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行李箱敞开摊在地上,里面已经放了很多他的衣物,而砌了整面墙的衣柜里空了大半。 元枫还在收着,我连忙跑过去按住他的手:“你说过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要结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有什么事我们不能说清楚吗?为什么要突然提分手?” 我语无伦次,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留下元枫! 可他却只是拨开我的手:“语冰,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他合上行李箱就往外走。 轱辘滚过地板发出难听的滞涩声,就像轧过我的心脏一样,窒息闷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元枫的脚步,希望他能突然反悔,像过往无数次逗我一般,转身抱住我说:“开玩笑的,我这演技是不是都能当明星了?” 可元枫没有,他径直出门走向路边的宝马车。 与此同时,柳清从车里出来。 看到我,她愣了下才笑着说:“语冰姐,你别送了,我会照顾好队长的。” 她话语里的亲昵那么鲜明,如一根刺直直的插进我肺里,无法呼吸。 我克制不了情绪:“你以什么身份照顾?” 柳清一僵,神情中带着些难堪。 我却没觉得赢了,压着满心的酸涩走到元枫面前:“你真的要跟她走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元枫看了眼柳清,才看向我:“你觉得呢?” 我攥紧了手,视线在柳清和元枫之间来回徘徊,心底那个猜测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挣扎间,元枫开了口:“苏语冰,跟柳清道歉。” 第4章 元枫的话就像雷劈在了我身上。 我怔怔的看着元枫,声音发颤:“你要我……跟她道歉?” 元枫说:“是。” 头顶烈阳,我却只觉得冷。 眼前的男人和我最初认识的少年没什么区别,却让我觉得陌生。 我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像一只大手紧紧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柳清走了过来:“算了队长,你刚和语冰姐分手,她有脾气也是应该的。我们走吧。” 元枫点了点头,绕过我就上了车。 擦肩而过时,我试图去抓他,却被他侧身避开。 “砰!” 车门关上的那刻,我心也跟着震了震,却再没上前的勇气。 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白色的宝马车极速驶离。 刮起的风席卷在身上,闷热又窒息。 我赤着脚踩在满是石粒的马路上,脚底被锋利的石子咯的很痛,却抵不过心里的剧烈折磨。 烈日下,我站在原地一直望着,直到猩红的车尾灯再也看不见,才迈着僵硬的步子回了家。 洗手间里。 曾经摆着我和元枫两个人牙刷牙杯的洗手台上,只剩下了形单影只的一个。 毛巾,浴巾,也都如此…… 电话突然响起,是爷爷打来的。 我接起,就听见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语冰啊,等元枫下班了你们过来吃饭啊?我今天钓到了一条好大的鱼,给你们红烧着吃!” 我不忍破坏爷爷的兴致,可抬头就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双眼通红,面色灰白。 爷爷见到这样的我,该多担心?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还是拒绝:“元枫执行任务去了,我们改天再回去。” 爷爷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垂着手站在空荡的洗手间里,只觉得好安静,安静到像一汪死水,即将把我溺毙! 求生般,我转身快步出了门。 【肆】酒吧。 酒池里,我随着躁动的音乐摇晃着。 闺蜜的话在耳畔乍响:“你可算出来玩儿了!你跟元枫在一块之后,那哪叫谈恋爱啊,跟出家了似的!” 我没说话,只是回想了下和元枫在一起这三年。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没有任何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用香水。每次抱住他时,只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香。 不像现在,我身边挤满了来发泄的男男女女,混杂的香水味,酒精味,烟味充斥了呼吸。 五彩斑斓的灯光令人迷醉,我却格外清醒。 “元枫确实像佛子,我不一样,我啊就是个俗人!” 许是我话里的自厌情绪太浓重,闺蜜皱紧了眉:“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语冰,你那抑郁症刚好些,可别作死啊!” 六岁时我母亲意外死亡,十二岁时我父亲将我扔给了爷爷,消失不见。 自那之后我就得了抑郁症,大学时曾发作过一次,差点死在宿舍里。 也是那次,闺蜜知道了我的病。 我冲她笑了笑,最后也没说和元枫分手的事。 闺蜜不放心,还要拉着我再问,音乐声骤然停止,大灯突然打开。 一瞬间,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照的分明! “突击检查,所有人原地不准动!” 熟悉的清冽男声响起,我下意识抬头朝DJ台看去,就见元枫一身制服站在那儿。 他肩膀上,银色金属肩章耀眼。 第5章 白炽的射灯晃过,我抬手遮了遮,再放下时就和元枫对上了视线。 然后他平静的收回视线,就好像只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直到元枫他们收队离开,我看着酒吧门外闪烁的红蓝车灯,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任凭闺蜜在背后如何叫我,我都没有回头。 外面正下着雨,瓢泼一般,顷刻间就将我淋透。 眼看着元枫就要上车,我开口喊住他:“元枫!” 声音落下,元枫和其他还没上车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隔着雨幕对视,我不知道元枫会不会走向我,只能率先走到他面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其他同事见状都纷纷上车。 车辆很快驶离,雨幕中就剩下了我和撑着黑伞的元枫。 他将伞移到中间,替我遮去了大雨:“说吧。” 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只是我想留下元枫随口编的理由。 我看着雨水打湿了元枫藏蓝色的制服,许久都没说话。 最后,是元枫开了口:“很晚了,回家吧。” 他把伞塞进我手里,转身就要走。 我伸手抓住了他。 被雨打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冰冷的让我打颤。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回去。” 黑色的大伞掉落在雨地上,滚落出去。 元枫回头看了我很久,沉默对峙到最后,他把我带去了分部的宿舍。 屋子里,元枫从家里带走的那些行李都堆在墙角,除了他以外,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元枫今天跟着柳清离开之后,就搬来了这里,没有和柳清住在一起。 我一直紧绷着无法呼吸的心,终于能喘息。 “把衣服换了吧,免得着凉。”元枫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看着他递来的T恤,没有接。 酒吧里喝下的那些酒,在经过冰凉雨水的淋浇后,此刻开始发热,上头。 我不受控制的走向元枫,伸手抱住他,踮脚去吻他—— 唇瓣贴近的那一秒,元枫却偏头避开。 他眼神淡漠又疏离:“苏语冰,你喝醉了。” 话落,他如钳般的大手不容反抗的将我推开,将手里的T恤放下后径直离开。 宿舍的门砰然关上。 我站立在房间中央,头顶的白炽灯落在我身上,在脚下凝成一团黑影。 最终,我连夜狼狈逃离。 这天之后,我和元枫再也没有见面,再也没有联系。 我窝在我们共同的家里,日复一日的照顾那些绣球花,好像这样元枫就会回来。 直到这天凌晨,电话突然急促响起。 我接起就听见陌生的女声:“是苏语冰吗?我这里是京市第一医院急诊,你爷爷钓鱼落水,没能救回来,你来办理一下后事吧。” “轰!” 天际乍响一片惊雷,大雨倾盆。 我攥着手机,一路跑到医院。 在护士的引领下,我来到爷爷的身旁。 停尸房里的冷气打在身上,像是要将人冰冻。 我看着眼前被白布蒙盖的身体,手脚僵硬到麻木,大脑都无法思考。 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几次,才颤抖着揭开白布,就看到爷爷那张熟悉的慈爱面容。 他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就像是睡着了。 “爷、爷爷……”我嗓子发哽,眼泪不住往下落。 可老人再也不能睁开眼,笑着喊我:“语冰。” 他就这么躺在这儿,像是妈妈当年离开那样,再也不会回来。 我无力的跪在爷爷身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 最后是元枫来了,替爷爷办理了死亡手续后,帮我送他下葬,入土为安。 京市,城南公墓。 雨早已停了,只剩下不停吹的冷风。 我一身孝服跪在爷爷的墓前,眼神麻木,一双眼睛红肿,哭到无泪可流。 “节哀。” 元枫清冷的声音响起,我眼睫颤了颤,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男人。 他少有的没穿制服,一身黑色的正装,整个人看上去格外肃穆,也让人格外安心。 见我看过来,元枫俯身抱了抱我。 熟悉的温暖驱散了孑然一身的悲戚,我忍不住抬手回抱他,湿热的泪染透了他胸腔的衣衫:“元枫,我没有爷爷了!我没有家人了!” 元枫抱着我的手微微收紧。 这种安慰让我忽然又有了勇气,我埋头在他怀里:“元枫,我们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