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星野眼里,女人扭头望来,眼神无辜却眼尾发红,白皙的背在灯光下亮的晃眼,整个人透着一股诱君采撷的纯欲。 眼神一暗,他极力压下胸口的躁动:“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正要离开之际,杨北茉却拉住他。 她的心脏怦怦跳动着,已经醉得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跟从前一样撒娇:“斯承,你抱抱我好不好?” 程星野有些恍惚,这是他曾经深爱的女人。 杨北茉没等来拥抱,起身勾住男人的脖子,垫脚吻了上去。 交错的呼吸间,男人喉头滚动,眸色更深。 却听她嘤咛一声:“老公,要我……” 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啪”地断掉。 两人拥抱着倒在床上。 沉沦间,杨北茉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 她唾弃现在的自己,可却又死死抱着身上的男人。 不舍得,不想放手。 他强硬住进了她的心,她已经挖不掉了。 就当是她最后一次放纵,她将藏在心底的话呢喃出来:“斯承,我爱你。” 情动巅峰,男人吻了下来,却说:“我也爱你,奚婉。” 第7章 心碎是什么感觉,杨北茉彻底体会到了。 至此,她终于明白,她和程星野的爱情没了转机,没有回旋的余地。 结束后,程星野已经沉沉睡去。 杨北茉跌跌撞撞下床,捡起衣服穿好,狼狈离开。 …… 一个人来到广场,看着人群热闹,可她却满身孤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起,是周誉。 对方听起来有些着急:“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 “我已经回医院了……今天谢谢你,我有点累,其他的事我们明天见面再说吧。” 她嗓音沙哑,像是喉咙破了血。 周誉沉默了一会儿,才应下:“好,路上注意安全。” 夜半,杨北茉独自回到医院。 母亲已经在护工的照料下睡着了。 她窝在病床边,和小时候一样拉着母亲的手,贴在额头上,喃喃道:“妈,我好难受,我想要抱抱……” 话一出口,委屈就压不住。 泪一点点落下,这时一个温暖的身影忽然抱了过来:“月月,这两年,苦了你和你爸了……” 杨北茉愣了一秒,随后忙擦干泪,凝着江母眼里的清醒,不可置信:“妈?您……好了?” 回应她的,是母亲的点头。 刹那,压抑的情绪骤然奔涌,她起身靠在母亲肩头,痛哭出声:“妈,我好想你!” 江母紧紧抱着她,像小时候一般摸着她的头安慰:“月月,妈妈以后一定不再忘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晚,杨北茉以为幸运终于降临。 两年来,她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江ʝ凛月醒来,却发现病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恍惚间,她不禁怀疑,难道昨晚只是自己做的梦? 她慌乱下床,嘴里喊着“妈”,正要冲出门去。 这时门被推开,周誉和江母一起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早点。 杨北茉看到母亲清明的眼神,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忙上前拉着江母的手:“妈,我醒来没见着你,还以为昨晚是一场梦。” 周誉上前一步,将早点放下,暗暗劝:“凛月,赵老师吃了特效药已经清醒,秦老等会儿来给伯父看病,一定都会好起来,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杨北茉眼眶一热,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似乎轻了很多。 她含泪点头:“谢谢你周誉,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不久,秦老来了医院,在给江父做完检查之后,给出结果:“做手术的话,你父亲有50%的把握能醒过来,若是愿意,可以尽快手术。” 杨北茉听完,高兴不已。 比起死亡,50%苏醒的可能性,已经是个很好的消息了。 约好明天上午手术,杨北茉的心情更加放松。 甚至想到程星野,她都有些释然。 东边日出西边雨,虽然失去了爱情,但家人的康复带来的喜悦,好像足够用来填补狼狈。 如果程星野要自由,放手也不是不可以。 下午,杨北茉瞒着江母,悄悄去接受化疗。 她要努力活下去,多陪陪爸妈。 化疗还是那么疼。 她躺在冰冷的治疗台上,额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但她咬牙坚持着,给自己鼓气:“一定要挺过去!” “爸妈还在等着……” 整整三个小时,快要结束时,她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她好像又做梦了。 爸爸的病房外围了好多人,她似乎还听到了妈妈的哭声。 “妈?” 她冲过去,画面一转,却是爸爸穿着病号服,冲她挥手:“月月,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你妈妈了……” “爸?你要去哪里?” 视线中,老人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爸——” 杨北茉猛地惊醒,心脏砰砰跳动,异常不安。 翻身下了床,顾不上穿鞋,杨北茉光着脚就往父亲的病房跑去。 地板的凉意从脚底传到心口。 一路上,梦里的场景反复回荡在杨北茉脑海中。 离病房越近,她越是心慌。 直到看见ICU门口围了一堆医生护士的时候,她心中的不安达到顶峰。 喘息着停下,她有些不敢再往前。 有人发现了她,人群为她让开一条路来。 她走到门口,却看见护士掀起白布,缓缓盖到父亲头上…… 第8章 “住手!” 杨北茉疯了般冲到病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病床边:“我爸又没死,怎么能给他用死人的东西?” 她扯开白布,颤抖握上垂在床沿的粗糙大手。 凝着已经闭上眼的父亲,无比珍重说:“爸,秦老明天就来给您做手术了,您一定会没事的……” 医生不忍再看下去。 “江小姐,我们尽力了,您父亲已经确认死亡……” 杨北茉紧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涌动。 她颤巍巍抬起,伸出手去试探父亲的鼻息,口中呢喃着:“不会的……我爸还活着,他还没看到我妈恢复清醒,他还……” 可手下,却没有一点气息。 她不死心换了一只手,可依旧没有。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眼泪再也忍不住砸下,她想说话,可喉咙却只能发出悲呛的哽咽。 护士红着眼扶她:“江小姐,请节哀。” 杨北茉再也坚持不住,呕出一口血:“这个事,请先别告诉我妈。” 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三天后,杨北茉找了个借口,让周誉把母亲带走。 殡葬馆。 杨北茉穿着工作服,站在父亲的遗体面前,忍着难过亲手为老人床上寿衣,整理好衣领,梳好头发。 可等到拿起化妆粉底的时候,原本熟稔千百遍的手却抖得握不住小小的粉底刷。 她仰起头,竭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深呼吸一口,这才裹上粉底,一点点朝父亲青白的脸上抹去—— “一妆修容,愿……逝着安息得体。” 祝词一出口,泪水就掉落在粉底盒上,晕开了一团。 “二妆……画眉点印堂,愿你忘却……” 她颤抖扶着床跪下,‘忘却前尘,消执念’这七个字,她怎么也念不出口。 父亲的声音和笑容还那么清晰地回荡在眼前。 “月月,饺子包好了,快来吃。”1 “月月,你是爸爸的宝贝女儿,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