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出国了嘛,这说不准就是两家人一起过的最后的春节了。” 她话音落下很久,姜母都没有说话,半晌才开口:“好,我去和墨老爷子说。” 许穗没想到母亲会答应的这么快,下意识抬头,就瞧见她眼中的复杂。 尽管姜母什么都没说,但许穗知道,母亲已经猜到了自己那份藏起来的心意。 冬天,天黑的很快。 墨家。 两家人一起用过年夜饭,就三三两两闲聊了起来。 许穗坐在沙发边缘,望着二楼许穗紧闭的房门,悄声起身上了楼。 “咚咚!” 许穗敲开门后,直接开口:“小叔,能麻烦你件事吗?” 许穗微微皱眉,眼里写满了犹豫的拒绝。 许穗看得清楚,心脏撕裂般的疼,连呼吸都开始打颤。 她握着门把的手死死收紧,才保持声音的平静:“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再看一次烟花,不会让你为难。” “小叔,求你了。” 听到这话,许穗眼里情绪倏然翻涌,末了,还是答应了下来。 午夜十二点半,南城外滩。 漆黑的天空中,无月,无星。 只有一团又一团的烟花在天际炸响,璀璨夺目,又无声散落。 怦然的声音里,周围的情侣相拥,热吻。 许穗转头看向身旁的许穗,轻声喊了句:“许穗。” 许穗循声看她。 四目相对间,许穗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字无声的说出了那句不曾出口的告白。 “我喜欢你。” 第7章 回程的车上,只有许穗一个人。 几乎是在那句告白出口的那一刻,许穗就转身离开。 没有拒绝,而是选择了忽视。 有人说:“能被伤害,只能证明你还心存期待。” 出租车内,许穗跟着轻哼广播电台里的音乐声,泪划过紧闭的眼角,无声无息。 姜家。 许穗进门时,姜母正坐在沙发上,见她回来,招了招手:“回来了。” 许穗点了点头,脱掉外套后走到她身边坐下,钻进她的怀抱。 “妈,我是不是很任性啊?” 她突然而来的亲近让姜母有一瞬间的无措,但很快就将人抱住。 “怎么会这么想?” 许穗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还有她濒死时母亲的崩溃失态。 “对不起,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这是母女两人第一次提起跳海的事。 姜母抱着许穗的手微微收紧,就好像在确认自己的女儿现在正好好的陪在自己身旁。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心有余悸。 “你能想清楚就好。”姜母手轻拍着许穗的后背,用小时候给她讲童话故事时的轻柔语气, “妈这辈子只要你健康平安,一直陪着我和你爸,就知足了。除此之外,无论你想做什么,妈都支持。宁兮,你明白吗?” 许穗怎么会不明白。 母亲是在告诉她,无论她的心意有多惊世骇俗,有多不被接受,她也会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 被爱的温暖赶走了被许穗忽视的冷。 许穗紧紧回抱着母亲,将所有的酸涩泪意都发泄了出来,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母女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直到很晚才各自回房。 天际,朝阳渐渐升起,驱散了黑暗。 许穗坐在窗边,垂眸看着手臂,然后一点点挽起衣袖。 白皙的皮肤上纵横着或深或浅的刀疤,有新有旧。 没人知道,除了喜欢许穗,许穗还有另一个隐藏了很多年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但现在…… 许穗想起母亲说的那些话,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串淹没在通话记录最底下的电话号码。 “医生,我……想活下去。” 这话出口的一瞬,许穗松了口气,就好像一直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不见了般。 治疗的周期漫长又枯燥。 许穗却意外的坚持了下来,只是和许穗的见面彻底停留在了除夕夜那晚。 她甚至以为这样就是结束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他。 正月初四,南城心理诊疗室。 许穗刚结束今天的治疗走出门,就看到了许穗,而他身边站着的,是杨思。 在他们朝自己走来时,许穗恍惚了一瞬。 许穗目光划过许穗,落到她身后的心理诊疗招牌后,皱了下眉。 “你来这儿干什么?” 许穗将手里的病历本往身后藏了藏,下意识的编谎:“例行检查而已,小叔呢?” 许穗没说话,审视探究的视线不曾移开。 气氛逐渐尴尬,一旁的杨思开了口:“离枭是陪我逛街,刚好路过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 原来是约会啊。 许穗嘴里发苦,却笑着附和,“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话落,她快步越过两人,就要离开。 下一秒,手腕却被拽住,紧接着掌心一空,病历本已经到了许穗手中。 许穗心一慌,大步上前就要夺回来。 却晚了。 许穗已经翻开了病历本,薄唇逐字念出了上面的诊断—— “微笑型抑郁症,晚期。” 第8章 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被不该发现的人尽数知晓。 许穗只觉得自己此刻像被剥干净了衣服一样,无地自容。 耳边,许穗的质问声倏然响起:“你怎么会得这种病?!” 许穗从没有哪一刻觉得他的声音是这么刺耳,甚至想要避开。 可她逃不掉。 许穗无力的垂下手,没有再去夺回报告。 她强撑着一口气,抬头看向许穗:“这种病怎么了?” “小叔是觉得得了这种病的我,丢你的脸了?” 少有的被许穗刺到,许穗皱了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落,他稍稍缓和了语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时候?许穗忍不住去回忆。 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从零点开始期待,等来了日升,等来了月落,却没能等来许穗的出现,亦或是一句他的生日快乐。 他,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许穗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拿起的刀,只记得刚落下时只是浅浅一道白印,一点儿都不疼。 可随着不断用力,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血肉,鲜红刺目的血倏然涌出,弥漫了视线…… 一个人的等待实在太难熬了。 两年,730天,许穗从心慌沦落到麻木。 而现在被许穗问起,她要怎么将那些真相说出口? 许穗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回忆重新压回深处。 她声音沙哑:“你不会想知道的。” 闻言,许穗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