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真的,你挺厉害的桑幼,比我厉害。我连你学校都考不上,你现在就能去国剧院跳舞,以后还有更大的舞台等着你,我肯定去不了。” 说不定那时候他已经追不上她了。 桑幼听前一段还有点难过,后一段却笑起来。 “这能一样吗,你去国剧院表演什么?举铁吗?” 陆宁州看她一眼,脸上没有阴霾,他心也就放下。 “我也是舞蹈生考上来的,高考你走体育,我走艺术,虽然我们录取分更低点,但是大家也在别的地方付出了自己的努力呀,不要妄自菲薄,你以后说不定还能进国家队呢。” 陆宁州却拧起眉问:“妄自什么?” 桑幼叹口气:“你高考考多少来着?” 陆宁州报了个数。 这个分数在单招里虽然不算拔尖,但也挺好的了。 桑幼讶异,“那你怎么会来清南啊?” 这分数明明可以选公办的一本的。 陆宁州警惕起来,咳嗽一声,“就,听说这里环境挺好……那你当初考多少?” 桑幼想了想。 是个比普通高考生还要高的分数。 陆宁州扯扯嘴角,她这分数就算走文化课也能上双一流,刚才说什么“两人差不多”呢。 “所以,你当初是为了……”他停顿一下,“叶行远才来的荞大?” 荞大虽然是顶尖学府,但对于舞蹈生来说,最好的学校也是最有发展潜力的学校应该是国舞。 桑幼呆了几秒,不明白话题怎么又扯到了叶行远身上。 “算是吧,”她含糊,果然看见陆宁州脸色变了,忍住笑,眼睛像天边弯弯的月亮,“是不是觉得挺不值?但是总好过几十年后感慨后悔吧……毕竟那时候我挺喜欢他的。不过就算来了荞大,我也认识了很多优秀的老师和师兄师姐呀。” “现在呢?” “现在?你不提我都忘了这回事。陆宁州,你怎么比我还惦记叶行远啊?” 桑幼笑得越来越开心。 “而且,我不来荞大,我们也遇不到,不是吗?” 陆宁州低头瞧她。许久,他站起身,外套往桑幼身上一披。 “走了,回家。” 他牵起她的手。 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 会遇到的,桑幼。 第二十四章 这样就很好 陆宁州的爷爷是在秋天去世的,快到日子了,陆宁州只有假期才能回去祭拜。 于是桑幼也就决定回去了。 他们坐飞机,从北方到南方,落地是晚上,两个人在出站口告别。 因为许家的司机就在外面等着桑幼。 桑幼坐上后座时,看见陆宁州还站在那里,夜间机场人烟寥寥,他只背了一个包,路灯下显出几分说不出的落寞。 陆宁州好像都没有几件随身物品的,家里也是,家具衣物少得可怜。 他日常开销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一日三餐和她的零食。他出租屋里原本空荡荡的小架子如今已经被她的零食填满。 司机发动车子,桑幼忽然开口:“刘叔,我好像看见我同学了,这么迟不好打车,我们带他一程吧。” 刘叔说:“好的,小姐。” 那辆黑色轿车并没有如预想中驶离,后座的门被打开,陆宁州发现桑幼又从上面下来了。 他黑眸沉沉露着不解,桑幼却直直朝他走过来。 “陆宁州。”她在他面前站定,“一起走吧。” 陆宁州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见站在车旁的司机。 “我和刘叔说你是我同学,这点小事他不会跟妈妈说的。” 陆宁州想了一下,点头。 轿车后座宽敞,两人各坐一边,瞧着真的关系不熟的样子。 “小姐,您同学去哪?” 桑幼刚要回答,陆宁州抢先她一步开口。 她闭上嘴,差点就露馅了。 桑幼用手扣着坐垫的皮革,看了一眼后视镜,刘叔是个开车极认真的司机,没有注意后面的动静,于是她脱下外套,搁在两人中间的座椅上。 衣服刚脱掉陆宁州就升起了这边的窗玻璃,没了冷风灌进来,车子里的温度渐渐回暖。 一只手越过布料山岭,悄悄握住了陆宁州的。 陆宁州眼睫一颤,转头,桑幼面上若无其事地望着另一侧窗外风景。 手却在底下抓了抓他。 他迅速回握住。 目光也看向另一边窗户,嘴角勾了一下。 两人一路无言。 送完陆宁州,桑幼到家后,宋茹的第一句话就是桑幼胖了,转头便吩咐家里阿姨改了接下来几日的食谱。 桑幼回卧室,收拾行李的时候想,要是陆宁州在,这些事情都是他做。 他也不会嫌她胖。 思及此,又想到自己闹减肥的那段时日,晚上在床上,陆宁州一边抱着她,一边下流地问:“哪胖了?咳咳,再大点好。” 如果再大点,芭蕾服就真的要不能穿了。 桑幼红脸。 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想念陆宁州了,这样算不算网络上说的恋爱脑? 可是真的好想抱他亲他啊。 银杏叶落了满地。 桑幼蹲在铁门前,拨弄地上的落叶堆。 近中午,陆宁州才回来,看见桑幼散着头发蹲在自家门前,步伐一顿,然后快速走上去。 脚步踩过干树叶发出清脆的响儿,直到那双熟悉的板鞋进入眼帘,桑幼才抬起头。 本来心情也挺好的,但看见他后就是忍不住撅起嘴,带点撒娇的意味说:“我腿蹲麻了——” 陆宁州:“……” 他弯腰,抱起桑幼。 “这是什么?”陆宁州单手掏钥匙,问她。 她手里握着些银杏叶。 “你不觉得像玫瑰花?我看网上的教程做的。” 银杏叶层层叠叠拢在一起,底端用她的发绳绑住,今年很流行这个玩法。 陆宁州不懂这乐趣,但也知道她应该在这里等很久了。 进了屋,桑幼坐在床上玩手机,陆宁州帮她ʝƨɢ按摩发麻的小腿肌肉。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没来多久。”桑幼含糊说。 不打电话却是因为不想打扰正在祭拜爷爷的陆宁州。 陆宁州起身,从矮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说是一串,其实也就两把——院门和屋门。 “要不要?”他问桑幼。 桑幼愣了一下,意外于陆宁州会将家里钥匙全给了自己。 “……要。”她接过来,小心放进拎包的夹层里。 中午陆宁州煮了阳春面,吃面的时候,桑幼挂在耳后的碎发总往前滑,陆宁州就摘了树叶底端的发绳,本来叶片就不太牢固,他一摘全散了。 “我的花,陆宁州。”桑幼佯怒。 陆宁州递绳给她。 “你先绑头发,我再给你做。” “十朵。” “行。” 他爽快答应。 吃完满满一碗碳水,桑幼说想去后院摘柚子。 她进屋时就看见了,一直惦记着。 柚子树不高,陆宁州上学期间,没人给它浇水,只靠自然降雨,竟然也长出了几颗翠绿的果。 但家里没有梯子,陆宁州三两下翻上了矮墙,蹲在上面摘了树顶最大的一颗。 就这一个动作竟把桑幼看得热血起来,仰头道:“陆宁州,我也想试试。” 陆宁州先是拒绝:“我摘给你。” “不要嘛,我也想爬,我想自己摘。” 桑幼看陆宁州动作行云流水,到自己上了才知爬墙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她学陆宁州的样子,脚踩着一块凸起的红砖,回头,陆宁州站在平地上仰头看她,两手在身侧微微抬起,似乎很怕她摔下来,随时做好了保护的准备。 她觉得陆宁州太大惊小怪了,她一点都不害怕。 嗯,可能也有陆宁州在旁边的缘故吧。 桑幼自信满满,却在下一脚不小心滑了一下,陆宁州脸色骤变,桑幼扒紧墙体,回头朝他笑笑,“没事。” 桑幼摘了颗小柚子,陆宁州只看一眼,就觉得应该不太甜。但他没说。 他盯着桑幼从矮墙上跳下来,伸手接住她,下来后第一件事是去检查她的手掌。 在看见她掌中的几道划痕后,他终于降下语气,“是不是说了让你别爬?” 桑幼想抽回手,没抽动,知道他生气了,却一点都不害怕。 “就划到了一下嘛,又不疼。” 陆宁州沉着脸拉着她回屋,连他摘下来的那颗柚子也丢在矮凳上不管了。 他从柜子里翻出药水,给她消了毒抹了药,听她轻轻吸气,手中动作愈轻,语气却还凶巴巴的:“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