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口,江阮阮就明白了叶妈妈的目的,她是来做说客的,江阮阮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几分厌烦:“这是我的私事。” 咖啡厅里还放着惬意的音乐,两人之间却没了开始轻松的氛围。 叶妈妈喝了一口咖啡:“你大概不知道,以渊有洁癖。” “洁癖?”江阮阮回想了一下两人共事的场景,在她的印象中,厉薄深就是爱干净了一些,根本谈不上洁癖。 叶妈妈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丝哀痛:“以前还没有这么严重,可是你失踪的这三年,他的洁癖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影响到了日常生活,就连作为父母的我们碰他,他都会不舒服,更别说其他人。” 江阮阮愣了一瞬,很快反驳:“可是我碰到了他。” 他们共事的时候,厉薄深本就自带气场,他人都敬而远之,可是面对江阮阮,厉薄深可没有表现出半分洁癖的样子。 “以渊不反感的接触,只有你。” “以渊非你不可,你呢,你是非你的男友不可吗?” 叶妈妈的话很轻,却是重重砸在了江阮阮的心里,之前的厌烦消散得一干二净。 全世界茫茫人海,厉薄深也只认一个江阮阮。 “非你不可”这四个字实在是太重了。 在叶妈妈期盼的眼神下,江阮阮还是摇摇头:“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要为现在的恋人负责。如果我是因为责任和可怜和厉薄深在一起,之后也会因为这个和他分开。” 这位优雅的中年妇女,听到这番话的瞬间,瞬间红了眼眶,颤声道:“就当是阿姨求你了。” 一位比自己大得多的阿姨,红着眼眶求人,任谁都会心软。 江阮阮狠着心站起身:“抱歉,我帮不上忙。” 说完,转身离去。 自此之后,江阮阮闲下来,总会想到叶妈妈红着的眼眶,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让她的心也跟着一痛。 亲口终结他人爱情的可能性确实不好受。 江阮阮走进鉴定所,翻出手机里纪泽琛的照片,剑眉星目,笑容耀眼。 压在江阮阮心头的顽石终于移开了一些,让她能够喘口气。 她的选择是没错的。 就在这时,所长把大家都叫到了会议室。 他的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喜色:“今天我们所要迎来一位新同事。说到这位新同事,以前是有钱也挖不到,这次居然放弃了下图市的组长之位,也要加入我们。” “小柳,你应该认识他。” 突然被叫到的江阮阮看向所长,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人名。 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大家好,我是厉薄深。”第18章 窗外是一片金灿灿的桂花,厉薄深看着江阮阮:“轻语,我们又见面了。”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只不过这次,是厉薄深追随江阮阮的步伐。 江阮阮看着厉薄深,心中五味杂陈。 最初见到厉薄深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些叶名其妙。 到后来,她只觉得厉薄深不听她说话,自我感动,令人厌烦。 可是听完叶妈妈的那些话,心中的厌烦消散了大半,只觉得无能为力,各自安好便罢了。 现在厉薄深出现在这里,江阮阮倒是手足无措了。 所长又说了几句话,就让大家各自工作去了。 出了会议室,江阮阮看着厉薄深有些蹒跚的步伐,还是没去问。 她不想厉薄深徒增希望。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下班之后,厉薄深叫住了江阮阮:“这是你在下图市鉴定所的工作日记,现在还你。” 江阮阮看着面前日记本熟悉的字迹,忍不住翻看起来。 “今天,我终于进入了鉴定所,太好了!这是我的梦想,我要把今后的反思和工作都记录在这里。” “大家都说厉薄深是个冰块,可我不这么觉得。他会细心教我工作上的事,也会关心我有没有好好吃饭。他是我一生的追求。” “只有在命案好多天没有进展的时候,我才会使用我的能力,我不希望我去依赖它。同事们夸我眼尖心细,我却不敢告诉他们,那是因为我看得到那些场景。” 这些字句跳进江阮阮的眼中,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江阮阮太阳穴直跳,手上的日记本也随之掉落,痛苦地揉着头。 面前的厉薄深都出现了重影,声音忽远忽近:“怎么了?” 江阮阮冷汗直流,桂花味直钻鼻子,脑海中浮现出破碎的场景。 她坐在桌子前,写着工作日记,窗外的桂花落了一地。 她站在桂花树下,看着面前的人,说:“……我们又见面了。” 可是那个人是谁,她怎么也看不清。 厉薄深把她带到休息室,江阮阮蜷缩着好半天,才缓过神。 江阮阮躺在沙发上,愣愣出神。 就连头疼,也好像在哪里发生过似的,可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江阮阮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递给江阮阮一杯水:“现在好些了吗?” 江阮阮接过水,点点头:“谢谢。” 厉薄深又问:“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看着厉薄深眼中的期许,江阮阮摇摇头:“只想起了以前工作的地方有桂花。” 厉薄深的眼睛暗了下去:“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江阮阮从沙发上下来:“我哪有这么娇弱,只是头疼而已,现在已经好了。” 他走出门,打开车副座的门:“上车。” 江阮阮还要拒绝,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不劳你费心,我会送轻语回家的。” 她惊喜回头,只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走下车,和厉薄深打了个照面:“你是轻语的新同事?我是她的男朋友,纪泽琛。”第19章 厉薄深绷着脸:“厉薄深。” 江阮阮喜上眉梢:“泽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刚到,才把行李放好。叶医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一旁的厉薄深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恩爱地离开,指关节泛白,握紧了拳头。 车上,纪泽琛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厉薄深喜欢你?” 江阮阮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 “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纪泽琛的手指很好看,关节分明,思考的时候,会用食指轻轻敲着手边的东西。 此时正是红灯,纪泽琛一下一下轻敲方向盘:“援助医疗回来放了几天假,这几天我去接你。” 他相信江阮阮肯定不会背叛自己,可醋意还是悄悄爬上了纪泽琛的心。 江阮阮笑着道:“好。” 次日,江阮阮来到解剖室,不自觉地想到其中提到的特殊能力。 刚好有个案子已经拖了很久,同事们也都去吃饭了,她脱下手套,在接触到遗体的一瞬间,眼前浮现出了死亡场景。 不一会儿,江阮阮猛地回过神,瞪大了眼睛。 她真的有特殊能力! 戴上手套,江阮阮很快找到了之前被忽略的线索。 以前她想迫切地找回记忆,可是现在日记本摆在面前,她又犹豫了。 江阮阮只看了几句,就发现里面记载的大部分都是关于厉薄深,而她明明下定决心,要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不要再和厉薄深有什么瓜葛了。 现在她的恋人是纪泽琛。 可江阮阮又忍不住想,在下图市,是否还有亲人在苦苦寻找她呢? 在寥寥无几的记忆中,江阮阮一直有种模模糊糊的印象,她有一个亲人。 但是到底是爸爸还是妈妈,爷爷还是奶奶,这就无从得知了。 除了爱情,江阮阮更是渴望亲情,渴望能够和亲人欢聚一堂。 想到这里,江阮阮还是打开了日记。 “又有家属过来闹,幸好有以渊帮我挡着。” “平时家属闹到厉薄深那里去,他自己都说不出几句话。他还有洁癖,讨厌和家属发生肢体冲突,可这样的厉薄深却愿意护着我。” “以渊当上了组长,真是羡慕,我开玩笑说我可不可以当组长夫人,以渊没有反驳,这是不是代表着,我还有机会?” …… 看了半天,亲人不知道,倒是知道原来的江阮阮和厉薄深非常相爱。 她直接翻到最后,只见纸张皱巴巴的,字也被晕得看不清。 江阮阮有些疑惑,既然这么恩爱,为什么会分开呢? 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存一个。 江阮阮最初的记忆,就是在龙门市第一医院,她躺在病床上,周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进来,问了一些常见的问题,江阮阮对答如流,可是问到认识的人时候,江阮阮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别急,这些都是正常情况,你可以看看手机里的联系人。” 江阮阮点点头,打开手机,里面空空如也,只躺着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她拨打了过去,对面传来一个中年女声: “小晚,你醒啦。”第20章 赶过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江阮阮还是没有一点印象。 对方却是很熟络地递给她水果,跟医生们唠起来:“我儿子也是这里的医生,你们应该认识,他叫纪泽琛。” 见江阮阮一脸迷茫,女人解释道:“我看你状态不好,实在叫人放心不下,我儿子是又是这里的医生,就推荐你来这个医院了,你还怪警惕的,坚持自己打120,不要我送。” “前两天好不容易熟点,你又把我忘了。” 几个医生笑道:“纪医生是外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