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抄报全部画完,沈雪柠习惯性地要添上自己名字,落笔时突然又想起来这是蔺宇航的家庭作业。 笔锋停顿一下,纸面上晕染开一团墨点。 沈雪柠提了提笔尖,手腕很轻地一转,写上了蔺宇航的名字。 “诶。”沈雪柠收了水彩笔,有点好奇地转头问霍司御,“为什么给他起宇航这个名字啊?” “他出生那天,电视上正好在播放航天新闻。”霍司御收拾掉其余的画纸,“我舅妈就说,那就叫宇航好了。” “……” 感觉起名字好随便的样子。 沈雪柠又想起来他表妹的名字,猜测道:“那蔺夏的名字,是因为她出生在夏天吗?” “对。” “那你名字呢?” “随便起的吧,没什么特殊含义。” 霍司御回答的同时,动作利落地将茶几收拾出来,画纸和画笔整齐地放在一边,这才抬头看向沈雪柠,顺着这个话题往下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名字是你妈妈起的?” “对哦,惊是惊喜,岁是岁岁平安的意思。”沈雪柠向后仰了仰头,靠坐在沙发上,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颈椎有点酸。 “但其实我更喜欢江不听这个名字。”她说。 霍司御发现沈雪柠是真没什么起名的天赋。 比如,她的大饼猫。 比如,她的饭桶狗。 再比如,她自己的江不听。 往前还能追溯到上初中的时候,她经常喂小区里的一只流浪猫,是只黑猫。 她给那只猫取名叫黑胖。 霍司御当时沉默很久,最后问她:“你真觉得这个名字好听么?” 还不如叫煤球呢。 “好听呀。”沈雪柠摸着黑胖珠圆玉润的脸,真诚地说,“黑色的猫,长得又胖,这就是名如其猫。” 在此之前,霍司御只知道字如其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名如其猫这个说法。 收拾完客厅,霍司御过来帮沈雪柠捏了捏肩颈,继续说:“我觉得你以后不能给小孩起名。” 沈雪柠仰脸看他:“为什么?” “太潮流了。”霍司御冷静地说,“现在这个时代还跟不上你起的名字。” 听听,情商高的人是怎么说话的。 低情商:你起的名字太难听了。 高情商:你起的名字走在时代前沿。 沈雪柠在心里惊叹完他的说话艺术,这才说:“我觉得你在名字上的造诣还不如我,要是让你起名的话——” 她伸手指了指金毛:“你肯定会说,这个是大黄。” 又指了指狸花猫:“这个是咪咪。” 最后指向坐在板凳上舔雪糕的蔺宇航:“哦,还有这个——小麻烦。” 霍司御扬了扬眉:“这么了解我啊?” “当然,不过你先跟我说个实话,我起的名字真不好听吗?” “其实挺好的。” 也不是难听,就是会让人怀疑一下她的精神状态。 沈雪柠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有点蔫地歪在沙发扶手上,说:“那以后你来起名。” 她顿了顿,又慢吞吞地补上一句:“但有一个问题。” “你说。” “小孩可以跟我姓吗?” “别说小孩跟你姓了,我跟你姓都行。”霍司御很无所谓地表示,“你要是想的话,明天我就去改名。” “……” 这就不用了,她只是随口一说。 霍司御甚至信手拈来两个名字:“江冬梅,江自强,你觉得怎么样?” 哇。 真是好有年代感的名字。 直接梦回上世纪八十年代了。 “好像不怎么样。”沈雪柠显然不能接受,“就没个好听点的名字?” “那就叫江好听。”霍司御说。 沈雪柠:“……” 算了,这个话题还是以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6-16 21:32:40~2023-06-17 21:2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m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m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6 她不听66 冲突。 天色将晚, 沈雪柠和霍司御带小朋友出去吃饭。 外面的雨还在下,航航撑起小雨伞, 兴高采烈地要去踩水, 结果刚从单元门里出来,就被迎面刮来的风连人带伞地吹跑了。 还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 见状,沈雪柠连忙上前两步过去捞他, 拽着卫衣帽子把人提溜起来,又帮他把伞也收了起来。 雨不大, 打不打伞都行。 但风太大了,吹得伞都翻了个面,小朋友打着伞就站不住。 霍司御那个当哥哥的也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就单手插兜地站在原地, 还在那里笑着看热闹。 沈雪柠不得不朝他招了招手, 示意他别笑了,赶紧过来。 噫…… 不是她说, 这个哥哥是真不靠谱。 他们也没走远,就在小区附近吃的饭。 对面的街道上餐厅菜馆一应俱全, 沈雪柠按一早定下来的菜单,找了一家菜馆,点了心心念念的麻辣鸭掌。 菜单又递给霍司御,让他按蔺宇航的口味点一些小朋友喜欢吃的。 菜上得很快。 其中有一道柠檬无骨鸡爪, 不知道是不是霍司御特意给她点的。 沈雪柠谨慎地尝了一口, 然后就真实体验到了菜馆师傅和自己手艺的区别。 航航可能是想给她面子,特意夸了一句:“这道菜和姐姐做的一样好吃。” 沈雪柠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一时有点接不上话来。 她自己厨艺怎么样, 心里有数。 听这话时, 霍司御正低头剥着小龙虾, 闻言,余光懒懒地瞥他一眼,提醒道:“蔺宇航,小孩子不可以说谎。” “我知道。”航航特意压低声音,小声地跟霍司御咬了咬耳朵,“但是哥哥你也说过,善意的谎言可以。” “……” 沈雪柠感觉自己膝盖突然中了一箭。 偏偏霍司御还要点头,莞尔:“对,善意的谎言可以。” 沈雪柠:“……” 请问你们俩说悄悄话的时候,可以不当着我的面吗?” 吃完晚饭,先开车送了航航回家。 回来的路上,雨就下大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饭馆里的空调温度太低了,还是淋了雨,沈雪柠到家之后就开始打喷嚏。 霍司御去煮了姜汤,说驱寒的,沈雪柠不情不愿地捏着鼻子灌了两碗,辣得直吐舌头。 这也没能阻止她发烧。 晚上睡觉前,一量体温,三十九度了。 霍司御手背贴在沈雪柠额头上,皱眉:“你这都快烧熟了。” 沈雪柠咳了两声,感觉嗓子有点干。 感冒的症状。 霍司御也不再说话,打开衣柜拿了外套过来,想直接带她去诊所里打针:“这样不行,你得去打个点滴。” 沈雪柠裹着薄毯坐在沙发上,一边打喷嚏,一边蔫巴巴地表示:“我不想打针。” “这事没得商量。”霍司御抬起她的手,利落地把外套给她穿上了。 沈雪柠像个提线木偶似的由他摆弄,闻言叹了口气:“果然,男人在恋爱前和恋爱后是两个样子,以前你还能跟我商量,现在都直接单方面做决定了。” “因为我发现跟你商量之后,你会选择吃药,然后感冒更严重了。”霍司御将她提溜起来,拿了钥匙往外走,“还不如我直接拽你过来打针。” 沈雪柠被噎一下,找不出来反驳的话,最后无言以对地被霍司御拎去了社区诊所。 手背上扎了针,挂了三瓶点滴。 高烧退得快,感冒不容易好,沈雪柠嗓子疼了两天,又开始咳嗽个不停。 老朋友枇杷膏再度登场。 沈雪柠看见这熟悉的包装眼皮就开始猛跳,捧着水杯铁骨铮铮地表示:“我就是咳死,我也不喝。” 霍司御友好地给了她两个选择:“你是自己喝,还是让我灌?” 灌? 听到这个字,沈雪柠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有你这样对待病号的吗?” 霍司御拧开枇杷膏的瓶盖,放到面前的茶几上:“你还知道自己是病号啊?” 沈雪柠皱巴着一张脸,几乎是杀气腾腾地瞪着眼前的那瓶枇杷膏,至死不屈的模样。 霍司御捏住她的脸,向上抬了起来:“病号还不吃药?” 沈雪柠顺着他的动作不由得仰了仰头,纠结许久还是跟他讨价还价起来:“非要吃吗?”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商量吗?”霍司御温和地问。 “不像。”沈雪柠诚实说。 更像是下达通知。 “那就吃药。”霍司御说。 意识到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沈雪柠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要吃水煮鱼。” “行。”霍司御答应得很干脆,随即又揉一把她脑袋,动作不太温柔,有点好笑地说,“沈雪柠,你还说自己不是小孩,我让蔺宇航吃药都没这么费劲儿。” 沈雪柠拽下来他的胳膊,顺势抱住怀里,实话实说:“他那是不敢跟你讨价还价。” 霍司御扬眉:“那你怎么就敢了?” “我恃宠而骄。”沈雪柠扬起下巴,黏糊糊地抱着他胳膊晃了两下,难得撒娇,“要多一点水煮鱼,你金主大人今天很饿。” 霍司御无奈地捏了捏她鼻尖,弯起唇角拖着腔地应:“行行行,知道了。” 每次感冒要吃这个,也吃不腻。 - 吃完水煮鱼,沈雪柠的精神明显好了起来。 霍司御还在疑惑,水煮鱼这是什么灵丹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