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周遭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和剑拔弩张。 傅言洲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许意宁,我们还没离婚!”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理整家獨費付回来的。”许意宁语气淡然,“虽然我不明白三年前你为什么不签离婚协议书,但对于我来说,从离开那一刻开始,我和你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不是要办离婚手续,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她毫无起伏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傅言洲瞳孔陡然紧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心脏倏地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开,又踩在脚下碾碎。 “你三年前要和我离婚,就是为了他?”他语气冰冷,黑眸中似乎闪着血腥的光芒,“许意宁,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签字的。” 许意宁眉心紧蹙:“傅言洲,先背叛这段婚姻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不签字没关系,我们法庭上见。夫妻双方没有感情且分居两年以上,这很好判,我相信我会赢的——就像今天一样。” 说完,许意宁再没看傅言洲一眼,转身抬步便走。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像一把刀狠狠刺痛耳膜。 傅言洲紧紧盯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胸腔不断起伏。 他先背叛了这段婚姻? 他什么时候背叛了?! 还没回过神,傅言洲的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下。 谢骆竟还没走。 他朝傅言洲淡淡一笑,可那笑意分明没有抵达眼底:“傅律,我理解像您这种行业顶尖存在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骄傲。但不属于自己的人或东西,就没必要紧握着不放了吧?” 傅言洲脸色瞬冷:“你是在教我做事情吗?” “不敢,只是个善意的提醒罢了。”谢骆笑笑,“我还要和小宁一起去吃晚饭,就不打扰傅律了。” 言罢,他也跟着离开,向许意宁追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但傅言洲仍站在原地,冷峭的眉宇仿佛结了层冰霜。 一直在拐角等着的助理这时才敢出来。 他走近,正要开口,却见傅言洲神情冷漠,眼底布满血丝,不由得一怔。 虽然他还没跟傅言洲多久,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傅律。 说难过吧,算不上,更不是绝望,可他身上笼罩下来的那层阴沉黯然,让助理都有些颓丧。 他不禁放轻语气:“傅律,我们……现在走吗?” 傅言洲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送我回家。” 华庭小区。 推开门,扑面而来满室的孤冷与寂寥。 傅言洲看着这个他和许意宁住了四年、后来又只剩下自己的房子,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他以前从没觉得这个家有多温馨,直到许意宁的离开,他开始日渐一日的想念。 人真是奇怪,拥有的时候不知宝贵,失去才想珍惜。 可已经失去的东西,连找都找不回来,又要怎么珍惜? 是夜。 傅言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边满是空了的酒罐。 手机倏地振动。 他睁开朦胧的眼去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傅律,许律师的号码找到了。” 后面紧跟着一串数字。 傅言洲没回复他,直接拨出了电话。 耳边很快就传来女人疏淡的声音:“你好,我是许意宁。” 傅言洲呼吸一滞,声音涩哑。 第十三章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几秒。 傅言洲的心也在这安静中一点点被悬吊在了半空中。 不知过去多久,许意宁终于开口。 她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语气带着几分讥讽的喊他:“傅言洲,这话你应该问自己吧?” 傅言洲骤然捏紧了手,嗓子里像扎了根拔不出来的刺,疼得连气都咽不下。 “我不知道……我没有背叛过这段婚姻。” 许意宁的笑变成了冷笑:“傅言洲,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敢做不敢认的人。还是说你现在和夏穗玩完了,所以想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傅言洲从不知道言语也可以这么刺人。 更没想到,他和她有一天会变成这幅模样。 “意宁。”他深深埋下头,嗓音苍白,“我和夏穗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别和我说你跟她没事。” 许意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俩都做过的事我都记得,但我现在没兴趣一条一条列出来,你也不要再联系我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当然,如果你想谈离婚,我欢迎。” 傅言洲紧紧盯着黑暗中家具的模糊轮廓,眼睛里却只有空洞:“你……就非要和我离婚吗?” 许意宁还没回答,听筒里先传来了谢骆的声音:“小宁,我洗了些你喜欢的葡萄,要吃点吗?” 傅言洲听到许意宁回答:“先放桌上吧,我等下吃。” 那语气,和跟他说话时截然不同。 曾几何时,她对自己也是这么的温柔,看向他的眼神里永远都有爱意。 可这样的她哪去了? 是了,这样的许意宁,是被傅言洲自己弄丢的。 心脏瞬时一阵绞痛。 但与此同时,傅言洲又听到许意宁恢复了刚才的冷淡语气,说:“是,我非要和你离婚不可。” 话音刚落,不等他再说话,通话便被她挂断。 冰冷的机械嘟声在空荡的房子里回响,屏幕也逐渐熄灭暗下。 然而傅言洲却置若罔闻,终究还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话低喃出来。 “可我不想离婚……意宁,我真的不想。”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傅言洲的手上有什么泛过寒光,定睛看去,是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他突然就把戒指摘了下来,而后狠狠掷出去。 凭什么?! 这三年他费劲心思地找她,没有一天不担心害怕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每每有人向他表现出一点倾慕的意思,他就会将戒指展示给对方看,告诉对方自己已婚。 可她呢?她回来,就是为了要和他离婚,彻底割断所有联系! 甚至连他的一句解释都不肯听,就给他判了死刑! 凭什么?! 傅言洲咬紧了牙,双眸赤红得像一只崩溃的猛兽。 但当他再次望向右手时,看见上面空空如也,他的心倏地就觉得空落落的。 仿佛被掏了个干净,茫茫然一片虚无。 傅言洲倏地起身,目光在地上慌乱地扫过。 戒指呢,他的戒指呢? 他找了很久,才终于在沙发底的角落看见那枚静静躺着的银戒。 如重获至宝一般,傅言洲踉跄地走过去捡起,而后小心翼翼地重新戴回了手指,心底紧绷的那根弦松下。 他不会和许意宁离婚的。 因为宿醉,傅言洲第二天下午才到律所。 不料,许意宁竟坐在会客厅。 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上面赫然五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第十四章 傅言洲的目光牢牢地锁在那五个大字上。 却始终没有拿起笔。 长久的僵持后,许意宁皱起眉:“为什么不签?” 傅言洲双唇抿紧,喉间一阵发涩:“如果我想签,三年前就签了。” 言外之意,他是不会签的。 许意宁靠上椅背,视线却透过玻璃看向外面办公区里的其中一个位置。 工位的姓名牌上赫然写着:夏穗。 她扯了扯嘴角:“三年了,你只给她一个律所里的位置,合适吗?” 傅言洲不明所以地抬眸,又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一缩。 他忙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许意宁:“我和夏穗真的什么都没有!意宁,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 “因为我长了眼睛。”许意宁冷声说完,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傅言洲,既然你不愿意签字,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传票很快就会送到你手上,希望到时候你能准时出现。”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然后离开。 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傅言洲留。 好像和他共处在一个空间,都让她呼吸困难。 傅言洲如坠冰窖,仿佛一颗心亲手捧出理整家獨費付去,却被人丢进寒冷的泥泞里。 片刻,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从七楼望下去,只见路边停着辆黑色宝马,一道身影慵懒地靠在车前。 而许意宁正走向他。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谢骆突然抬起头。 这么远的距离,傅言洲莫名直觉他就是在看自己。 几秒后,谢骆的脸上倏地扬起抹挑衅的笑。 接着,他伸手揽住许意宁的腰身,就将人直接拥进了怀里。 傅言洲狠狠一震,浑身上下散发出阴戾的气息。 可他现在除了攥紧手,还能做什么? 谢骆没抱太久就松开了许意宁,而后替她拉开车门,再自己上车。 车子在傅言洲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而自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