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忍俊不禁,“那我等会儿给她解释清楚,之前的花全都是我自己买的,这些才是你要送她的,可好?” 程弯弯瞪他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心里暗笑一声,刚认识的时候,这人可没这么多废话,现在居然也变了! 恋爱让人变得幼稚,不只是他,连她也一样。自从发现他脖子特别敏感怕痒,她就总是幼ʝ稚地冲他脖子吹气,或是用鼻尖蹭来蹭去,看他起一层鸡皮疙瘩,笑着躲她的样子。 想起几年前,阮甜让她帮忙分析黎彼得靠不靠谱,她看着那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心里十分纳闷,感觉像两个弱智在聊天,说的话十句里有八句是废话,精神状态亢奋得不像正常人,各种“哈哈哈”和表情包满屏乱飞。 如今,轮到自己,总算明白,恋爱,本就是能让人变成小孩、释放幼稚的游戏。 走走走,来一局 从养老院出来,周慧容千叮咛万嘱咐,让赵大山照顾好程弯弯,又拉着程弯弯的手悄悄跟她说赵大山性子冷、人不好相处,难为她能包容,听得程弯弯全程低头抿唇笑。 上了车,程弯弯把这些话学给赵大山听,笑着挤兑赵大山,“阿姨说要谢谢我呢。” 赵大山倒是一点不惭愧,看她一眼,说,“嗯,我也得谢谢你。”程弯弯倒是闹了个大红脸,不搭理他,裹着围巾睡觉了。 车子开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到木溪村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一点,程弯弯醒了有一会儿了,吃了点面包垫着,远远看到一处界碑,走近了见上面写着“武宁镇界”。 “到镇上了,十来分钟就到村里。”赵大山解释。 程弯弯揉揉脸,问他,“咱们在村里住吗?” “嗯,我让老袁帮忙安排了。等会儿去看看。” 很快,到了村口,下了车,程弯弯摘了手套摸了把路边的土,带着潮气,不知是晚上结了霜这会儿解冻了,还是不久前下过雨。又吸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也是湿润的,夹杂着淡淡的泥土味。 不远处一块块麦田是冬日里唯一的青绿,一畦畦整整齐齐铺排开来,沐浴在阳光里,看着便觉充满希望。 程弯弯跟赵大山等了几分钟,顺便拍了几张照片,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向着他们走过来。 赵大山让程弯弯看过去,“那就是老袁,这里的古建筑就是他们公司的人在负责修复。” 老袁走近了,笑得一脸憨厚跟赵大山握手,“徐师傅来了。” 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程弯弯,问赵大山,“这是弟妹吧?” “对。”赵大山笑了笑,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程弯弯。 程弯弯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叫了一声,“袁大哥好。” 老袁笑着夸了一句,“郎才女貌,徐师傅好运气。走,咱们先去吃饭。” 程弯弯跟在赵大山身后,拽过他的手掐了一把,被赵大山拢在手中握了握,才松开。 三个人进了一处农家小院,屋里走出两个老人,老袁给两人介绍,“这是周叔和周婶,你俩这几天的吃住就由他们负责。” 周叔跟赵大山握手,“徐师傅是吧,老袁跟我们说了,这几天你们就放心住着。” 周婶也笑着喊程弯弯,“快进屋,该饿了吧。” 几个人进了屋子,程弯弯一眼看到个蜂窝煤炉子,上面煮了壶茶,正滋滋冒着白气儿,火烧得旺,屋里也暖烘烘的。 各自喝了杯热茶,周婶就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一盆土豆炖鸡块、一大碗烩豆腐,还有几样蔬菜和一盘锅盔、一盆酸汤面。 周婶看着程弯弯吃面,问,“吃得惯吗?” 程弯弯连连点头,“好吃。”又问,“汤里加了什么?” “我们自家做的酸菜,你要是喜欢,走的时候给你带一坛。”周婶笑说。 “行,我先谢谢您。” 吃了饭,程弯弯帮着周叔周婶把碗筷送到厨房,赵大山和老袁在研究周家门廊上的雕花。 没一会儿,周婶出来,搬了两个小板凳,一个递给程弯弯,两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程弯弯跟人家闲聊,问家里其他人呢。 周婶手里拿了个蒲团编着,笑笑说女儿嫁了,儿子和媳妇在县城开了个粮油店,有个孙儿在县里上初中,住校呢,一星期回来一次。 正说着话,赵大山从车里拿了程弯弯的保温杯出来,递给她让她喝热水。 周叔从屋里出来,问他,“徐师傅要去木楼那儿看看不?” 赵大山点头,“这就去,跟老袁一起。” 周婶插话,“带上你媳妇一道去,看看热闹,省得待在屋里头无聊。村东头还有个广场,里头有健身器材和台球桌子,还有娃娃们玩的滑滑梯那些,你们回来的时候可以去转转。” 赵大山笑着应道,“唉,好。” 渝县和魏县相邻,方言差距不大,周婶的话第一句程弯弯就听明白了,脸一下子红了,低低“嗯”了一声,起身跟在赵大山身后。 老袁走在最前面,赵大山转头悄悄看程弯弯,见她裹着围巾露出半张脸,身上斜背着个保温杯,微微低着头一脸羞赧的样子,像个刚刚谈恋爱的少女,不由低头笑了笑,上前牵着她往门外走。 程弯弯一路东看西看,七弯八拐到了村里一片有些荒凉的草地处,再定睛一看,几栋木楼立在荒草中,看上去灰头土脸的,也并没有工人在施工。 心下诧异,程弯弯看了一眼赵大山,问“还没开始吗?” “才在基地做构件呢,等做完了才能组装,就跟玩积木一样。” 老袁在一旁搭话,“弟妹没见过我那仓库,里头放了上千栋老宅子的构件,壮观得很。有机会让徐师傅带你去参观。” “好,你们这些高手玩的积木玩具,我可一定要见识见识。” 赵大山跟老袁大笑。 几个人又走近了些,老袁和赵大山聊起了年份、防腐、修复什么的,很专业的一堆东西,程弯弯听不懂,拿起手机拍了张灰扑扑的木楼,想着等以后修复成了再拍一张对比下。 镜头转到赵大山的侧脸,他正认真地听老袁说着什么,不时应答两句,神情专注,偶尔配合几个手势,程弯弯悄悄拍了下来,收起手机细细地看,大概是阳光打了点侧光,赵大山脸上的线条硬朗中带了些柔和,看得她心里砰砰直跳。 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人了,他这样认真工作的样子,让她有些移不开眼。 赵大山忙中用视线搜寻程弯弯,见她垂头看手机,以为她一个人待着无趣,跟老袁说了一声,走过来,在程弯弯肩膀轻拍了一下,正要问她“是不是无聊了”,“啪”一声,程弯弯被他吓到,手机掉在了地上。 赵大山弯腰帮她捡起来,扫了眼屏幕,居然是偷拍的他的照片,她方才就在看这个? 忍不住抿唇偷笑,抬眼看程弯弯,见她气咻咻的,伸手要来抢她的手机。 赵大山松了手,凑在她耳边低低问,“怎么还气上了?” 程弯弯背过身不理他,赵大山清了清嗓子,不好让老袁等太久,叮咛了一句,“要是无聊就在旁边转转,不要走太远。” 又过了约莫四十分钟,赵大山和老袁并肩走过来,三人开车去了不远处的修复基地。 里头热火朝天,堆满了各样木料和构件,师傅们手持刻刀忙碌,木屑纷飞着,洒得满地都是,看到人进来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又继续忙起来。 老袁指着几个正埋头干活的师傅,对赵大山道,“好几个师傅年纪都太大了,干不了多久了,太年轻的,手艺又跟不上,你要是有意愿做这个,随时欢迎,身边有什么好苗子,也尽管推荐给我。” 赵大山点头应允,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约好了明天再来基地深度参观学习。 到了周婶说的广场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赵大山停了车,问程弯弯,“要去玩吗?” 程弯弯探头往外看,见果真有个露天台球桌,立时来了兴趣,“走走走,来一局。” “怎么,你很厉害?”赵大山边开车门边问。 “那倒没有,就是好久没玩了。” 程弯弯走到桌边,凑近了看那台球桌边缘已经掉了漆,桌面磨得发白,错落点缀着几坨颜色不明的东西,想了想,约莫是鸟屎,不由失笑,又见左手边有三五个老人在锻炼,扭腰的、拉腿的,边练边聊天,另一边,两个小孩在玩滑梯,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越发来了兴致,刚拿起已经起了毛刺的球杆,斜刺里出来个老人,喊了一声,“先扫码,五块钱。” 赵大山拿了手机出来,在球桌角落处贴着的二维码处付了钱。 程弯弯觉得奇怪,问那老人,“大爷,这不是村里给弄的吗?怎么还收钱?” “那些是村里的,这桌子是我的,我自己买的,养老的。”老人指了指周围的健身器材和娱乐设施,中气十足解释。 “哦,哦,明白了。您忙,我们自己玩就行。” 打了一局,程弯弯很快就输了,嚷着要摘了手套再来一局,赵大山暗笑,想着人家约莫也做好晚饭了,还是快些回去好,出言阻止她,“这么冷的天,算了吧。” 见程弯弯手撑着球杆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赵大山低笑一声,指了指球桌上的鸟屎,又指指球杆,“我觉得,还是别摘手套了,搞不好球杆上也有。” 程弯弯反应过来,悻悻把杆子放回ʝ去,离开台球桌,跟赵大山咬耳朵,“你怎么不早说,我就摘了手套再打,回去只要洗手就行。现在倒好,晚上回去你给我洗手套。” “行,我洗。”赵大山一口应了,伸手想摸程弯弯的头,被她躲得远远的,语气夸张让他的手离她远一点。 走到滑梯跟前,两个小孩已经回了家,程弯弯四处看了看,没什么人,指着滑梯出口嘱咐赵大山,“在这等我。” 赵大山见她往滑梯入口跑,叮咛了一声,“小心点。” 随着一声“好”落地,很快,程弯弯哧溜一下从滑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