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做什么了吗?乐然做什么了吗?如果我们用他的身份谋取了什么,那就是咎由自取,可我们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努力活着,而我只是他的朋友,就这样而已,这样也叫惹?姐,你搞错了,不是我去惹的鄢识峰,是他非要来惹我。” 顾霄平静地说完,又安抚陈俪语道:“我不会用门口举大字报的方式的,就算要举报,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姐,你放心。” “这有什么,鄢识峰不让你工作,我养你好不好?我不用杨家的钱!蒋云带我买的理财每个月都有收益,你也花不了多少,肯定够用的。”陈俪语立刻放软语气,换了姿态,顾霄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姐姐,陈俪语心头一梗,深深叹了口气。 咬了咬牙,陈俪语又说:“你等等就好了,这件事不用你这个小虾米去管,自然有人管,调查组已经进边海了,杨煜青会参与的,鄢识峰倒台是迟早的事。” 顾霄眼睛一亮:“真的吗?杨总?” “我骗过你吗?”陈俪语以为劝住了妹妹,放松下来,又说了两句,“只是还需要一个好的时机和计划,他们手里的证据还不足,而且他们现在找不到林乐然。”说到这里,陈俪语忽然警惕,盯着顾霄,“你不会知道林乐然在哪里吧?” “呃……”顾霄摸了摸鼻尖,语焉不详地说,“我好几天没见他了。” 陈俪语严肃地说:“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要插手,让杨煜青他们自己去找,让他们自己去谈,听到没?“ 顾霄咧开嘴笑了笑,伸手要抱上来,甜甜地叫:“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拉倒吧!”陈俪语避开她起身,“给你转几万块钱,好好待在家里。” “我不要。”顾霄拒绝,十分叛逆,“我赔偿金可高了,不缺钱。” “那你可真厉害!”陈俪语下了床,一甩手提包,“我走了,别乱跑!” 顾霄确实听话了几个小时,待在家里哪里也没去,又睡了一觉,当天晚上下起大雨,把她从深眠中敲醒。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了,也许是白天睡得太多,顾霄清醒异常,赤脚走到窗台边,看着窗外的雨雾,手机的呼吸灯一闪一闪,她拿起来查看。 余潇潇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又留言一大串,看来是知道了她离职的消息,急得不行,顾霄叹了口气,心下柔软一片,正思考要怎么回复好好安抚一下,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门铃声,她握着手机看了看猫眼,急忙打开。 “然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呀!”余潇潇抖了抖伞上的水,又抹了抹脸,就算是有伞,她一路走得太急,半侧身子和发梢还是湿了,顾霄赶紧把人拉进来,又找出一条干燥的毛巾,倒了一杯热牛奶,嗔怪道,“我在睡觉啊,你说你急什么,傻丫头,这么大雨。” 余潇潇捧着牛奶喝不下去,嘴一撇,眼圈立刻就红了:“都是我连累了你,那篇新闻稿的名字明明是我弄错的,为什么要开掉你,对不起然姐,老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明天就找他去说清楚!” “没有误会什么。”顾霄简短地说,“也说不清楚的。” “怎么就说不清楚了?”余潇潇急了,牛奶杯一放,把毛巾一甩就站起来,嚷道,“聊天记录证明,我也愿意承认,人证物证都在,怎么就说不清楚了?” 顾霄轻轻叹了口气。 “一件事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余潇潇坚定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这两句话很好。”顾霄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本紧绷的心情忽然松快很多,她看着余潇潇,看着年轻女孩子饱满的、湿漉漉的、闪闪发亮的脸,觉得羡慕、欣慰、又有点唏嘘,她想到了更早的时候,她想到了自己。 “潇潇,你听着,我现在和你说的,全部是真话,我不是因为新闻稿的失误被开除的,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和我道歉,我被开除的真实原因,是我和老板之间的事,我不能说,我能说的是我绝对问心无愧,你明白吗?” 余潇潇听得愣住了,摇摇头:“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事。”顾霄笑了笑,“你先记着,等你能明白那天,自然就明白了。” 余潇潇纳闷地说:“然姐,你这话讲得好像那种老和尚。” “怎么?” “天机不可泄露,要靠自己悟!” “哈哈,可能是吧!” 余潇潇这么一说,顾霄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年纪起来了的实感——开始故弄玄虚了。 可是真的很难讲啊,怎么讲呢,年轻时觉得什么事都能被三言两句讲得清楚,现在却越来越觉得千头万绪,难以言说,从哪里讲起呢? 就像辛弃疾的那句词: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送走了余潇潇,迎来了陆为,顾霄意外,但也不算太意外,她知道陆为会联系她说点什ᴶˢᴳ么,却没想到他亲自上门,外面雨声澎湃,顾霄给陆为倒了杯热茶。 74 只有我在乎你 【 他掰正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另一只手摘掉自己的眼镜,淡淡道:小点声,你妹妹还在外面 】 —— 一坐下,陆为开门见山地说:“墨然,我向你道歉,余潇潇的新闻稿是我改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打算去市场部,我怕你跟我争,更怕争不过你,就使了这种手段,确实卑鄙,但我没想到居然会导致你被开除,我真的没想到!” 这话诚恳,顾霄是信的,这只是个很小的绊子,陆为只是想让她出点小纰漏而已,他不了解她和鄢识峰之间真正的过节。 但是顾霄笑了笑,只说:“都过去了,陆哥,现在不说这些了。” “我明白,那就说点有意义的。”陆为干脆利落地说,“卢森手里有鄢识峰索贿的证据录音。” 顾霄吃了一惊,随后明白,这就是卢森能够低调离开星展的原因,而不是被开除,老板是做生意的,不是公知斗士,他不希望自己的公司闹出任何事来,因此好声好气地把卢森送走了。 “他向谁索贿?” “信德。” “信德给了吗?” “想给,但是最后没给成,算未遂。”陆为道,“当年信德撤了星展的单,卢森拿着录音找上门,瞿家给了他一笔封口费,也付了星展的违约金,但是他们买断的是瞿家答应行贿的后半段,鄢识峰索贿的前半段,还在卢森手里。” 卢森老市场人了,能喝且会喝,这份录音就是他从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