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珩这才反应过来,见她误会了,连忙说:“我没有介意,我、我是高兴,因为太高兴所以不知道说什么……” 周声晚抬眼看向他,见他神情专注又温柔,这才放下心来,勾了勾唇,解释道。 “我就是想着,这条命是你给我的,所以,它也属于你……” “嗯。”段珩朝她微笑着,神情温柔至极。 然而很快,他又清醒了过来。 他很认真的纠正了周声晚的话:“你是属于你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哪怕我救了你,你依旧是你自己的。” 冬日的阳光没什么温度,却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 周声晚想起在自己墓前段珩看向她的那一眼,心里感觉又酸又涨。 那时候天色那么阴沉,世界都好像压抑至极。 不像现在。 春天大概已经不远了。 她掩去情绪,认真地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叫段颖好了,新颖的颖。” 段珩笑着点头,“嗯,小颖,这个名字不错。” 周声晚感觉脸颊有些发热,她连忙低下头。 周声晚就此在段珩家里暂住了下来。 段珩孤家寡人的,每年过年都主动留在医院值班,今年还是为了周声晚,特意调了假。 过了大年初二,段珩就回医院去上班了。 周声晚为了不给段珩造成负担,每天都会把家里打扫一遍,再做好饭等他下班回来吃。 她从前是设计师,在圈内一直很出名,空闲的时间,周声晚都会在家里画稿,只希望尽快出新的作品,挣钱给房租。 段珩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心爱的女人每天都会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不管多晚都等他回家。 每一天,只要回到家,都有一盏小灯亮着。 这个房子终于不再像是一座华丽冰冷的牢笼,不再充满了寂寞和冷清。 医院里的同事们都说他最近脸上总是带着笑,说话也温和了不少,甚至还会带便当上班,以致于他们个个都过来打听他的感情问题。 段珩只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说,“现在还不是女朋友,不过……” 他话语未尽,但人家也都明白了,纷纷凑过来,说要尝尝未来嫂子的手艺。 全都被他挡了回去。 转眼到了元宵,段珩临时接了一台手术,等手术结束,已经是将近十二点了。 刚出手术室,往办公室走的路上,一个护士笑着迎过来跟他说:“段医生,好福气呀,有个美人在办公室等你哦。” 段珩一愣,嘴角的笑意已经先出卖了他的心情。 想到能见到周声晚,心里的雀跃就从随嘴角扬了起来。 他恨不能直接出现在周声晚面前。 他加快脚步回到办公室,一推开门,就见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纤细身影,正背对着他认真看着墙上挂的排班表。 “小颖。”段珩缓步走近,“你怎么会到医院来?” 周声晚转过身,举起手上的保温盒晃了晃,微笑道,“因为今天是元宵节。” 元宵节是团圆的日子。 周声晚望着段珩没有说话。 她的一双手冻得通红,段珩动容上前,接过保温盒放在一旁,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 周声晚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办公室门被人猛地推开。 “段珩,若冰她……” 话音未落,岳时珩就看见了那个被他牵着手的女人。 周声晚! 第25章 岳时珩顿时僵在原地,“声声,你还活着……!” 段珩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坦然回道:“不是,她叫段颖。” “段颖……”岳时珩收回目光,心想,这大概就是段珩手机里那个女人了。 看本人,的确是长得跟周声晚一模一样。 但从前周声晚总是打扮得很素淡,像清雅的白玫瑰一样,从不会穿得像红玫瑰一样的艳丽。 而且周声晚去世时已经那么憔悴干瘪了,现在这个光彩照人的女人,和周声晚的确也有些微妙的不同之处。 段颖……这个名字在他心里打了个转。 大概真是替身吧,岳时珩心中起了些许波澜。 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他也能找到声声的替身陪在自己身边…… 不等他继续想下去,段珩转移话题问道,“你刚刚说,徐若冰怎么了?” 大概是因为有个“周声晚”在这里,他有些不自然,含糊道:“没什么,她要生了ʐɦօʊ,刚进产房。” 段珩挑了挑眉:“可我是外科医生,产科的事,我帮不上忙。” 他也没兴趣去帮忙。 他脱下白大褂,拿起衣帽架上的大衣穿上,一手提着餐盒,一手牵起周声晚,看向他。 “你慢慢等吧,我要下班了。” 岳时珩看着他们相牵的手,不由自主皱起眉头:“我的人生大事,你不陪我一起见证?” 段珩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餐盒,勾唇笑道:“不好意思,我也有自己的人生大事。” 岳时珩脸色一变,看向周声晚。 周声晚却一直专注地看着段珩,灯光映照在她眼里,仿佛撒了一片碎星子,熠熠生辉。 一股无名的怒火立刻就从岳时珩心底蹿了起来。 他攥紧拳头,冷下脸来挡在了段珩面前。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你跟周声晚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之前就跟她搞到一起了?” 岳时珩一个接一个的质问抛出来,像一下又一下的重锤,狠狠砸在周声晚心上。 她没想到,自己都死了还要被质疑、被造谣。 周声晚攥紧了手,强行忍住抬手扇他一巴掌的冲动。 如果这巴掌扇下去,段珩苦心孤诣为她新生所作的努力都白费了。 段珩眼中满是怒火,但思及周声晚的情绪,他还是强压着愤怒说,“周声晚她已经死了,怎么的死的你比我清声。” 岳时珩皱起眉,眼中闪过痛色。 那场仿佛要把世界埋没的大雪又飘进脑海。 “我……”他刚开了口,就被段珩抬手打断。 “与其在这里询问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不如去产房外等徐若冰,她才是你唯一的老婆,周声晚不是。” 段珩说完,带着周声晚离开。 直到回到车上,周声晚都仍然一言不发。 段珩长出一口气,紧张地看向她:“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你……没有被吓到吧?” 周声晚摇摇头,脸色冷沉:“我只是没想到他还是那么无耻。” 无耻到连自己好友的圆满,也不能忍受。 车内灯光昏暗,但段珩却清声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 “你……”他想问,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可话到嘴边,他却问不出口。 他有什么资格问呢?问出口又能怎么样呢?万一……万一她说是呢? 但周声晚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她摇摇头,“我早就不爱他了。” “我只是……替过去的自己觉得不值罢了。” 第26章 段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实在不擅长表达。 他只好将保温盒打开,一边说:“你饿不饿?”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周声晚摇头,顺手把餐具递给他:“你下午的时候给我发消息说要做手术,我就猜到你肯定来不及吃饭。” 保温盒里是几个饱满圆润的元宵,只是放得久了,就发得有些变形了。 周声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别吃了,家里有饭菜……” 段珩摇摇头,“这是你做的,怎么能不吃?我一定统统吃完。” 周声晚看着段珩将几枚元宵尽数吃完,有些恍神。 她记得段珩不爱吃甜食。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还是学生的时候,总是会听说学校的风云人物、医学系的系草段珩的事迹。 例如,谁谁谁跟他告白又被拒了,他跟金融系的系草岳时珩一起去了哪,还有人传他和她的绯闻。 因为当时,周声晚和段珩都是校学生会的,她是文娱部的部长,而段珩是学生会长。 可能是传绯闻的人太多了,说来说去,说得她都有些信了。 她不知道段珩对她是什么想法,但有一次她听说有人因为她去找段珩的麻烦,导致他打架住院了。 周声晚觉得愧疚,主动拉上学生会的几个女生一起去看他,也就是在那个病房,她正式和岳时珩有了接触。 从前段珩对她总是有区别于其他的温和,但就在他被打之后,段珩的态度就变得格外奇怪。 对她疏离了很多不说,还总是撮合她和岳时珩在一起。 她原本对段珩那一点还没来得及萌芽的好感彻底被掐死了,而后一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