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被池莜扔在地上的西装,抚手拭去灰尘,衣服的料子很糙,整套价格不过千元,他家抹布都没这么便宜的,但他愣是没扔。 池莜披着红色外套坐起,她的腿受伤了,还不能下床,家庭医生说是骨裂,得休养个半个月,“我的伤这么严重,云深,她们就想赔钱了事,说实话,要是我没伤,我也不计较你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大度,做不出那种咄咄逼人的事情,云深……” 贺兰宴眉眼瞟过,“能不能好好说话?”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玩夹子那一套。 池莜脸色一僵,一脚蹬在被子里,干脆也不装了,“她就是明摆着要害我,云深,我摔的时候你可是亲眼看到的,幸亏我这是没摔出什么好歹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妈的东西可就没人给你了,你不生她气吗?” “还是说,你舍不得生她的气?” 贺兰宴冷看她一眼,“你想她怎么样?” “这么大的失误,我觉得我应该找个媒体曝光一下,毕竟,这样一个不负责的设计师,怎么还有脸面当设计师呢。” 贺兰宴动作一顿,唇角颤动,“就这么记仇?” “什么叫记仇?我这是伸张正义。”她若有所思地眯起眼,“你不会还心疼她吧?” 贺兰宴提着外套往外走,没回她的问题,“以后别去我房间翻我衣柜。” 池莜神色淡淡,往后一靠,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手指勾着发丝,绕在耳后。 眉梢轻挑。 这孩子是开始叛逆了呢~ …… 顾眉坐在费烈娜的车上往公司方向开,回去的时候不急,她开的慢,顾眉才没晕车,头靠着车窗边,看着窗外湍流的景色飞速划过眼底,梧桐冒新叶的时候,风景最是独特。 她下车的时候忘带包,这会打开,已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多数是宋齐雅的,还有几通陈湘的,她和陈湘向来都是发微信,这突然的电话让她有些不安。 还没来得及打回去,费烈娜出声,“贺兰宴的那套衣服是你的手笔?顾眉,你还真是让我意外。” 她以为顾眉这种视设计如生命一样的人,不管对谁,都能起码保持镇定,也会有这样的小心思。 顾眉收起手机,也不藏着掖着,“啊……我就是故意的。”她补上,“但池小姐的衣服我是用心做的,尺寸差这么多,一定有原因。” 费烈娜,“你还想去查?” 顾眉,“不应该去查吗?总不见得白白背一口锅。” 费烈娜觉得她可笑至极,总觉得什么东西都可以靠着努力就实现,“不用查了,查了反而对我们不好,等他们的解决办法,坑都做好了,当然得有个听话的萝卜往里跳。” 费烈娜说的含糊,点到即止。 顾眉攥紧手机,掌心满是汗。 送顾眉到楼下后,费烈娜就离开了。 顾眉打开房门,随身包扔在一旁,眼底是数不尽的疲惫,听费烈娜的意思是打算赔钱了事了。 钱到手的那一天,她就打出去了,这会身上不到十万,就算是原价赔偿她也拿不出来,只能祈祷一下事情出现转机。 顾眉拿着手机就觉得不对劲,宋齐雅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芜城已经是深夜了。 她怕是许平远找到了她,赶紧给她回了个电话,没接,她又给陈湘打电话。 陈湘压低声音,“阿姨刚刚才睡着,我出来和你说。” 电话那头能听到陈湘走到阳台上关上门,冷风呼呼的声音。 “怎么了?这个点睡觉?”顾眉困惑,这可不是养生的宋齐雅会做出来的事情。 陈湘,“昨天不是陪阿姨去医院做体检了嘛,今天结果出来了,说是心脏方面有点问题,让去大医院查一下,说是最好去京城检查一下。” “心脏方面?”顾眉皱眉。 陈湘安慰她,“医生说了,有可能是阿姨追求身材减肥,吃饭不规律引起的,但是阿姨今天就硬说要你回来,我哄了她好一会儿才好,和你说说,我到时候空了带她去看看,你就别回来了,一来一回也烦。” 顾眉和陈湘关系好,顾眉的多数事情她都清楚,自然知道宋齐雅的脾气,一分的事情,能给夸张成十分。 “那就麻烦你了,等我这边不忙了,我找机会回去。” 最近因为风格的问题,斯嘉丽和费烈娜吵了好几回,她起码也得等这一步稳定下来之后再去。 挂断电话之后,顾眉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冰箱里少个番茄。 她舔了舔唇。 那位大佛不是说不吃番茄的吗? 现在从良了? 顾眉摇头没多想,好不容易趁着空闲下来有时间,打开了有半个月没打开的微博,才发现季情那边出事了。 说是在巴黎遇到了事故,浑身是伤,还是节目组找关系抬回国的。 这会粉丝还在和节目组撕逼,觉得是节目组没保护好艺人的安全。 经纪公司要索赔,但节目组也冤,声称这件事情和他们没关系。 但季情终究是在节目拍摄期间出的事,他们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承受了大部分的火力。 难怪这段时间季情没再找她麻烦,敢情是出事了。 顾眉暗道了句天道好轮回,只是觉得可惜,怎么没人把她当小三怀了贺家孩子的事情说出来,那岂不是更加劲爆? 这个想法出来之后,连顾眉自己都为之一惊。 她什么时候也开始,有这么阴暗的想法了? …… 周六的早上,巴黎市中心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 顾眉穿了条白色长裙,披着蕾丝的外套在楼下等。 还是有点冷,她搓了搓手臂。 不多时,白色布加迪停在她面前。 顾眉看了眼周围,上了车。 第81章 巧遇 卢瓦尔河谷距离巴黎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路往目的地开,风光逐渐靓丽,庄园,葡萄酒,古堡,是这里最大的特色。 顾眉也是在看资料的时候无意间找到这个地方的。 这个季节,路边的野花五彩斑斓地开了一片,顾眉找了块没人的花田拍照,天还有点冷,她披着贺兰宴的外套钻在花丛间,外套有些大,好几次要从她身上掉下来。 贺兰宴白色衬衫紧贴着健实的身体,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平时没少练,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他双手插兜,忽然花田里的小姑娘叫了他一声,“云深,我好不好看?” 她手上摘了两朵小野花,一朵蓝色一朵黄色,指甲盖的大小,随风晃,顾眉白色的裙子也随风晃动在田间,头顶着路边随便买的草帽,身子融在湛蓝的天际背影里,微风拂过,美的让人心动。 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最好的年纪。 贺兰宴眼底被猛地刺痛了一下,随后淡淡地点点头。 这边除了花田也着实没什么好看的,但顾眉念着是头一次把贺兰宴叫出来,也不愿意早点回去,就在河边走,贺兰宴跟在她旁边,看着她低头,目光跟着脚走。 “顾眉。”贺兰宴忽然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顾眉转头看他,他却又没了话,寡淡地摇了摇头。 他这个人也别扭,顾眉不走了,干脆停在原地等着他说话。 贺兰宴拗不过顾眉,看着她草帽上挂着的落叶,伸手拂去,细声细语地问,“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他的目光软下来,丝丝温柔包裹着。 顾眉没料到他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脚步顿在那里,“什么?” “贺晨那样的?还是朝闫那样的?” 他问的很认真,像是必须从她的脸上得到答案一样。 顾眉轻哧一声,“为什么不能是你这样的?” 她不知道贺兰宴哪根神经搭错了,忽然问这样的问题。 贺兰宴瞥她一眼,漫不经心,“不想做金丝雀了?想转正?” 他这一声问的足够温柔,但是言语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