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阙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说道:“皇上忌惮我,我亦忌惮他,总要取得一放平衡,方能长久。” 云影哑然,孟君阙在皇权与军权之间似乎找到了另一个谋生之法。 “将军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为何是PanPan陆荀?”云影问道:“陆荀曾在我府中为将军搜寻关于拓米勒之事,将军此番如此提携,你与陆荀是何关系?” 孟君阙看向她,眼中尽是淡然:“这重要吗?” “重要。”云影回望:“我身边自然不能留有异心之人。” 孟君阙道:“他在你身边多年,桩桩件件皆是为你,他待你之心,你当真浑然不知?你……” 他漠然顿住了话语。 忽然想到这句话,对自己说亦是如此,云影那三年待自己的赤诚之心,他不也浑然不觉么? 孟君阙将目光转向火光之下即将燃烧殆尽的木头,只觉得自己也跟着烧了起来,焚烧地他连骸骨都不剩,只留下一颗心脏极缓的濒死般的跳动。 云影冷笑道:“我若不知便不会再问你。” 她便是知晓陆荀的心思,所以才会来问,她想知道身边之人究竟是否值得信任。 孟君阙压下心中的情愫,妥协道:“拓米勒之事是我让他去查的。” 云影摇头道:“他不会听命于你。” “他不是为我,他是为了我娘。” 孟君阙看向她,眼中无悲无喜:“我娘亦是他的母亲。” 第23章 云影愕然:“什么意思?” 孟君阙冷然答道:“我言尽于此,公主想知道更多,当去问他本人。” 说罢将柴丢入火中,躺在了一旁。 云影再喊他,他也不应了。 只能无奈的靠在火堆边,脑袋如同被烧开了般,烫的惊人。 接下来的几天云影烧得晕头转向, 两人便在山脚底下又多待了些时日。 她迷迷糊糊间似乎总听见孟君阙在喊她的名字,那声音有时紧张,有时心疼,温柔至极。 清醒之时却只能听见他冰冰冷冷的声音。 云影暗暗骂自己没骨气,生着病却还是要梦到孟君阙如此温柔的待她。 “醒了?” 孟君阙将树枝前端削尖,在水中叉了几条鱼放在火上烤。 见她醒了便将烤好的鱼递给她。 没有食油也没有盐,这几日吃的云影胃口大减。 她有些抗拒的将递过来的白条般的鱼推开:“将军可否换个东西烤?” 孟君阙冷然道:“若你那日早些换下衣物,也不至于感染风寒,现下早已到药王谷。” 自那晚事情说开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犹如化开的冰,不似从前生硬却也不算和睦。 吵吵嚷嚷的倒也比的过之前的争锋相对。 云影看着周围的杂树,叹了口气将鱼接过,慢条斯理的往嘴里塞。 “你那晚还未将陆荀的事情说清。” 孟君阙微微一顿,心中有些莫名的不爽。 他说:“你只问了为何选他,我已经回答了。” “他是你弟弟,所以你选了他?”云影笑道:“这并没有说服力。” 孟君阙将另一只鱼架在火上,道:“公主的问题有些太多了。” 鱼块入口微涩,全然不似在火上烤着时的看着美味。 云影看着那条鱼,就像孟君阙一般,她曾经眼中尽是孟君阙之时,只觉得自己了解他,他的任何事情都知无不尽。 现下将孟君阙完完整整的拿出她的视线,才发现自己以往看到的只是片面。 孟君阙周边的秘密像一个巨大的蚕茧,让她忍不住去一层层剥开,看清里面的真相。 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或者说,是对以往孟君阙全然不同的兴趣。 云影顿时止住了心中的好奇,生怕再次陷入,重蹈覆辙。 又修整了一天,云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便与孟君阙启程去了药王谷。 云影将孟君阙安排在竹屋的后院之中, 便开始研究孟君阙身上的蛊毒。 只是几天过去始终一无所获,她心中有些急躁,而孟君阙却始终不急不缓的,像是要享受着他最后的时光,打猎练武惬意的不像样子。 这天,云影正在调制药方,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耄耋之年,白须冗长。 云影抬眸看去,正是外人眼PanPan中已然死去多年的药王谷上任谷主——林雨生。 她登时喊道:“师父!” 林雨生向来喜静,当年拜访药王谷的人太多,干脆便将谷主之位传给云影,自己云游去了,此番回来见到药王谷一切如旧,不免欣慰。 他慈爱地说道:“云影长大了。” 云影浅浅的笑了,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拉住了林雨生的手,紧张地问道:“师父,你可知噬心蛊该如何解?” 她竭尽所能也救不了,可师父云游四方,说不定能有一线转机。 林雨生沉吟片刻:“你说的可是湖边练枪的那位?” 云影答道:“正是。” “若是他的话,不必再救了。” 林雨生手抚着长须,说道:“他已然是个死人了。” 第24章 云影震惊的说道:“噬心蛊未入心脉,必然有解之法。” 林雨生道:“你可找到?” 云影攥紧了手心,倔强地不肯回话。 “你还是一样的倔。”林雨生打开窗,让她看着新草之上枪舞纷飞的孟君阙。 “他都已然接受这必死的结局,你又何苦为他操心?” 云影垂下了眼眸,心中不由得憋闷,不知是不甘心,亦或是其他的感情。 与此之时,皇宫内, 柳钰将奏折扔在地上,冷声道:“都看看吧。” 天子一怒,天下俱震。 宰相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颤颤巍巍地将奏折捡起,只看到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和亲”,便又如烫手山芋般合了起来。 柳钰扫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臣子,问道:“爱卿可有解决之法?” 宰相默然, 半响才斟酌开口:“布拉加与盛国邦交,并非只有和亲一项。” 柳钰揉了揉眉心,可以拒绝,只是布拉加给出的东西实在是他所需的。 城池、财富只是其次,最重要的便是珈蓝烨的心头血,目前唯一能救孟君阙的东西。 若是以往,柳钰必然以此为由率兵进军布拉加,只是现如今盛国将才空乏,倒成了要避战的一方,实属憋屈。 他疲倦地说道:“若要和亲,谁最为合适?” 宰相看着座上的天子,低声说道:“皇上膝下子嗣尚小不宜和亲,如今看来,唯有长公主……” “长公主?”柳钰看向宰相,眼底的寒光毫不遮掩。 宰相即刻改口:“长公主坠崖后不知所踪,现下看来唯有江平郡主,乃是皇上表亲,即表示了皇上对邦交的重视,又不至于让布加拉十分得意。” 柳钰沉吟片刻,方才展露笑颜。 “爱卿说的有理,那朕便依爱卿所言。” 药王谷内, 林雨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逍遥去了,云影送完他见满园夕阳红艳多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孟君阙晚间打了两只鸟雀,却见云影兴致缺缺的坐在窗前。 他一PanPan愣,问道:“怎么了?” 云影看着他,只觉得心中如夕阳般无限悲凉,这悲凉却不知从何而来。 她说:“我救不了你。” 孟君阙却像是早已看淡了一般,依旧面无表情的烧水准备为那两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