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在大老爷和太太手里,拿捏住了她的命脉,她只得任由驱使。 大太太也能出一口恶气。 若颜诗蓝可以被她养成“家妓”去讨好景天尧,那么大太太可以暂时留住她性命。 这个计划,她和大老爷商量了一夜。 大老爷觉得,颜诗蓝的“奸夫”,不能是无名之辈,否则对颜诗蓝起不到威慑力。 需要一个很难缠的男人,颜诗蓝才会乖乖听话。 如果景天尧玩腻了,那个男人就是颜诗蓝的下一个金主。 大老爷只想要钱。 这些年,船舶生意越来越难做了。青帮和军政府把持码头,利润稀薄,想要维持家业很难。 除了生意,家里其他的财产,都在老太太手里。 当年大老爷抢过来生意,现在不好再去抢老太太的钱。 日子得过,需要找生财门路。 一行人各怀鬼胎,赶到西花园的时候,远远听到男人的声音:“哎哟,哎哟……” 这声音,像是呼痛。 但也可能是在办事。有些男的爽到了,会发出各种声音。 大老爷故作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大太太看了眼老太太:“真的有男人在,姆妈!” 然后,大太太只留下自己亲信的两个婆子,让其他下人都退下去。 “老太太,家门不幸!这个颜诗蓝,一看就是狐媚子。她得了督军夫人的青眼,不把咱们家的清誉当回事。”大太太痛心疾首。 老太太沉着脸:“去开门!” 里面似乎还有女人的笑声,十分娇俏。 大太太微讶。 只应该有颜诗蓝和“奸夫”,哪里来的其他女人? 是颜诗蓝笑吗? 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 大老爷上前一脚,直接把院门踢开。 然而,后花园的情况,却令人目瞪口呆。 凉亭里,坐了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是颜诗蓝。 另有两个,十五六岁的模样,娇俏可爱,穿着很时髦的旗袍、小皮靴。 凉亭外,则各站了两名扛枪副官。 整个后花园里,特别漂亮,因为有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将整个庭院照得如梦幻仙境般。 大老爷等人,怔怔看着这一幕。 在不远处,有两名副官,将一个被打得肿头肿脸的胖子压住,正在用绳子五花大绑。 颜诗蓝先瞧见了来人,站起身。 她衣着素雅,似一朵亭亭的荷,浅笑曳曳走向公婆和老太太。 “阿爸,姆妈,您二位怎么来了?是不是我们太吵闹了?”颜诗蓝问。 老太太瞧见了,忍着想笑的冲动,问颜诗蓝:“怎么回事?” 颜诗蓝:“上次督军夫人给我办宴会,我认识了督军府总参谋的双胞胎千金。 我同她们说,我家后花园晚上有很多的萤火虫,堪称奇观。她们俩想看,又怕咱们家门风严格,夜里不待客。 我就自作主张,邀请她们走后花园的小门,悄悄进来玩,没敢告诉阿爸和姆妈。” 又对大老爷、大太太道,“儿媳不知轻重,请赎罪。” 大老爷和大太太的脸色骤变,极其难看。 姜家哪有什么萤火虫? 督军府总参谋的千金来做客,带着扛枪的副官,姜家谁敢动? 明明是章清雅邀请颜诗蓝的。 颜诗蓝是怎么在一瞬间找人来救场? 大太太不太懂,心里直直打鼓。 一旁的胖子被塞住了口,正在拼了命想要哀嚎。 众人都看过去。 颜诗蓝挽住老太太胳膊:“祖母,这个人好奇怪。他说他叫周宝华,是青帮堂主的三公子。 我们在这里赏萤火虫,他突然跳进来,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两位陆小姐吓坏了,副官就按住这个登徒子。 没想到,这个登徒子很狂妄,一直污言秽语的,副官们只得打了他一顿。” 又对大太太说,“副官们要把他带去军政府的监牢,审审他到底是怎么偷偷翻墙进来的,又是进来做什么的。” 大太太神色骤变。 大老爷的脸,一瞬间也难看极了。 老太太知道颜诗蓝赢了,再闹下去,恐怕不好收场。 她对颜诗蓝道:“这个周堂主家的少爷,我们是认识的。” 颜诗蓝错愕:“真是认识的?我不知道呀。早知道不打他了。” 又似懵懂,“祖母,他翻到我们家是来行窃的吗?” 颜诗蓝故意提高了点声音:“如果是行窃,还是应该送去军政府的监牢,让他们审审,看看他是不是惯犯。 若是咱们家的朋友,谁邀请他来的,还可以另当别论。” 那个被打成了猪头的周宝华,此刻口中塞的布条松了,他抓紧时间大声叫嚷:“我是被邀请的,是章清雅小姐邀请我来的。” 颜诗蓝似乎大大吃了一惊。 她去看公婆的脸色,又见祖母忍着笑 老太太捡乐子,快要笑疯;而颜诗蓝,做戏似乎很投入。 颜诗蓝惊讶:“这就胡说了,表妹由姆妈抚养长大,名门闺秀,怎么会夜里约了野汉子?我不信。” 又问大老爷和大太太,“阿爸、姆妈,您二位信吗?” 大老爷脸色发青。 大太太又震怒又害怕,毕竟扛枪的副官就站在旁边。 不远处的凉亭,还有两个正在赏萤火虫的总参谋府千金。 “清雅不会做这样的事。”大太太紧张得嗓子冒烟,说出来的话很嘶哑。 “我也觉得。这厮翻墙进来,不知到底干什么勾当,其心可诛。还是送督军府。”颜诗蓝说。 胖子周宝华听到这里,再次大声嚷嚷:“我有证据,我家书房里有章清雅写给我的便条。饶命啊,饶了我!” 第30章颜诗蓝的毒药 被打成猪头的胖子,名叫周宝华,贪财好色。 他的确是青帮堂主的三公子。 他父亲周堂主,是青帮副龙头的心腹。 姜家做船舶生意,肯定要和青帮打好关系。 逢年过节,会给周堂主送礼。 周宝华时常到姜家做客,总会调戏章清雅,对章清雅颇为垂涎。 只是姜家不肯把章清雅给他;而章清雅自己的父兄,都在北方政府做官,不是无名之辈。 周宝华荒诞无稽,又有点身份地位,无人敢惹。 大太太章氏就让章清雅写了便条,约周宝华夜里来。 这货没脑子,真来了。 来了后,有人在后门处迎接,说今晚会让他见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清雅妹妹呢?”周宝华还这样问。 章清雅自然不在。 大太太章氏自认为安排得天衣无缝。 章清雅约颜诗蓝到自家的后花园,说摆酒赔罪,颜诗蓝能起什么疑心? 一般人得到了“好处”,比如说旁人的认错,都会得意,会放松警惕。 设宴地点又是在自家。 等她进了后花园,把门一关,再从后门放周宝华进来。 周宝华一向见色就扑。 颜诗蓝是那种甜腻柔美的模样——像一碗白糖糕,哪怕不喜欢吃,看着都赏心悦目。 她又如此纯净无害。 周宝华一定会搂抱她,动手动脚,或摸她,或亲吻。 这时候,大太太、大老爷再带了人过来,当场拿住,颜诗蓝百口莫辩,无人相信她。 她为了声誉,也绝不敢叫督军夫人替她做主,只得求姜家替她隐瞒。 周宝华玷辱了督军夫人的义女,自然也会害怕,他也会受姜家大老爷和大太太的操控。 他是周堂主的儿子,能替姜家争取到码头上的一些利益。 一举两得。 至于章清雅,她摔破了脑袋,暂时破了相,否则她会亲自去约周宝华,而不是送信给她。 ——一旦成功,将颜诗蓝和周宝华抓住,周宝华紧张之下,哪里还记得谁送信给他? 此事不足为虑。 大太太自以为什么都算计好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打开后花园的门,看到是如此场景。 而周宝华,这个草包窝囊废,居然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想起是章清雅写信约他的,直接嚷嚷出来。 大太太银牙碎咬。 “……他说是表妹邀他,我不信。为了表妹清白,还是送督军府的监牢,让他们查证。”颜诗蓝道。 姜家大老爷有点紧张。 他责怪看了眼大太太。 大太太一向很厉害,擅长收拾人,怎么在颜诗蓝这里频频失手? 她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大太太更紧张。 事情脱离了掌控,需得赶紧处理。 这个时候,必须稳。 故而,大太太上前几步,也走到了老太太身边:“姆妈,清雅那孩子,糊涂呀!” 颜诗蓝挑挑眉。 果然嘛,那么疼爱的侄女,关键时刻会卖的。 “我不知道她会做这样的事。”大太太对着老太太,倏然哽咽,“都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