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连城也私心的不希望这一世的他再掺和进这些事里。 “流霜公主已经回宫了,你去宫中找她吧。” 孟连城却没动,反而凝视着她:“我们以前确实不识吧?” 姜岁宜心颤了下:“为何这么问?” 就听孟连城回:“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和流霜很像,刚刚我都差点认错。”第7章 孟连城的话如重锤击打在心上。 姜岁宜惊讶的望着孟连城,心里百味掺杂。 孟连城只需一面,就觉察出端倪来。 可傅晏时,与她朝夕相对十年的男人,却丝毫没有觉察。 由此可见,他自始至终都未曾将自己放在心上。 姜岁宜眼眶发涩,越发觉得从前的自己好蠢! 可迎着孟连城困惑的眼,她不能承认。 “小将军看错了,我这样的人怎会与公主相像,您快些离去吧。” 话说到这儿,孟连城也没再深究。 姜岁宜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的越来越紧,想要改变未来的想法也越来越迫切! 可不知为何,她忽觉眼前发昏,撑着石桌缓了好一会儿才又恢复清明。 自从那日受伤后,自己便时常赶到疲惫,每日睡的时间越来越多,好像随时都会沉睡下去…… 姜岁宜心里不安,便去寻了大夫。 把过脉后,大夫眉头紧锁,摇着头道:“姑娘忧思过度,若再劳心伤神,怕是时日无多!” 时日无多! 这四个字如当头棒喝! 姜岁宜送走大夫,眼底的忧愁加深。 她身体如今是越来越不行了,一定得做点什么。 幸好她虽被禁止与流霜见面,却还能在府里自由活动。 因此,姜岁宜每日都会寻各种理由接近傅晏时。只要能接近他,找到他暗中行事的证据交给父皇,便还有机会改变未来将要发生之事。 只是傅晏时对她一直很防备,她一无所获。 直至这晚,姜岁宜见到傅晏时一人站在池塘边,背影孤寂。 他怎会在这? 姜岁宜绞尽脑汁才想起,今日是傅晏时母亲的忌日。 她曾听傅晏时说过,他的母亲是孟皇最爱的贵妃,却被孟皇怀疑与别人有染,杖毙而亡。 傅晏时也因此被孟皇怀疑不是他的孩子,因此对他厌弃至极。 姜岁宜掩去眼底算计,一副忧愁的模样上前:“司公子,今夜怎么这么晚,还未休息?” 傅晏时眼里是压抑的阴霾:“你为何在此?” 姜岁宜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红着眼垂泪:“我想起我离世的娘亲,今日是她的忌日,可我却无法去她墓前祭拜,真是不孝。” 傅晏时眼底掀起冷漠:“人死灯灭,她不会知晓。” 姜岁宜摇了摇头:“都说泉下有知,我娘生前过得不好被人欺负,若知道我这个当女儿的,在她死后却什么也没做,她会伤心的。” 说完,她抬头望着傅晏时:“司公子呢?深夜难眠,可是也有后悔的事?” 傅晏时没有回答。 姜岁宜也不急,她要的只是傅晏时能渐渐放下对自己的警惕。 就在这时,却听傅晏时忽然开口:“后悔是这世上最无用的感情,我也永远不会后悔。” 姜岁宜心猛地一跳。 两人都没再说话,这样静静的处了一夜,待到天色将亮,傅晏时转身离开。 许是见她真的没有威胁,又或其他。 这晚之后,姜岁宜能明显感觉到傅晏时允许她靠近了一些。 至少,她能进书房了。 这天,姜岁宜做了桃花糕送去,就听见他正同影卫落痕谈及“三皇子”。 姜岁宜心尖微颤,她想起,三皇兄便是在自己大婚后的第二日,战死在了边关。 那时她以为是刀剑无眼,后来却才知,三皇兄的命是傅晏时递给孟皇的投名状! 出神间,傅晏时的声音响起:“放下就出去吧。” 姜岁宜也怕他更疑心自己,匆匆离去,心头却阴云重重。 在房里坐了许久,她还是决定要将消息传去边关,哪怕只是给三皇兄提个醒。 却没想到刚买通了人,当晚,卧房的门就被重重撞开。 来了两个侍卫,二话不说便将姜岁宜扭压送到了傅晏时面前。 紧接着,一具尸体扔在她眼前。 “这人,你应当认识吧。”傅晏时ʍαλι声音森寒,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姜岁宜一眼认出这是帮她送信之人,心头一颤。 他……都知道了! 傅晏时眼眸深沉,屈指抬起她的下巴:“说,你究竟是谁的人?” 姜岁宜睫毛轻颤,否认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傅晏时黑眸一沉,眼底酝酿着风暴。 可在对上姜岁宜眸子的那刻,他指尖就像被烫了下般。 傅晏时猛地甩开她,扔下一个字。 “滚!” 说完,便转身朝椅子处走去。 姜岁宜抬眸就见他的背露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 傅晏时又怀疑起了自己,如若错过了这次,以后未必还有机会杀他! 意识到这点,姜岁宜不再犹豫,拔下头上的簪子,孤注一掷朝傅晏时后心刺去。 可就在发簪要刺进他身体的那刻,忽然被一道无形屏障阻挡,再也刺不进去!第8章 姜岁宜不甘心的更加用力,却始终刺不进去! 傅晏时察觉异样,转身就看到对准自己心脏的尖锐发簪! 他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抓住姜岁宜的手,将她重重甩了出去—— “砰!” 姜岁宜后背磕在木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要杀我?!”傅晏时沉声怒问。 姜岁宜没有回答,只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傅晏时,眼里痛苦万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杀不了你?” “为什么杀不了你……” 听着她一句一句,傅晏时愤怒外,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你为何要杀我?” 姜岁宜含泪的眼里恨意倾泄而出:“是你欠我!” 傅晏时却越听越疑惑。 不等再问,落痕听到动静推门进来:“主上,发生何事?” 她入内,见到地上的发簪和傅晏时怒沉的神色便明白了一切。 落痕立即拔剑,就要杀了姜岁宜。 姜岁宜沉浸在没能杀得了傅晏时的痛苦里,根本不在意自己这条命! 如果杀不了傅晏时,什么都改变不了,那自己就算活着也没意义。 可傅晏时却阻止了:“先别杀她,将她关回东院。” 落痕握剑的手一紧,如果换做从前,主上早就杀了,怎会留到现在? 这姜岁宜究竟有何特别? 她不懂,但不敢违抗傅晏时的命令。1 落痕抓住姜岁宜的肩膀,压着她回到东院。 姜岁宜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听着房门被锁链锁上的声响,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为何没法报仇? 这次也是,上次赐婚也是,她好像无法干涉现在的事。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朝着原本的轨迹走吗? 姜岁宜心不断下沉,升起巨大的无力和痛苦。 “咳咳……” 姜岁宜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着,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窗外天气阴沉,好似风雨欲来。 她的身体越来越弱了,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这天之后,傅晏时将姜岁宜看的极紧。 别说见人,连东院的门都不能踏出一步。 眼看着离傅晏时和流霜的大婚之日越来越近,姜岁宜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阻止历史的车轮。 与命运相比,她太渺小,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直到流霜生辰这日,姜岁宜被人偷偷带出了府。 护城河畔。 姜岁宜不明所以的看着流霜:“带我来此做什么?” “放河灯。” 流霜回着,边在河灯上写下愿望:“一愿与穆霆哥哥天长地久,二愿家人健康平安。” 然后将河灯顺着水流飘远。 姜岁宜看着,目光有些恍惚。 直到流霜将另一盏河灯递给她:“你既是十年后的我,那今日也是你生辰,你有何愿望?” 姜岁宜没有接。 这段日子她被傅晏时囚禁着,一闭眼,所有人的尸体以及往后的惨状便会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她不甘却无力。 姜岁宜望向流霜,一双褐色的眸子盛满了沉重压抑:“我唯一的愿望,便是你不要嫁给傅晏时。” 四目相对,一片寂静,耳边只余河畔的风声。 流霜神色异样:“你还未放弃。” 姜岁宜抓住她的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能不能信我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