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是他杀人时不小心落在梁府的,怎么,霖王做了如此事,居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 玉佩? 那块……染血的玉佩? 叶卿一时间如遭雷击。 怎么可能? “不……霍知予不是滥杀之人,他不可能作出那种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执墨冷笑:“什么误会?难不成还能是别人抓着他的手去杀的人?霖王并非自愿?” 这句话,给了叶卿极大的提醒。 血蛊…… 没错,就是血蛊。 若执墨所言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是嘉林帝操纵着霍知予体内的血蛊做的。 若是如此…… 叶卿心中又浮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转头就跑出了巡防营,回了霖王府。 霍知予坐在兰苑,桌子上,摆满了百姓们送来的新鲜鸡蛋和白菜。 房里有些狼藉,他的袖口高挽,手里还提着一只肥硕的老母鸡。 俊美的脸上,此刻满是无奈。 “音儿,你回来了正好,这只鸡是安儿的母亲强塞到我手里的,说是对不住我,晚些时候我让小莲炖了,给你补补身子,百姓家养的老母鸡,最是补人……” 叶卿气喘吁吁地跑进屋,直接打断他。 “霍知予,你告诉我,梁府灭门案,是不是你做了?” 霍知予浑身一僵。 手中的老母鸡应声而落,咯吱咯吱地满屋子跑,掉了一地的鸡毛。 “音儿,你……” “是不是你做的?这件事很重要,你老实告诉我。”叶卿重复了一遍。 “梁家人,是不是都是你所杀的?” “……” “回答我,霍知予,他们都是你杀的,对不对?” 霍知予闭了闭眼,随后点头。 “不错,是我。” 他说,不错,是我。 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骤然听到这四个字,还是无异于惊雷,陡然在她耳边炸开,炸得她一阵眩晕。 她几乎站不住,勉强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堪堪站定。 他承认了。 人,就是他杀的。 “你……是血蛊的原因吗?是那个人操纵着你,去杀了梁府满门吗?” 霍知予沉重地点了点头:“不错,是血蛊,你还记得我手上那股不受控制的反噬之力吗?就是那次,因为嘉林帝操作不当,偶然留下的。” 他,果然是被迫的。 所以,真正在背后操纵杀人的,不是他霍知予,而是嘉林帝。 所以,嘉林帝才是导致梁府灭门的真凶、 “音儿,对不起,此事虽非我所愿,可终究,他们是死在了我的手里,我知道他们曾对你恩重如山,我怕说出来,你会芥蒂,所以才一直瞒着你。” “霍知予,这都不怪你,我们之间的事情,下来再说,眼下,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叶卿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这件事带给她的心里冲击。 “梁以书手中握了你掉落的那块玉佩,此事,原比我们想得更复杂,也更……致命。” 第142章 我、要、慕、南、音 她将自己心中的猜测,细细地跟他说了一番。 眼下,血蛊,已经解了。 那个唯一能证明嘉林帝是真正幕后黑手的血蛊,就在今日上午,已经解了。 已经没有什么能证明霍知予的清白了。 而眼下,医案被撕了,先皇玉玺也交还给太后了。 霍知予手中所有的保命符,都没了。 若是此刻,有人拿着那块染血的玉佩,将霍知予灭了梁府满门的事情,当众戳了出来,结果会如何? 届时,他将百口莫辩。 迎接他的,可能是真正的死亡威胁。 叶卿本以为,今早那场和嘉林帝的对峙中,她和霍知予是全身而退的那一个,嘉林帝付出了他该承受的代价。 眼下看来,却不尽然。 若是梁府灭门案一事,也是嘉林帝提前算计好了的呢? 若是嘉林帝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借时疫杀了霍知予,只想耗光了霍知予手中所有的保命底牌,再借此机会解了血蛊呢? 若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铺垫,眼下梁府灭门案的真相,才是重头戏呢? 若真是如此…… 若真是如此…… 这场对峙,输的就不是嘉林帝和淳于圣子,而是她和霍知予。 他们输得一败涂地,输得十分愚蠢。 愚蠢到中了别人的计中计,套中套而不自知,还沾沾自喜地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霍知予听完,也陷入了沉默。 他从宫里出来后,就第一时间递交上了辞呈。 可以说,如今的他,和平头老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成了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唯一不同的是,他这块鱼肉,还有一个执法堂。 嘉林帝,还没来得及将执法堂的权限也一同收回去。 霍知予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一番,若是执法堂和禁卫军外加巡防营抗衡起来有几成胜算。 得出结论后,他的脸沉得好似无尽的夜色,看不到丝毫的光亮。 不到一成。 甚至可以说是零成。 就算牺牲掉整个执法堂的力量,他们,也难以和整个大霖站在对立面。 除非,除非他能立刻不顾一切地,带着音儿远走他乡,从此过上被人通缉,漂泊无依,东躲西藏的日子。 但他不愿,也绝不可能,让音儿背上通缉犯的罪名。 “音儿,此事还未到绝路,你给我一日功夫,我去处理。” 叶卿心乱如麻地点了点头:“好。” 她也需要想一想。 好好想一想。 此事,究竟该如何办。 霍知予出了执法堂,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梁府。 与此同时,梁府—— “跪下!”梁以书温润的面容此刻噙着薄怒:“谁让你擅自做主,将真相告诉霖王妃的?” 执墨跪得笔直,背影却满是倔强。 “公子,属下只是为您抱不平,您为霖王妃做了什么多,甚至还要为了她放弃血海深仇不成?可您做了这么多,她却丝毫不知道,还打算和霖王去浪迹天涯,从此做一对神仙眷侣。” “凭什么?他霍知予杀了老爷夫人和小姐,害死了您所有的亲人,还抢走了您的心上人,眼下要去过潇洒日子,凭什么?” 梁以书气得不轻:“此事与你无关,我心中自有打算,执墨,你违抗我的命令,自去营中领五十军棍。” “公子……”执墨愤懑不平。 “还不快去!” “……是。” 执墨刚领了军棍退下,就有门房来报,霖王来访。 梁以书恍惚地看着执墨不甘心的背影,垂下鸦羽似的眼睑,遮住眸中的思绪。 他,果真来了。 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时,他神色格外淡漠。 “管家,将霖王请进来。” 等人的功夫,他从袖间取出那块染了血的玉佩,留在掌心轻轻摩挲着。 玉佩上的霖字一角,被血渍沾染了不少,如今血渍干涸后,徒留下尖锐的一角。 柔嫩的指心摩挲上去,有些硌手,微小地疼痛着。 可这疼,与灭族之痛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思绪间,就听得耳边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他稍稍掀了掀眼皮,就见霍知予已经踏入了客厅,在他面前站定。 “不知霖王殿下此次前来,有何要事?”梁以书神色平静。 霍知予看着他手中的玉佩,反问道: “不是梁小将军设计,让本王来找你的吗?” 梁以书摩挲着玉佩的ᴊsɢ手一顿,抬眸看他。 温润的眼毫无波澜,似乎眼前之人,并非是与自己隔着血海深仇的仇人,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一般。 “梁小将军手握关键证据,完全可以直接去圣上面前告御状,凭着这块玉佩,再加上梁将军如今的能力,完全可以将本王打入天牢,甚至要了我的命,可……” 霍知予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可你却并未这般做,反而隐忍不发,故意派人将此事透露给内子,不就是引我来此?” 梁以书轻笑一声:“霖王殿下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所以,你想如何?说出你的条件。” 梁以书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两人就这般对峙的。 似乎连空气都是紧张的。 半晌,他古无波澜的眸中,终于荡起一丝常人该有的欲.望。 他举起手中带血的玉佩,将染血的那一面,毫不客气地怼到霍知予眼前。 “霖王殿下,我的父母妹妹还有族人,都已经死了,我是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有在天之灵这一说法。” “而且,就算我杀了你为我父母报了仇,除了徒增京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