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差点忘了,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想了想,“不然晚上我拿给你吧。你晚上有空吗?” “晚上我要去酒吧上班。” “……我可以给你送过去。” “行。你到了打我电话。” 打完球回到出租屋,齐天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随便做了两样菜匆匆吃点就往酒吧赶。王蓉大概是在九点多过ʝƨɢ来的,齐天把她领到后台,她带来的衣服随手丢进储物柜里。 “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他垂眼,装作不经意地问她。其实刚才见了面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红肿的眼睛。 王蓉低下头,“没什么。” 齐天沉默两秒,没有追问。 “晚上吃饭了吗?” “还没。” “要不要等我下班一起吃个夜宵?” “今天可能不……” “王蓉,”齐天打断她,“是你说要请我吃饭,放别人鸽子可不是好习惯。” 他眉眼淡淡的,没有愠怒的姿态,却能感觉到话语里的质问。 王蓉一时哑了语。 片刻,她点点头,“那……好吧。” 齐天想让王蓉到门口的麦当劳去吃点东西,两个人走出后台,乐声渐响,王蓉看见舞池里晃动的灯影人群。就这一瞬间,身体里长久以来的教育束缚突然松断,她竟然有些羡慕这样的放纵。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们是快乐的吧?她迫切想靠一些物质排解心里的酸痛。 她转头对齐天说:“我就在这里等你吧,你们酒吧现在还有位置吗?” 齐天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拧起眉,“这里很吵。” “齐天,”王蓉说,“我……想在这里玩一玩。” 她难得有这么执着的时候。 齐天找了个靠里的吧台座位,买了牛奶和点心,让王蓉垫肚子。又把吧台后熟识的调酒师叫到一旁,请他多照顾一下坐在角落的女生。 但依旧不放心,他今晚负责另一块区域,却频频往这边看。后面索性向领班请了早退的假,回到吧台,看见王蓉自己点了酒。 她酒量一般,也会自我控制,今晚不知缘故,一连喝了好几杯。 “王蓉。” 齐天站她身旁,语气很沉了。 王蓉转头,还能朝他微笑,“你下班了吗?” “下班了,走不走?” “一起喝点吧,”出乎意料的,王蓉说,“你们这里的酒……还挺好喝的。” 第七章 他不是柳下惠 王蓉给齐天点了一杯长岛冰茶,玻璃杯壁里的冰块像一颗颗剔透的水晶球在酒液中晃荡。 事情大概就是从这一杯酒开始乱的。 她先是揣着情绪问齐天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个问题,让齐天心虚,身体猛地一怔。他以为她意有所指,甚至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紧张,却在转头回望她的时候,从她湿漉漉的眼睛里,看见了她的难过,也恍然明白了她今天情绪的反常。 这很难不让他想到那个人。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浑身的热度全被泼熄冷却。 “没有吗?”王蓉将他的沉默误以为是否认,她垂下眼,有些失望,“还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 醉了的她比以往话多。 “什么办法?”齐天声音干涩。 王蓉趴在吧台上,盯着酒杯里魅蓝色的液体,喃喃开口:“从失恋中走出来的办法。” 她把齐天当朋友,告诉他那些,她觉得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有个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我来这里读书,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 “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他大我一岁。我知道他应该是把我当妹妹的,我想着,也许上了大学,他看见我,能跟从前不一样。” “可还是没来得及。” “他今天回国,我见到他了。原来他一直都有女朋友。” “我真的,好难受啊。好像怎么追都追不上。” 大概也只有醉了才能这样坦白自己的难过了。王蓉说着说着,眼睛自动掉了泪。 可这些话于齐天来说无疑也是折磨。 是往日所有单相思的寂寞加叠在一起,是对于自身无能为力、对于命运无法选择的痛苦重合。 是,王蓉,好像怎么追都追不上你。 齐天认识王蓉没有王蓉认识叶行远早,生活层级也天差地别。 种种因素加深他们之间的鸿沟,王蓉喜欢叶行远只是差一个“难开口”,齐天喜欢王蓉却差了整整一个阶层。 王蓉不甘心,齐天也不甘心。 爱而不得的人最可悲。 齐天没有阻挡王蓉要酒,她存了心把自己灌醉。间隙要么抓着齐天的手臂哭,要么偶尔有几分清醒捂着脸问他自己是不是很丢人。 酒吧里见惯了这样的客人,只有相熟的工作人员来问齐天怎么勾搭上这样条件好的女顾客。齐天压着情绪把他们挡走,舞池渐渐空荡,他看着还在哭的女生,问她:“喝够了没有?” 王蓉竟然摇头,答非所问:“我真的好喜欢他……怎么办啊?”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齐天低头凝视她,本性里深埋的暴戾因子突然上涌,坏心思争先恐后地挤出来。 “他有女朋友了,难不成你要当小三吗?” 王蓉瞪大眼,认真思考了他建议里的可行性,然后剧烈摇头。 齐天悄悄放下了一点心,“所以你现在哭有什么用。” “可我就是难受……嗝,我不想这么难受。” 齐天握了握拳,喝醉的王蓉听不出他话里的颤抖。 他俯下身,带着自己那些暗戳戳难启齿的心思与她挨近。 “要不要我帮你?” 王蓉直直望着与自己贴近的脸也不懂得躲开,茫然地问他:“怎么帮?” “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感情。虽然土,但管用。王蓉,要不要我帮你?” 两个人身上都浸染了霓虹舞池里的烟酒气。 王蓉一时没能想明白齐天说的具体是什么办法。她只知道齐天说酒吧要打烊了,乖乖跳下高脚凳。她觉得自己是没有喝醉的,摇摇晃晃却才走了一步就差点倒下。齐天扶着她,绕到她身前半蹲下。 “上来,我背你。” “哦。” 从小到大养成的乖觉本质还在,听话跳上他后背。 他们往外走。外面停了五颜六色的出租车,齐天却自动无视了它们。直到走上人行天桥,夜风吹得王蓉缩缩脑袋抱紧他,勉强睁眼看了看周围的景象。 “怎么不坐车?” “没有车了。” “哦。” 殊不知有人想将这段路走到地久天长。 身下是男性天然高一度的体温,王蓉也忘了那些礼仪教养,下巴就贴在他肩上,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掠过他耳垂,激起一窜小疙瘩。 她嘟囔:“我们去哪?” 齐天悄悄收紧手。他搂着的是她大腿,因为常年跳舞并不干瘦,但也没有后背紧贴的那处那样柔软。他痴迷到不想松手,平时的训练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他可以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变化。 “你想去哪?”他尽量保持最后一点对女孩子,尤其是女醉鬼的良善。 可惜王蓉没有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 “不知道。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那样漫天的孤独难受就会吞噬她。 齐天的眼神像头顶的夜色一样深。 “去我家?” 女醉鬼掉入他圈套。 “好啊。” 进了门,齐天就把王蓉放到了床上,王蓉抱着他常睡的那只枕头碎碎念。 “怎么会是学姐呢?” “不过他们真的好般配啊……” 房间没有开灯,因为做贼心虚的心理。 月光隐约洒进来,落在床上像一扇浅金色的蝉翼。齐天站在床尾的位置,,很长一段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