轻地叩击了一下床榻。 忽地,殿门处“嘭”的剧烈一声响,被那人冰凉的手指一把推开。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 床榻上,傅庭也起身,顺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 几分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外倾泻而下,床幔之中,她的眼眶还有些微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里衣,长发宛若瀑布般散在了榻上。 空气之中,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霎那间,寝宫内静得只有烛火被簌簌燃烧的声音。 离渊还没有说话。 傅庭也已经走下了榻。 她的几根碎发滑落在额前,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离渊的面前。 她伸手。 那手指,慢慢地落到了离渊的里衣腰带上。 离渊的身子明显一怔,几乎瞬间,他就低下了头,瞳光锁定在了傅庭也的手上。 腰带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离渊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但是他的声音依旧维持得十分森寒,冷斥了一声: “你做什么?” 傅庭也只是静静地垂着眸,她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仍然继续着手上解腰带的动作。 直到离渊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她才抬起了眸,看向离渊的眼睛,声音平静而又温和,就像是在叙述平常的事情一般。 “你今日说的,如果我想追求你。” “就要跪在床、上,取悦你,来证明。” 她的语气顿了顿,眼角一红,虽然强行忍着,但是可以清晰地听出她酸涩的声音中蕴含的难过和委屈。 “我是真的想要追求你。” “虽然你不记得我们的曾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轻轻地抽出了自己被离渊按着的手,再一次落在了离渊的腰带上,重新开始解。 就仿佛,只要可以追求离渊,只要可以守在离渊的身边。 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 尊严、骄傲、脸面…… 她可以什么都不顾。 在她的手马上就要扯开离渊腰带的时候。 离渊蓦地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抵在了一旁的案几上,低沉而又阴冷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中。 “当真,那么喜欢孤?” “真愿意跪在床上伺候孤?” 傅庭也对上了他的眸。 “很喜欢。” “我愿意。” 前者是回答第一个问题,后者,则是回答第二个问题。 殿内沉静了几秒钟。 离渊就那么盯着傅庭也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案几之上,离渊的声音再一次从傅庭也的头顶上传来,“孤虽然不记得了,但是你可以给孤讲讲,我们的曾经。或许,孤会记起来。” 边说着,他那搂着傅庭也腰身的手,忽然更深了几分。 他的瞳光从傅庭也的脸上,一寸一寸地移到了傅庭也的腰身上,温热的气息都洒在了傅庭也的脖颈。 “比如,讲讲,孤曾经碰过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