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阮思娴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故作镇定将调令收进抽屉:“我不放你走纯属工作原因,别再耍这些小手段。” 接着又咽了咽发苦的喉咙,违心的说:“我也不关心你和傅明予是什么关系。” 温纯恨恨的看了阮思娴一眼:“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而后踩着高跟鞋愤愤离去。 办公室内恢复安静。 右手臂上的伤处又泛起阵阵痛意。 阮思娴强忍着痛,拿起请假报告朝着经理办公室走去。 不料刚推开门,就看见傅明予坐在沙发上。 对视间,她快速挪开目光,走上前将报告放到经理桌上:“经理,我想请假。” 经理将报告推到一旁,看向阮思娴:“你来的正好,群里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两个真在一起了?” 闻言,阮思娴看向傅明予,不知他会怎么回答。 但心里抑制不住的升起期望,即使两人约定过不公开关系,但现在情况特殊…… 可下一秒,就听见傅明予的否认声传来:“没关系,都是谣言。” 阮思娴顿时面色一白,僵在原地。 傅明予明知道否认会让自己会背上小三的骂名,但却仍旧选择隐瞒。 他心里,他们俩的这段关系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阮思娴心上宛如被刺了个大洞,鲜血不止。 经理见她神色恍惚,低头不语,像是默认了傅明予的说法。 他沉声敲打:“你们都是神航的金牌机长,要把私人事情处理好,别给职业生涯留下污点。败坏了飞行员的名誉。”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阮思娴垂眸掩住发红的眼眶后,起身出门。 傅明予紧随其后。 走廊里,他们并肩而行。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温纯?!” “为什么要否认我们的关系?” 两人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阮思娴看着傅明予漠然的表情,后知后觉,他是在责怪自己。 她张了张嘴,还来得及没开口解释,就听傅明予又说:“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 冷硬的语气撞的阮思娴心口刺疼,字字喑哑:“将事情公之于众的人是温纯,不是我。” 傅明予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阮思娴捏紧手指哽声问:“你不想公开,究竟是怕同事们知道,还是唯独怕温纯知道?” 傅明予不明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总提温纯?” 阮思娴忍不住苦笑:“这该问你啊,你既然这么喜欢温纯,当初为什么和她分手。” 如果当初知道傅明予有这么一个深爱的人,自己绝不会对他一往情深,纠缠到现在。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傅明予语气不耐。 阮思娴突然想起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对过去只字不提,不是放下,恰恰是因为放不下。” 右手小臂上的伤隐隐作痛,却不及心上创痛的万分之一。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分开两字卡在喉间,宛如鱼刺。 下一秒,傅明予清冽的声音传来:“阮思娴,先别联系了,你确实需要冷静。” 说完,他转身离开。 阮思娴看着傅明予渐远的背影,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被她逼回眼底。 许久之后,她才敛起情绪回家收拾行李。 拉开抽屉时,暗红的包装盒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那是她一年前买的情侣对戒。 阮思娴打开盒子,拿起那枚女戒看了很久,缓缓戴进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买时尺寸正合适的戒指,如今却松松垮垮。 就像这段感情,热烈时无比契合,厌倦时互相伤害,两败俱伤。 阮思娴猛的涌上热意,再也忍不住泪意。 泪滴砸在桌上,她将手紧捂在心口。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傅明予……” 第7章 窗外华灯初上,屋内只有压抑的啜泣声。 许久之后,阮思娴擦掉泪痕,将戒指放进抽屉最深处,拉起行李去了机场。 正当她准备过安检时,突然接到机组同事的电话:“阮机长,姜副机和温乘务长在大厅里吵起来了!” 阮思娴心一沉:“我马上过来。”说完就匆匆赶去办公楼。 远远的,她就看见姜衍和温纯面对面站着,正在对峙。 温纯声音嘲讽:“我说的哪一样不是事实?!再说了我说她是小三,又没说你,你跟她什么关系,凭什么替她出头?” 姜衍被问的语噎,脱口而出一句:“我喜欢她!” 刹那,空气死寂。 阮思娴从没想过他对自己是这种感情,正踌躇要不要上前时,抬眸却看见傅明予站在另一端,赫然也将姜衍的话听在耳中。 然而他眼里一片冷淡,就好像姜衍对阮思娴的感情,丝毫不在意。 只有不爱,才会在伴侣面对别人的告白时无动于衷。 阮思娴心口一痛,她垂眸避开视线,上前制止姜衍:“别吵了。” 姜衍看见阮思娴也是一慌,但见她面无异色,便以为她没听见自己的那句告白。 “机长,难道就任由他们给你泼脏水吗?你和傅明予明明什么都没有!” 闻言,温纯嗤笑一声,双手抱臂:“阮思娴你自己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阮思娴下意识看向傅明予,他站在人群里,置身事外。 她倏然想起经理室内傅明予的回答,最后艰难开口:“我和他……只是同事。” 这话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阮思娴逃也似的狼狈离开。 登机后。 她倚在靠背上,眺望窗外。 以往看着云时,自己总能平静下来,但这次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 直到下机,打车回到爷爷家,儿时熟悉的街景出现在眼前,萦绕在心头的苦闷才散去些许。 阮思娴到巷子口时,正好看到爷爷在扫雪。 这时,邻居拿着垃圾出来,大声询问:“呦,老阮又扫雪呢?” 爷爷头也没抬,捂住胸腔咳嗽:“咳咳!孩子回来,路不好走可不行。” “你每天扫,也没见小阮回来,早点歇着吧!”邻居将垃圾丢完就回了屋。 爷爷只当没听见,仍旧固执的扫。 阮思娴看着他佝偻的身影瞬间红了眼。 这些年她一直忙着工作,忙着飞行,每次给爷爷打电话时,他总说:“你大了,尽管往外飞,爷爷等着你回来。” 却忘了,时间总是过一些,少一些,爷爷也会老! 她快步上前握住老人的扫把:“爷爷……我回来了。” 爷爷一时没有认出来,仔细看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囡囡?我的囡囡回来了!” 阮思娴看着他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眼眶泛热:“爷爷,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老人高兴的接过她的行李,带着人进门:“瘦点没病,你冷坏了吧,快进屋。” 屋里。 爷爷将桌上的咸菜白粥收起,摆出阮思娴小时候爱吃的糖果。 爷孙俩乐呵的聊着家常,气氛酣然。 可没一会儿,一串急促的手机震动,阮思娴打开手机,就见神航的工作群里连发三则通报: “神航1673副机长姜衍当众闹事,降到地勤岗。” “神航1673乘务长温纯能力出众,即日起调到傅明予机组。” “神航1673机长阮思娴品行不端,给予停职处分!” 第8章 一连三道通知,句句不提温纯的错。 阮思娴看着,心头像被淤泥堵住,哽得发痛。 爷爷见她神色不对,关切问:“怎么了?” 阮思娴抿了抿唇,按灭屏幕:“爷爷,我有点事,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起身往外走。 姜衍和温纯会产生争执,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 她能接受自己停职,但无法忍受别人被自己连累。 到院子外后,阮思娴拨通了傅明予的电话。 几个“嘟”声之后,对方接通。 她咽了咽喉间的艰涩,开门见山:“姜衍的处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傅明予语气骤然冷下来:“你打给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阮思娴不想和他吵架,平声说明情况:“明明是两个人争吵,为什么只罚姜衍一个人?温纯就没错吗?” “是姜衍挑事在先。” 傅明予严苛的语气震得阮思娴一怔,是自己忘了,只要事关温纯,傅明予就不会公平。 阮思娴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指甲在掌心印出白色月牙:“傅明予,我们之间的事情,能不能别牵连别人。” “这是航司高层一致做下的决定,你要是不服,就自己飞回来向航司反应。”3 扔下这话,傅明予直接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挂断声袭来,阮思娴的心沉入谷底。 巷子里寒风呼啸,她伫立良久,平复情绪之后才转身进屋。 见她回来,爷爷连忙问:“怎么了?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吗?” 阮思娴没说话,心里却在想:姜衍因为自己被降职,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刚回来就离开,爷爷得多难过? 两相权衡下,阮思娴有了决定。 她上前握住老人的手:“爷爷,和我一起回京都好不好,让我照顾你。” 老人瞬间听出了她的潜台词,眼里满是失落:“是又要走了吗?” 阮思娴不知该怎么回答。 爷爷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