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如胶似漆的时候,也不再调侃,继续往前走去。 终于逛完了一整个展,苏稚月还买下了其中一幅。 本来也没想买,但是真的挪不开眼睛啊!她看了这幅,去到下一幅眼睛还时不时撇过去。 好吧,那就带回家好了。苏稚月心里想,就挂在客厅那。 两人道别,苏稚月坐上车回酒店,她走了一下午,腿都酸了。 已经是晚上八点,她斟酌着给祝嘉礼发了信息:还在忙吗? 直到下车回到酒店,他也没回。 唉,当老板也不容易啊。 苏稚月去洗漱了下,回来拿起手机就看到他回了信息,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嘉礼!你回到家了呀。" 祝嘉礼抹了抹脸上的汗,嘴巴还没张开回她,眼睛已经笑起来了。 "嗯,回来了,刚刚没看手机,玩得开心吗?" 苏稚月在床上打了个滚,小脚翘啊翘,嘴里说个不停:"开心!我还买了一幅画,到时候就挂在楼梯那。" 祝嘉礼应好,从健身房出来,喝了口水,继续和她聊。 不过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这么能聊。 怎么也聊不完,怎么也聊不腻。 苏稚月有些困了,悄悄打了个哈欠,没想到祝嘉礼这么敏锐,一下捕捉到,催她去睡觉。 "嗯……那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哦。" 祝嘉礼站在阳台前,望着远处的乌云,闪电穿梭其中,一瞬间照亮了阴暗的天空。 "好,晚安。" 挂断了。 耳边却忽然响起雷声,风声大噪,窗户紧闭着,外边的树被吹得摇摇晃晃。 祝嘉礼静默地站在原地,身上的汗早就干了,但浑身黏腻,还是不舒服。 他望着窗外那棵树枝,好些叶子被风吹下,纷纷扬扬落在地上,有一片飞过来,一下粘在了窗户上。 正正好就在眼前。 祝嘉礼静静的看了一会,脑海里思绪纷飞。 又是难熬的一晚。 -- 冬天的一场暴雨来的不太寻常,整座城市的温度瞬间被拉下去,风里带着的冷意更甚。 苏稚月在隔壁市,并没有下雨,但夜里却睡不安稳。 半夜两点,她忽然惊醒。 空调还在平稳地运作,外间也没什么声音,苏稚月下床,去桌边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她做了个噩梦, 醒过来反倒忘记了,干脆也不去想。 一看手机时间,才两点,睡了四个小时不到,苏稚月却没觉得困了。 无聊地躺回去,准备刷刷手机酝酿睡意,却收到短信提示。 【A市应急管理局、气象局提醒您:……16日起雷雨趋于明显,雷雨时伴有8级左右短时大风。请广大市民注意保暖,密切关注天气动态,注意……】 雷雨? 她打开A市的天气ᴊsɢ预报,发现还真是。 苏稚月瞬间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很久没有想到原书里的情节了,她忽然想起一个细节,祝嘉礼好像很不喜欢雷雨。 这还是从男主口中顺嘴提的。 苏稚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电话最后那一声晚安。 越想越觉得今晚的电话,他好像兴致不高,基本都在听她讲,偶尔夸她两句,应和两句。 是不开心了吧?是吧是吧。 这么晚了,她也不好一个电话打过去,但要她毫无负担地睡觉,她也做不到。 下床来回走了两圈,瞥见旁边打开的行李箱…… 苏稚月定了决心,悄悄开了门。 第57章 坦白 "辛苦你了!你放心,奖金厚厚的。" 苏稚月大半夜叫醒了司机,收拾好了行李,决定回去。 司机大哥是临时安排过来的,话少脾气好,听到奖金两个字,困意都消失了。 "没事的,夫人,你坐好,我们出发了。" "好。" 苏稚月把后座躺倒,睡不着也眯一眯。 车子进入A市领域,天气明显变差,渐渐地,雨声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因为车速向后流去,划出一条条长线。 雷声闷闷的,就像某人的心情。 -- 同一时刻,祝嘉礼也睡不安稳,雷声时不时响起,风声呼呼的,像打在他的身上。 他转过身,睡不着,又转过身,还是睡不着。 祝嘉礼认命般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思绪万千,不可避免地想到很多人。 奶奶去世那天,就是这样的暴雨,雷声震天,他在学校辗转反侧,隔天回到家,没在门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 祝嘉礼至今仍在悔恨,恨自己,恨奶奶,为什么不等一等,就一天…… 他可以赶回来的,只要发现了,就一定不会出事的。 他唯一的亲人,就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夜晚,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 一声巨响,祝嘉礼被打断思绪,干脆从床上坐起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四周寂静,唯有风声雨声雷声,轮番在耳边作响。 以至于他根本没听见楼下的车声。 司机举着伞把苏稚月送到门前,又返回去拿行李,苏稚月放轻手脚,轻轻打开大门。 "辛苦了,您先回去吧。" "诶,好,您小心。" 苏稚月关上门,行李箱就放在玄关,她怕发出动静,干脆不拿了。 蹑手蹑脚走上楼梯,站在门前,忽然紧张起来。 大半夜看到她,会不会很吓人啊。 她不知道,里面的祝嘉礼听得一清二楚。 一来,他刚好没睡,二来,这动静虽不大,但不至于听不清。 开门时他就注意到了,只是他没想到是苏稚月,他以为是胆大包天的小偷,趁着半夜溜进家门。 估计是夜晚脑子不清醒,祝嘉礼自己居然没觉得荒唐。 这地方怎么会有小偷,不要命的小偷倒是有可能来。 门外,苏稚月做好心理准备,轻轻拧开门锁。 门里,祝嘉礼眼神直勾勾盯着门锁,眼看着它扭动。 咔哒,门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外面的闪电照在苏稚月的背后,也照亮了祝嘉礼半张脸。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祝嘉礼又抽了一张纸巾,憋着笑意给她擦眼泪:"不哭了不哭了。" 苏稚月抽抽噎噎的,接过纸巾抹掉眼泪,又觉得丢人,又忍不住哭,声音一顿一顿的:"呜呜……你怎么、没睡觉、吓死、我了。" 祝嘉礼无奈又好笑。 他没吓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罪魁祸首自己倒吓哭了。 他搂过苏稚月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一手轻拍着,小声安慰。 没多久,苏稚月那个劲过去了,没再哭,丢人的劲倒是上来了,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去。 耶,胸肌软软的。 祝嘉礼没在意她在那蹭啊蹭,倒是好奇:"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个天气还上路。" 苏稚月吸吸鼻子,这会才想起来自己回来的意图,邀功一般开口,声音闷闷的:"还不是为了你,又打雷又下雨,我怕你一个人害怕。" 祝嘉礼愣了愣,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理由。 雷声渐停,但偶尔还有闪电,屋子里黑黑的,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他的心软成一滩水,在寂静的夜晚里发酵,冒泡。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愣愣地抱紧了她。 苏稚月缓过神了,抬起头来,在微弱的光下望进他的眼眸,深不见底,透着微光。 "我猜的,没猜错吧。" 两人对视着,祝嘉礼低头下来,把额头靠着她的额头上,无力地闭上眼,语气带着自嘲:"对,没猜错。" 没猜错,他就是一个雷雨天睡不着觉,会胡思乱想,会害怕的人。 苏稚月不觉得丢人,她只是把手抽出来,抱住他的脸蛋,轻轻捏了捏。 "可以跟我说说吗,如果你愿意的话。" 说完,她静静等着祝嘉礼的反应。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苏稚月准备换个话头,祝嘉礼忽然抬头了。 如墨般的眼眸映出一点她的影子,只来得及看到一瞬,下一刻就被拥进怀里。 耳边响起他轻轻柔柔的声音,一点点,带她走进那个不为人知的过往。 一点点,把干净的、柔软的、脆弱的自己,赤/裸裸展现在她面前。 却又紧紧拥着,不让她看到脸。 苏稚月静静听着,学着他的样子,用手轻拍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直到听到收养他的奶奶是在雷雨天离开他时,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不喜欢这个天气。 亲人的离去,是一辈子也学不会面对的课题。 闷在心里的话释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