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录取线只比一本线高出一分。 在妹妹卖力的科普下,爸妈终于意识到我报考了怎样一个学校。 爸爸指着鼻子高声骂我不知羞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全家丢脸。 妈妈说:「本来还想托老乡把你送去广州,找个厂子安安分分去拧螺丝。现在看你这样浮躁骄狂,去了也是丢人现眼,还会让别人笑话我不会教养。」 「反正已经满十八了,我们也尽到了父母义务,你这么有本事,自己出去自力更生去吧。」 在妹妹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我被爸妈赶出家门。 脚边有个破旧的背包,里面是我在这个家所有的东西。 一台妹妹淘汰下来的旧电脑,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 我捡起包,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爱惜地抱在怀里。 那是我要来这里前,奶奶连夜给我缝的。 我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三年的房子。 大门紧闭,妹妹正趴在窗边,冲我挤眉弄眼。 我冲她比了个中指。 尽情嚣张吧,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3 我一声不吭,背着包回到了乡下。 奶奶已经去世了,但房子还在。 我在门前第三颗石头下,摸出了钥匙。 那是我和奶奶的默契。 奶奶说过,家里永远会给我留门。 答应我的事,她从没有失约。 距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我可以住在这里。 Z 大稳了,接下来要解决学费,路费和生活费。 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我从书包里取出旧电脑。 老式笔记本开机有些慢,内置的风扇呼呼作响。 对着摄像头调整了一下位置,我开了直播。 「高考志愿填报咨询,百分百包录取。」 4 高考季,所有带#高考#的直播帖子都很抓人眼球。 开播几分钟,直播间立刻涌进一大帮人,弹幕刷了满屏。 全是嘲讽。 弹幕 A:【主播很狂啊,百分百包录取?招生老师都不敢这么打包票。】 弹幕 B:【现在的人什么都敢吹,我就问一句,没录取怎么办?】 弹幕 C:【感觉是蹭高考热度,故意搞些噱头,骗流量骗礼物的。】 弹幕 D:【真没劲,还以为是有经验的咨询师,原来是个骗子。】 弹幕 E:【有病!举报了。】 …… 我:「我知道所有学校的录取线。」 直播间一片向下的大拇指。 不理会弹幕上的冷嘲热讽,我不紧不慢道: 「我只提供五十个志愿填报的咨询名额,如果到时没有录取,我会赔付一百万。」 「说到做到,在场的都是见证人。」 直播间瞬时炸了。 【主播,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emmmm……主播,我看你年纪不大,劝你谦虚点。】 【不要拦她,我已经录屏了!】 【靠,赌这么大?刺激!坐等大冤种。】 【搬个小马扎,坐等后续。】 【……】 这时,一个叫疯橘子的 ID 留言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主播赌这么大,想要什么?】 我笑了笑:「如果成功录取,就给我一万块的咨询费。」 「一万对百万,敢不敢赌?」 弹幕七嘴八舌,却迟迟没有人站出来。 我气定神闲地等着。 对多数人来说,一百万不是小数目。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果然,过了一会儿,有人请求连线。 ID 正是疯橘子。 疯橘子:「都让开,我来给大家试试水。」 「主播,我也不瞒你,我高考发挥失常,本来已经在考虑复读了,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不如帮我捡捡漏?」 疯橘子报了所在地和高考成绩。 我给他推荐了 S 大。 疯橘子:「……主播你有谱没谱?S 大往年最低录取分数线甩我现在的分数二十多分,我就是跳高也够不着。」 我淡定道:「那不是很好?成了你能上 S 大,成不了你按原计划复读,还能顺便赚到一百万。」 疯橘子挠头:「……靠!好像是这个道理,哥们儿赌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来的事就容易多了。 大多数请求连线的,都是类似疯橘子这种情况,有心复读,但仍心有不甘,想最后挣扎一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 很快,当又一个人申请连线时,我点了拒绝。 直播间一片问号。 我对着屏幕晃了晃手机上的计数器: 「五十个名额已经满了,下一次直播就等成绩公布那天了,大家别忘记过来做个见证。」 弹幕立刻一片哀嚎。 我的果断叫停,出乎了多数人的意料。 刚刚还犹犹豫豫的观众,此刻痛心疾首,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越是戏剧化的反转,越能提升出圈率。 在我停止咨询后,直播间人数不减反增。 网民看热闹不嫌事大,很快将我的直播顶上热搜。 #主播承诺高校百分百录取,豪掷五千万作为赌注# 我满意地笑了笑。 这下,我那时刻冲浪在第一线的妹妹,必然不会错过这个消息。 ……我等着她。 5 果不其然。 第二天下午,父母气势汹汹地找上门。 妹妹兴冲冲跟在后面,一脸幸灾乐祸。 爸爸一脚踹开房门,脸色铁青地吼道: 「陈渔,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五千万的债啊!」 妈妈眼中也满是恨意,咬牙切齿: 「小时候那个算命的说得对,这丫头就是个丧门星,当初就不该心软接她回来!」Ӱž 妹妹假惺惺地哭道:「姐姐,我知道你高考成绩没有我好,心里不舒服,可是你有怨气就冲我来,为什么要把爸爸妈妈也拖下水?他们也是你的爸妈啊,你这样做,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我淡定地挂断手中的电话,看着整齐地站在我面前的一家三口。 「我没有说谎,也不会欠债,我只是在给自己挣学费。」 刚还哭哭唧唧的妹妹闻言眼神轻蔑,语气尖酸: 「笑死人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考上 Z 大吧?别做梦了!我劝你还是回去复读,说不定明年还有点希望。」 妈妈厉声打断道:「还复读什么?以后她是死是活,跟我们都没有关系!到底是那个死老太婆带大的,养不熟的白眼狼,她故意搞出这一出,就是想替老太婆出气,存心想毁了我们家!」 我面色一冷。 奶奶前年冬天不小心摔倒在门前,导致半边身体偏瘫,生活无法自理。 邻居曾经打电话告知奶奶的状况,让爸妈把奶奶接到家里去照顾。 可他们不但没有任何动作,还向我隐瞒了这个消息。 奶奶在家饿得奄奄一息。 最后是邻居们看不过眼,每天轮流给奶奶送饭。 等我再次得知奶奶的消息,已经是她去世的时候了。 我是在医院太平间里见到奶奶最后一面。 她瘦得吓人,背上和腿上皮肤溃烂,那是久躺之下疏于照顾留下的褥疮。 爸爸眼底一片赤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让我给她还债?做梦!她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自己去收拾!」 「我这就去找人公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到时候债主要找也去找她!」 我冷冷地提醒:「法律上不存在断绝亲子关系的说法。」 爸爸闻言怒火攻心,忽然抬手掐住我的脖子,面色狰狞: 「那你就去死!死了一了百了,总之别拖累我们!」 他额角青筋暴起,扣在我脖子上的手像铁钳般,眼神里透出疯狂。 ……这一刻,为了避免自己受拖累,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我脸色发紫,眼睛不受控制地上翻。 妹妹和妈妈到底怕闹出人命,一左一右拉住爸爸的胳膊。 妹妹眼珠一转,不怀好意道: 「爸,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