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租下了一整栋宅子,前后都派了亲卫把守。 后院很大。 以防万一,他们先以绳子禁锢住了慕倾城的手脚,这才打开牢笼。 盛北峥将不断挣扎的慕倾城抱向床榻之上,红着眼一点点将她的手禁锢绑在床角。 待重新将她桎梏住,他红着眼替她擦去脸上的血污:“倾城,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盛北峥。” 原本正在挣扎的慕倾城在听见‘盛北峥’三个字时,突然像是激发了什么开关般,一时僵住。 她的一双眸子满是血色,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黑血。 “你记得我?倾城你还记得我对吗?”盛北峥又惊又喜,抓住了她的手安抚,“不怕,倾城,等皇叔请来巫蛊师看过后,我就放你出来。” 他看着她那双满是血痕的手,一点点打湿手帕替她擦拭,然后上药。 “对不起,对不起倾城,你忍忍,我马上就会放开你的。” 盛北峥哽咽着。 有什么滴落在慕倾城的手背上,她忽地抬起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他,艰难问出:“你、在哭?” 盛北峥一怔,抬起通红的眼眶,不可置信看她:“你在问我?” 慕倾城迷茫地望着他,重重点下头。 盛北峥欣喜万分,“你认得出我,你知道我是盛北峥,你还会关心我,你是倾城对不对?” 慕倾城似乎对他的话理解微弱,过了大半晌才轻点点头。 “盛北峥,我要找盛北峥。” 盛北峥一怔,她说她要找他…… 她竟连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也未曾忘记他。 愧疚和心疼从胸腔席卷自全身,叫他难受得紧。 慕倾城皱了眉:“疼,绳子,疼。” 盛北峥低下头,那些用来绑住她的绳子此刻格外刺眼。 他多狠心啊…… 慕倾城生前他处处冷她罚她;慕倾城死后他未能看守好她的尸首;如今就连她以蛊人复生了,他竟然还要用绳子将她绑住! “我替你解开,别怕,倾城我这就帮你解开。” 盛北峥低下头,再顾不上什么警戒心,他只知道倾城不该被这么绑住。 他匆匆忙忙去解开她的绳索。 待所有绳索解开后,他冲慕倾城笑:“倾城,不疼了,我替你都解……” 却见慕倾城毫不犹豫自怀里抽出一把匕首。 然后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 第21章 话音戛然而止。 盛北峥难以置信低头看去,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胸膛,没有丝毫留情。 他抬眸看着面无表情的慕倾城,“倾城,你竟这般……恨我吗?” 慕倾城迟缓地歪了歪头,似乎听不懂他这话。 可她的眼眶却莫名流下了眼泪。 她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望着那晶莹的泪珠似乎感到有丝疑惑,可很快,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地抽出匕首,转身就走。 才行至门口。 迎面而来的男人将她拦住,他唤她:“倾城?你怎么会出来?” 慕倾城滞缓看过去,认出他是街上另外那个人。 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立在原地。 而盛景成注意到她手里的匕首还在滴着血,当即脸色一变:“不好!快进去看陛下!” 趁着所有人慌乱冲进屋子的时候,慕倾城试图要走。 可下一秒,盛景成一把将她拽起。 慕倾城本能回手抵抗,两人过了几招,可她的肢体刚恢复实在不算协调,很快就被制服。 盛景成将她重新绑上手脚。 “倾城,抱歉!” 他说着抱歉,可绑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就连力道也丝毫未收敛。 慕倾城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暗暗想:这个男人没有里面那个傻,不好杀。 将她绑在柱子上后。 盛景成叫人来看住她,随即踏入屋内。 “王爷,陛下被刺中了心肺。” 手下前来禀告。 盛景成看了看床榻上昏迷未醒的人,眉头紧蹙,“医师,陛下如何?” 他请来的巫蛊师虽是常年在南疆,却是祁朝人。 也幸好此刻有这么个能做医师的巫蛊师在场,他上前替盛北峥包扎好伤口,诊治过后答:“回王爷,这一刀确实伤及了陛下的心肺,然所幸匕首短,我暂能以医蛊保住陛下性命,但还是急需回祁朝,请医术高湛的太医救治。” “好,我知晓了。” 盛景成抬眼望向门口被绑住的慕倾城。 又见那蔓延至床脚边的血迹。 这一刀,满床的鲜血足以见她是对盛北峥下了死手的。 可慕倾城如今神志不清,而且她刚刚跟他交手时也并未用兵器,更别说下死手。 为什么偏偏对盛北峥她却是奔着死手去的? 思及蛊人二字,盛景成眸色骤然一沉。 南疆以虫为蛊,能控各诡异术法。 以尸为蛊,才能练成蛊人,蛊人只认令,不认人。 一旦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也会达成,除非命令废除,否则不死不休。 如果说倾城如今是被隐月练成的蛊人,那她的目的……难道是杀盛北峥? 今日集市上那名卖艺人是故意以慕倾城的名字吸引他们的。 那这便代表——南疆国已经知道盛北峥在乌慕州! 所以才会有此一出。 此刻若是他们将盛北峥在乌慕州遇刺的消息传入祁朝,必定乱人心! 盛景成将替盛北峥上完药的巫蛊师带到慕倾城面前。 “医师,这人蛊可有解法?” 盛景成报了丝期望,可心底也知希望渺茫。 果真下一刻,巫蛊师只消看了慕倾城一眼,便满怀惋惜地摇摇头:“无解法,蛊人本就是以尸首练成,也算是死而复生之法,一旦成了蛊人,她即便再无理智,也算是活人,除非重新死去。” 盛景成神色落寞下来,却听巫蛊师又道—— “但蛊人不认人只认令,若能寻到慕将军的令物,稍加调养,或能恢复神志。” 第22章 盛景成的眸色骤然一亮。 也就是说,只要寻到慕倾城的令物,再悉心照料过后,她便能恢复如常! 想到此处,盛景成的心豁然开朗。 慕倾城是被隐月带走的。 那令物就算不在隐月手上,那定也跟隐月脱不了干系。 思及此。 盛景成决心去寻隐月一趟。 “你们先带陛下回朝,我过几日……” “不可!” 床榻上的盛北峥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咬着牙驳斥了盛景成的话。 盛景成抬眼看去,只见盛北峥的面色苍白,却通红着眼眶盯着被绑住的慕倾城。 “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绑疼了她!皇叔,朕要跟倾城一起回去。” 盛景成眼底掠过一抹嘲讽:“松开她,然后让她再杀你一次,对吗?” 盛北峥被他一噎,脸色似乎变得更苍白了些,但还是坚持道:“她不知道,她是迫不得己的,她不是故意的,不是她的错……” “自然不是倾城的错,”盛景成接下话,唇角嘲讽未减,“你也知道她如今是意识不清的状态,如今将她绑住才是对她最好的,倾城若是清醒她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南蛮人的傀儡,而你松开了她的绳子,就是让她去当南蛮人的刀!” 盛北峥悚然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盛景成踏步至盛北峥的床榻前,沉声道:“你可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你觉得你的命只是你一个人的命吗,你肩上承担的是祁朝万千子民,你若是死了,朝堂大乱,民不聊生是你想看的局面吗?” “我……”盛北峥哑口无言。 盛北峥最后看了眼旁边的慕倾城,最终还是妥协闭了眼。 “好,朕回去。” “皇叔,你一定要将倾城安全带回大祁!” 盛景成松了口气:“自然。” 当天深夜。 在盛景成的安排下,盛北峥被秘密护送回朝。 而落脚处只剩他和慕倾城两人。 慕倾城还被他绑住,只不过从一开始的柱子到如今的贵妃椅上。 她用力挣扎未能挣脱,试图用之前骗盛北峥的法子脱困。 所以慕倾城瞪圆了自己的眼睛,泪眼汪汪呢喃:“疼,绳子,松开,倾城疼。” 这次她还多说了几个词。 可盛景成神色却不为所动,他勾了勾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