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稳稳的托住她,“小六子?颁奖?”她在说些什么胡话? 时妍抬着朦胧的眼,眼前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大猪蹄子?” “大猪蹄子?”沈朔重复念着她的话,“馋虫,你是有多喜欢吃。” 他抱着她往前,走到了御辇上。 “你是大猪蹄子,大猪蹄子就是你。”时妍嘟囔,“为什么我会来这个鬼地方,我挣了那么那么那么多的钱还没花呢!” “挣的那些钱我就可以开启养老生活了,买那个大大的海景房,一个人住在一百八十平米的粉色大床上,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爬最高峰,一个人去看绝美的极光,一个人优雅的老去,等死了就一把骨灰扬在海里。” 时妍脸上都是向往,说到后面,手往上一抬,像是真的在洒骨灰似的。 沈朔静静的听着她的话,垂下眼帘手指抚了抚她的脸颊,“只有一个人吗。” 虽然不明白其中有些词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出来,她的计划从始至终都只有她自己。 他还想询问她,可惜怀中的人儿已经是倒在了他的怀里,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跟在左右的青雨跟李安才松了口气,主子可算是安静了。 时妍睡了一觉,梦里,她总是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又黑又看不清楚,她就一直在那里转啊转。 可是她怎么都出不去。 直到她看到了墙壁上有血,又变成了一面镜子,镜中的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时妍疑惑的叫了声,时妍?她一直都知道原主与自己长得像,连名字生辰都是一样的。 “一切因缘而定,我也该走了,谢谢您,以后就劳烦您了。”她的眉眼温柔,眼里却含着淡淡的泪。 时妍还想说点什么,只是里面的人影越发的淡,她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易梓蕴。 他们彼此坚定的相拥。 “易郎,当初许青梅竹马,白头偕老,可惜,终究只是应了一半。” “阿妍,我用今生许下世,我们晚些相遇,结百岁之好。” “一言为定。” 他们携手缓缓的回头看着她,似乎是在告别。 .................. 时妍睁开双眼,头疼的厉害,想要挣扎着起身。 此时的青苗端进来了醒酒汤,她赶紧过来扶着她,“主子,您可算是醒了。” 现在都快后半夜了。 时妍难受的靠在床榻上,想起了梦中发生的事情,她看着青苗,“易梓蕴怎么了?” 突然听到主子问起易梓蕴,青苗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奴婢不知啊?” “主子,快喝了汤吧!”她赶紧把醒酒汤放在了时妍的手里,像是在逃避这个问题般。 时妍心里有了猜想,莫不是真的去了? 那么她梦里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 “他..........”时妍的话还哽在喉间,就看到了那屏风后走出来的人,那龙袍明晃晃的在时妍眼前出现。 他的眼里是从所未有的幽深,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时妍,玉扳指的手指停在腰间握成拳。 “你就那么喜欢他?梦里念着,为他流泪,醒来依旧是难忘吗?”沈朔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心如被无数的绵针刺了个穿,密密麻麻的痛牵扯着。 时妍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你只是酒后吐真言。”沈朔的手微颤。 一想到她与自己说的是假话,一想到她的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人。 他如烈日下被寒冰冷到了脚心,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她哄着的傻子。 时妍默默的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上次被倩雅设计,她多了个心眼,但到底在他的心里留了个印象。 不得不说原主是真的丢给了她一个难题。 罢了罢了,人去如灯灭,她用了这个身子,那她就得承担起这些事。 沈朔见她迟迟不说话,不解释,他扯出一个笑,自嘲似的退后,往外面走去。 “沈朔,你站住。” 时妍喊了声,连名带姓的直呼皇上。 沈朔脚步停下,却没有转身,深夜里,安静的过分,旁边的青苗跪在一边,连呼吸都轻了些。 时妍撑着身子下了地,头还晕乎乎的,往前走了几步。 她看着他的肩膀,站在那里,几乎遮挡了前面所有的月光,拉的影子斜长。 “我是梦到易梓蕴了,我梦到他与过去的我一同离开。” 时妍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眼睛与他对视,“你就从来不信我,若是我那么的爱他,为何我要把自己困在深宫,我大可以一根白绫就了结此生。” 沈朔垂下眼帘,看着她,手缓缓松开拳头,别过头,“你敢。” 第254章 死别 殉情从来不是古老的神话。 原主用情至深者,比起生离,宁愿死别,保全他们之间的爱情。 婉姐姐,若不是为了陆玮小夫子能够活命,她也不会忍辱负重,选择这条路,从此永远无法相见。 用生别换来对方一条生路,用一世幸福换他未来前程,这何尝不是一种爱。 时妍站平,嘴角微扬,只是,像她这种如野草疯长的凉薄之人,无法理解,也不会如此做。 眼前的人着实刁钻,不过也是,帝王本多疑。 “我敢。”时妍抬眸望着他,缓缓的说道:“只要我心悦你。”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她的声音虽然轻,却异常的清晰,在他的耳边响起。 沈朔看着她的容颜在月光下,格外的白皙 ,像极了画中人。 他抬起手掌,轻轻的挪开她眉间的碎发,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棱角。 那你心悦我吗? 沈朔始终没有问出口,他缓缓的给她系紧了衣裳,“夜里外头冷,你喝了酒,头还疼着吧?” “早些歇息。” 说着,他转身往外面走去。 时妍看着他的背影,瞧出了些许的寂寥,他还是生气的。 等皇上人走了,青苗才拿着披风,赶紧出来给她披上。 “主子,进屋内吧!”虽说是夏季,但夜里是凉风依旧冷骨头。 时妍往屋内走去,喝了那碗汤,便趴在那里,眉头一拧,有些惆怅。 “他这一直在这里呢?” “主子,皇上从带您回殿内,就一直在这里,到了夜里,您说梦话,梦里叫了易公子的名字。” 青苗小声的说着,心里也是担忧。 她本以为主子对易公子已经放下,但由此可见主子只是默默的放在心间。 她与他们一同长大,时至今日,青苗是既心疼主子又心疼易家公子。 时妍抱着枕头,深深叹了口气。 话说她的酒品一向很好的,只是这次放肆些,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畅饮,又是许久没喝,上头了。 恰恰的证明,饮酒最好是适量,微醺。 切莫贪杯,容易坏事。 “易梓蕴他还在京内吗?”时妍还是想知道,是不是原主托梦与她,她与易梓蕴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若是真如梦境中在一起,那就意味着易梓蕴已经离世。 青苗回道:“奴婢不知,您知道易三郎他身体羸弱,寄情山水。易家子嗣颇多,前面哥哥都已经入仕,易家也就放任他,想必已经离开京内了吧!” 时妍轻点头,还是祝福他们下一世能够做一对寻常夫妻,游山玩水,走遍大好河山。 而另外一边的沈朔站在房内,目光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幅时妍出品的卡通画,一家三口。 过了良久良久,后面的苏明缓缓的上前,说道:“回皇上的话,老奴派去的人来禀,说易家三郎今晨已经去了,是在护城河岸边被人发现,可能是因为长期酗酒,心疾发作。” 沈朔听着,拇指玉扳指微动,“这事瞒下来,不许传入京内,更无需传入宫中。” 苏明应下,缓缓的行礼告退。 沈朔站在那里,他手掌慢慢的抚在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纠缠着。 她的那句心悦之,可随之而去的语言似乎在耳边响起。 既是如此,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 “你的生死由不得你,朕要让你好好的活着。” “你感受到他的离去,你心里有他,从始至终就只有他吗?” “你是否一直都怪朕让你入这后宫。” “朕不问你是否心悦于我。” “是怕你否认,更怕你假装承认.............” 摇摆不定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