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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这事你肯定记得,因为你笑话我是个小矮豆。”

说到这,黎汐笑了下:“因为你说我矮,我铱驊还傻乎乎地每天都喝一大杯牛奶,结果身高还是没有长高。”

“啊,还有八岁那年,我说我想看烟花,你就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堆烟花,然后我们俩偷偷出去放,直到现在,我也觉得那场烟花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烟花。”

“十岁,看你会骑自行车,我也想学,结果摔成骨折。你一边念叨我,一边背我上学,足足一个月我都没有自己走路。”

“当时我还特别坏的想,要是能把你压矮点,我看你也就不用仰头了。”

耳边听着黎汐的声音,段司屿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哪怕抹去,还是会有新的掉下来。

第十九章 显灵

镜头里的黎汐在回忆过去的时候,笑容是那样灿烂。

她接着说:“后来上了初中、高中,我们还是一直在一起。十八岁那年的生日,只有你和我,对着生日蛋糕我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可以继续和你在一起,直到永远。”

“哪怕……”黎汐的笑容淡了些,“哪怕你不喜欢我。”

她垂下眼帘,却还是没能掩盖住眼底的悲伤。

片刻,黎汐侧过头,抬起手臂,似乎是擦去了眼角的泪:“我一直在想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每次想到你会有女朋友,会把她带回家见父母,会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超过我,我都很难受。”

她顿了下,蓦地又扬起笑:“不过还好,是我嫁给你。”

“司屿,我其实做过件很坏的事。就是从十八岁知道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常常祈祷,希望你也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愿望显灵了,这些年你竟然真的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上别人。”

“但尽管如LJ此,我还是没办法对你开口,说这句喜欢你。”

“不过,喜欢早就不能代表我的感情了。”

“段司屿,我爱你。”

话音落下,段司屿捂住脸,再也不能忍下自己崩溃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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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画面里的黎汐再说了些什么,他全都听不到了。

他的耳朵里一阵阵耳鸣,眼前也模糊不清。

他们本该有个很好的结局的,如果他可以更早地了解自己的心意,如果他没有一遍遍对黎汐说他不喜欢她,他们或许早就在一起了。

他们会有一段美好幸福的婚姻,可能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时光荏苒,直到彼此白头……

然而再多的悔恨都不能让时间倒流,他再也见不到黎汐了。

是他错过了,那个最爱他的她。

“汐汐,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做错了事的人是他,上天却要夺走她的生命?

是因为要他独自留在这个没有她的世界上,遭受痛苦一生的惩罚吗?

段司屿浑身的力气仿佛全被抽尽,他倒在地上,脸贴着寒冷的地,眼泪汇集成一条细细的河流。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疼得直到麻木,疼到他呼吸困难。

段司屿伸出手,手指一点点收紧,像是要握住什么。

握住什么呢?

他什么都握不住。

黎汐的声音模糊不清、断断续续地传进段司屿的耳朵,却好似一把把尖锐的利刃,一片片割下他的肉,剜着他的骨。

不知就这样过去多久,电视发出的光在漆黑的房间里忽明忽暗。

段司屿咬牙撑着胳膊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挪进了浴室。

他打开浴缸的水阀,水声哗啦作响。

待那水将浴缸填满,段司屿抬起一只脚,毫不犹豫地踩了进去。

寒意刺骨,他浑身一颤,却没有停止另一只腿埋进。

他慢慢坐下,任由冰冷的水浸没他温热的身躯。

血液一点点跟着他的心冷却下去。

段司屿抬眸,看向掌心中的水果刀。

一抹寒光在他眸底闪过,然而他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怯意。

利刃割开皮肤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

鲜红的血从那长长的口子中流出,又被清澈的水冲淡,然后新的血液继续源源不断。

沉重的血红色也染红了段司屿的眸色。

此刻的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他的身体,他的心脏,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再也感受不到那蚀骨的痛了。

意识渐渐抽离。

合上双眼之前,段司屿在心里忏悔。

黎汐,终究是我辜负了你。

若是有来世……

若是有来世,请让我赎罪。

第二十章 一生的电影

车子在金楠高中的校门口停下。

副驾驶位上的女人转头看向后座上的少年,再一次耐心叮嘱道:“司屿,在新学校一定要和老师同学们相处好关系,听见了吗?”

段司屿看着窗外陌生的环境,点了点头:“听见了,妈。”

段母笑笑,打开门走下车,段司屿跟着她往学校里走。

路上,她又说:“校长听说你在之前的学校是学生会的,破例让你进入金楠高中的学生会,一定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段司屿顿了顿,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说。

进入学生会仿佛成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

一路走上五楼,正是上课时间,走廊里除了各班级老师的讲课声,再无其他。

段母敲了敲校长室的门,里面传来个深沉的声音:“进来。”

“校长你好。”段母推门而进,满面笑容。

“是段司屿的母亲对吧。”校长站起身迎接,和蔼地打量了下段司屿。

段司屿在之前的学校成绩很好,很可能成为明年高考的状元,要不是段父段母因为工作的原因搬家,这个荣誉也没可能落到金楠高中来。

校长对段母再三保证:“您放心,我已经安排段司屿进入理科重点班,绝对不会耽误他的学习。”

段母自然满意:“那我就把他交给您了校长,还麻烦您费心了。”

一番寒暄过后,段母离开,校长将段司屿送到了高三理科重点班的门口。

在讲台上做完自我介绍,接受了同班同学探究的目光之后,段司屿坐在座位上,终于觉得世界清静下来。

可才清静没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坐在段司屿前面的两个女生目光熠熠地回过头来跟他说话:“听说你成绩很好,是真的吗?”

段司屿低低应了声,面色冷淡。

两个女生讨了个没趣,对视一眼,没再聊什么,重新转过身了。

再上课已经是上午的第二节课,英语课。

英语老师瞧到新面孔,笑着喊段司屿起身:“早就听说咱们班要来一个尖子生,这位新同学,不如给大家念一段课文怎么样?”

段司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拿起课本随便翻开一页,目阅十行地扫了几眼,竟就放下课本,将那一段完整地背了出来。

并且,他用了纯正的英式口音。

同学们瞠目结舌,个个都睁大了眼张开嘴,满眼惊讶。

尤其是坐在他前面的那两个女生,本来还以为段司屿是个自负却没什么真本事的,没想到竟不是浪得虚名。

英语老师满意地笑了笑,让他坐下,转而对其他人说:“看来你们接下来的一年压力将会很大了。”

被夸的段司屿置若罔闻,脸上没有半点骄傲,更没有对其他人的不屑。

仿佛这不过是最平常的事,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段司屿靠窗坐,他百般无赖地看向窗外,思绪渐渐出神。

对前世是外交官的他来说,背一段高中课文当然是小菜一碟。

是的,没错,前世。

从六岁对外部一切有了认知和记忆的段司屿,突然发现自己总是梦到很多奇怪的画面。

比如说,他有一个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笑起来,如阳光般灿烂。

又比如说,他替这个青梅受罚,在家里的客厅中足足跪了一整夜。

随着年纪的增长,段司屿梦到的内容越来越多,像是看着关于一个人一生的电影。

直到十六岁那年,銥誮他梦见了,那个女人的死去。

段司屿当晚头疼得在地上打了一晚上滚。

终于想起,他曾经,或者说是他前世。

他深爱着一个人却不自知,直到那人的逝去,他才恍然。

而她的名字,叫黎汐。

第二十一章 茉莉

段司屿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梦里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他的前世。

他在前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黎汐的深爱,愧疚和悔恨双重折磨之下,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这一世的他,命运与前世截然不同。

他的身边没有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黎汐。

记起一切段司屿四处寻找黎汐,却始终无果。

他不禁想,就算他转世重生,可能黎汐并没有。

十八岁这年,段司屿因为父母工作迁移的原因,不得已离开,来到了新的城市,新的学校,新的环境。

寻找黎汐,似乎也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结束一天的课程,段司屿独自骑车回家。

刚跨上自行车,身边突然跑过一个人,带起了一阵风。

段司屿没有看到那人的脸,却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茉莉香。

这熟悉的香味让他一瞬怔愣在原地。

他记得的,前世的黎汐,最喜欢的就是茉莉。

段司屿一只脚撑在地上,转头去寻,眼前却已经空无一人。

他凝视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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