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了丰富的酒菜。 一旁案榻上的烛火微跳,直到燃尽。 夜色已深,女子脸上喜色褪去,只剩下冷漠。 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告:“皇后娘娘,陛下说,今夜要批阅奏折,今夜不来了。” 此女子正是傅晏时的新皇后,北烈国大公主——北烈雅。 北烈雅闻言,满脸失落:“那陛下可还有说什么?” 宫女摇摇头:“不过,听说陛下之前去了一趟冷宫。” “冷宫?”北烈雅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可恶,那丑女人竟还敢勾引陛下。” “走,去冷宫!” 北烈雅拍桌而起,气势汹汹走了出去。 冷宫。 姜岁宜正打算上床睡觉,却不料,忽然被宫人压了出去。 她见到了北烈雅坐在太师椅上,明艳,正为手握权柄而洋洋得意。 姜岁宜已经预见了她未来的命运。 “呵。” 姜岁宜自嘲一笑。 北烈雅气愤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姜岁宜缓缓开口:“没什么,只不过是笑你傻罢了!” 北烈雅更为气愤:“本宫乃是皇后,而你不过是废后,你竟敢说本宫傻。” “来人,罗氏以下犯上,跪在这里,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起来!”第15章 “跪下!” 姜岁宜膝盖一疼,便跪在了地上。 “咚——” 膝盖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北烈雅看着姜岁宜下跪,得意非常。 她起身,来到姜岁宜面前,将她的面具摘下,露出那张爬满蜈蚣疤痕的脸,随后嫌弃蹙眉。 “你的脸,还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用什么勾引陛下。” 姜岁宜明白过来,原来北烈雅的突然造访,是因为傅晏时。 北烈雅是三年前,傅晏时从宫外带回来的。 那时,她还是皇后,傅晏时以情为网,令北烈雅深深的爱上了他。 而北烈雅为人善妒,知她与傅晏时的过往后,便将她的脸毁容,而傅晏时并未罚北烈雅,反而将她打入冷宫。 自此,北烈雅更是觉得傅晏时爱她爱得不可自拔,嫁给了他。 从前她也恨过北烈雅,可在国仇家恨面前,一张脸,根本不值一提。 姜岁宜一直没有说话,北烈雅羞辱她一顿后,自觉无趣后,便浩浩荡荡离开了。 北烈雅一离开,便有人将此事告知了傅晏时。 勤政殿内。 傅晏时听了暗卫的汇报,双手负在身后,没有言语。 暗卫离去后,傅晏时在窗口站了许久。5 王公公拿了披风进来:“陛下,夜凉,您要保重龙体。” 傅晏时没有动。 王公公见他神色,便明白过来他在想什么,别有深意地提醒:“陛下,夜深了,这天恐怕要下雨了,只会更冷,女子在外待上一宿,怕是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傅晏时冷冷睨了王公公一眼。 王公公噤声。 傅晏时拂袖,冷声道:“她倔,便让她倔。” 王公公垂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轻勾。 陛下这是没有否认在担心皇后娘娘呢。 可惜啊…… 深秋,冷风吹拂。 姜岁宜直直跪在那里。 不一会,深秋的晚风一吹,便将她冻得瑟瑟发抖。 膝盖碾着碎石,她能明显察觉到碎石划破了肌肤,伤口正在渗着血。 原本她就残破不堪的身体,只跪了不到半刻钟,便摇摇欲坠。 这时,轻灵拿着一件披风从屋内出来。 见姜岁宜跪在地上,连忙上前给她披上:“姐姐,你怎么样了?还撑得住吗?” 姜岁宜冻得嘴唇发白,虚弱地说道:“我自己跪着就是,你进去。” 可轻灵却不肯,焦急地劝说道:“姐姐,要不我去求陛下,让陛下来救您。” 说完,便要起身。 姜岁宜忽然就有了力气,将她拉住:“不要去……” 轻灵重新回来,扶住她:“为什么呀?” 靠在她肩头,姜岁宜气若游丝道:“我与……他……有……血海深仇,我是不可能向他求饶的。” 一句话,已经耗费了姜岁宜的全部力气。 轻灵哽咽:“可是,只有陛下能救你啊,要是皇后娘娘让您多跪几日,您就没命了。” “我……” 姜岁宜刚吐出一个字,便觉喉间腥意涌上来。 她痛苦的蹙眉,最终还是没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 可这次不一样,这血就像是怎么也止不住,吐个没完。 轻灵伸手去接,血染红了双手,却怎么也接不完。 姜岁宜猝然昏迷过去。 轻灵焦急:“怎么办?怎么办?对……找人来救……” 她放下姜岁宜,奔出冷宫。 姜岁宜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朝她走来。 喂她吃了一颗药,便要离去。 就在那人要走时,姜岁宜拉住他的手,呢喃出声:“不要走……”第16章 勤政殿。 明黄色床榻上,姜岁宜昏迷不醒,嘴唇结了一层白霜。 床榻边,御医正在为她治疗。 傅晏时负手立在一旁,眉眼冷凝的看着床榻上的人。 “嘶——”这时,御医苦恼的嘶了一声,眉头紧蹙。 傅晏时冷声威严问:“如何?” 御医连忙跪在傅晏时面前,额头紧贴着地面:“回陛下,娘娘气虚体亏,脉搏微弱,似是……” 说到此话语便戛然而止,声音有些颤抖。 “似是什么?”傅晏时眉目一沉。 御医在傅晏时的威压下,颤颤巍巍道:“似是……似是……将死之相。” 最后一个字落地,御医便有一种脑袋落地的感觉。 傅晏时闻言,蓦然整个人愣了一瞬。 怎么会这样? 姜岁宜要死了? 一瞬间,傅晏时脑海中便想起多出来的那段记忆里,姜岁宜死在他面前的景象,心中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令他有些无从辩驳。 傅晏时命令道:“无论用什么办法,都给我救活她!” 可御医却道:“这……臣没办法。” “庸医!”傅晏时心中升起一股愤怒。 傅晏时无法,直接召来了整个御医院的御医来为姜岁宜诊治。 只可惜,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无药可医。 御医跪了一地,诚惶诚恐。 傅晏时怒极:“来人,把他们都给朕拉出去砍了。” 御医们连忙磕头求饶:“求陛下恕罪。” 可傅晏时看都懒得看他们,只是挥手,示意侍卫将他们拉出去。 就在侍卫扣住御医等人时,一个年轻的御医站了出来:“陛下,娘娘的身体虽是强弩之末,却是因身处冷宫,又受苦所致,只要用上好的药材和珍品补药调理,还是有希望的,现如今她是自己不愿醒——” 傅晏时转眸看向说话之人,指着他:“你,出来。” “从今以后,便由你照料她,到她醒为止,若是她醒不过来……” 后面的话不必多说,一切便已明了。 这场屠杀最终还是被阻止。 而此刻,昏厥中的姜岁宜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蓝月皇宫。 她站在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不由吃惊。 “四儿……” “四妹妹……” 她排第四,哥哥和父皇母后都这么唤她。 一声声熟悉的呼唤传来,姜岁宜不敢置信循声望去,便见御花园中,父皇母后,还有三个哥哥都在亭中赏雪。 “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