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花体字来，她学平面设计出身，算是有一点绘画功底，以后网销要是做好了，除了花艺不能差，代写的卡片也不能掉链子。

程弯弯写得高兴，又想到等那些诗集来了，再配上几句不俗的文案，效果不知道要多好，事情八字没一撇，她自己倒先乐得见牙不见眼。

下午五点多，天气放晴了，街道上的树木洗了一天的澡，枝叶都油亮亮的泛着水光。路面湿漉漉，有几处低凹处形成浅浅的水洼，阳光打在上面，亮闪闪一片。

程弯弯在门口安静看了一会儿，进屋对高瑞瑞笑说，“应该没什么客人了，咱们关门吧，回去了，刚好吃晚饭。”

“行。”高瑞瑞收了正在研究怎么剪视频的手机，洗了手，跟着程弯弯往出走。

程弯弯在开门，她跑到路边给刚子打电话，手边的草叶上几滴水珠盈盈滚动着，珍珠一样，高瑞瑞不知听到什么，不高兴了，随手一挥，珍珠滚落，碎成一地雨屑。

“跟棵草过不去？谁惹你生气了，快去找谁算账。”程弯弯笑，一转头，不远处的安顺茶楼门口，那人不是赵大山又是谁？

立时像被打了鸡血，顾不得听高瑞瑞吐槽刚子，撂下一句，“我去找老徐说句话，你先走吧。”急急往茶楼门口赶。

步子迈得又快又大，倒像是要去打架一般，快到跟前时，才放缓了步调，调好了无懈可击的笑容，悄悄探身看过去，赵大山正和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说话，不知说了什么，那人笑了笑，摆摆手跟他道别，转身走了。

程弯弯步子越发缓慢，直到赵大山也转了身，先看到她，她才故作惊讶问他，“咦，你怎么在这儿？”

赵大山盯着程弯弯看了一眼，见她神情认真，只是笑得假假的，淡淡回了一句，“跟人喝茶。”

程弯弯做恍然状，“哦，我知道了，是上回说的，节后那个相亲吧？怎么样，相得顺利吗？”

赵大山下意识点头，沉默了一瞬，又摇头，最后，答了一句，“还行吧。”

程弯弯的表情，也随着他的神情变幻而变幻，先是蹙了蹙眉心，紧接着眼睛弯了起来，然后，便是嘴角微微向下，像是悲伤，又像是生气。

赵大山偷眼看着，心里也起伏了几回。

“往旁边挪一点吧。”程弯弯提议，自己先迈步踏上了种满行道树的人行道。大概是有些心不在焉，险些踩进一处水洼里，赵大山伸手拽了她一把，才堪堪躲过。

“你家里现在就你一个？”

“嗯。”赵大山应了一声。

“那你，接下来还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程弯弯的表情又恢复过来，浅浅笑着，看向赵大山。

赵大山沉吟着不说话，只是又看了程弯弯一眼，神情莫测。

程弯弯收敛了笑容，“有事就算了，我先走了啊。”每回被他这样看着，她心里就来气，索性在他拒绝她之前，先给自己找个台阶，回去再好好想想，怎么对付这人？

“没什么事……”赵大山话未说完，一辆已经前行的车突然倒退回来，停在两人跟前。

程弯弯看过去，从车窗里探出颗头来，是个四十来岁的男的，语气着急，“云朗，你怎么在这儿，给你打电话也不接，上车，有事找你帮忙。”

赵大山看一眼程弯弯，“我先走了。”

“嗯。”程弯弯跟车里的男人点点头，无视他好奇打探的目光，转身走了。

赵大山坐上车，看到程弯弯微垂着头往前走，小心避过地上的水洼，走得认真又谨慎，摇摇头，收回视线。

开车的是赵大山的师兄元林，小时候和他一起学艺的，如今是魏县木雕职业学校的老师。下个月，是学校一年一度的木雕大赛，他们院里的参赛作品是一个名为“锦绣中华”的巨幅木雕。

因为是重要比赛，院里提前小半年就在准备了，完成后，就存放在学校的木雕室中，元林特意叮嘱了进木雕室的人绝不能开空调，若是嫌热就出去待一会儿再进去。

结果，有个入学不久成绩还不错的男生为了跟女友显摆，夜里带着人悄悄进去看他参与的作品，又嫌热开了空调，以为只开一会儿，不会有麻烦。走的时候，小情侣打闹着，忘了关空调。

第二天，木雕就出现了轻微的开裂状况。

因为作品实在太大，时间又紧张，元林不得不找赵大山一起帮忙修复。

打电话的时候，赵大山正在跟人相亲，对象正是蔡阿姨介绍的王护士。相亲刚开始，他就接了一个顾客的电话，说了十多分钟才挂，为了尊重相亲对象，索性把手机静音了。没想到，元林的电话没接到，最后还是在街上遇到了。

晚上，回家时，已是夜色昏沉，赵大山被元林送到楼下，下车时，元林问他，“今天那个是你相亲对象？”

他“唔”一声。

元林又道，“我看你们聊得挺好的，要是差不多，就定下来吧，这么多年，老这么单着，人越来越独，不好。”

赵大山笑了笑，“知道了。”

走到二楼，他不自禁往楼道看过去，心想，她最后也不知道吃的什么，又摇摇头，笑自己无聊。

回了屋，周慧容和徐知乐一个回了养老院，一个回了前妻陈霜那儿，他难得也有了一丝寂寞的感觉，在阳台上看了会儿月亮，起身回屋睡下。

脑中不时闪出另一张脸来

第二天一大早，程弯弯正在厨房做早餐，赵春ʝ华亲手做的葱油花卷热了，拌了两个小菜，坐在桌前慢慢吃着，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探着身子去看，是蔡阿姨。

赵大山也正在吃早餐，在街上买的豆浆和油条，敲门声响的时候，他心里一沉，果然来了。

蔡芬芳站在门外，见他来开门，笑了笑问，“怎么样？”

“姨，你先进来。”赵大山皱眉。

蔡芬芳进了门，坐在赵大山对面看他，见他低着头不说话，正要追问，一看早餐还没吃完呢，“行行，你先吃，吃完了再说。”

赵大山依言继续吃起来，细嚼慢咽的，似要把时间拉长一点。

脑子里回想着昨天的相亲，琢磨该怎么回话。

他到的时候，王护士已经到了，没点单，等着他来了一起。

点完茶，他们互相介绍了，气氛便有些尴尬，王护士先笑了，为了缓解气氛，说了她上回相亲时遇到的一桩事。

她跟一个男的吃了一顿午饭，聊得也还算开心，却不想，临走的时候，男的却问她能不能先去卫生间卸个妆，他才好做决定。

她心里有些生气，更多的却是好奇，问那人为什么，男的回答说他是个颜控，见她妆容精致时很不错，就担心素颜会不会差距很大。

她又追问，不怕她生气吗？男的说，觉得她脾气挺好的，应该不会。

她听出门道，问他，难道没遇过脾气差的？

男的答，聊天的过程里会先做判断，要是脾气不大好，就多见几回，熟一点了再约着泡汤什么的，就能看到素颜了。

她笑说，成本有些高啊！

男的以为她当真好脾气，嬉笑着说，所以才让她第一回见面就去卸妆的，若是素颜不行，就不用再见了，节省成本。

王护士自然没去卸妆，只留了句话，“真巧，我也是颜控，今天跟你吃一顿饭已经很伤眼睛了，以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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