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榕的两条腿悬下来,刚好触到脚踏板,却是蹬不了脚踏板。 吴清之扶住车把,强忍着笑意。 迟榕气得小脸通红,只觉得这是一种自取其辱,于是嚷嚷起来:“笑什么笑,我骑不了这个车子,难到你还推不动这车子吗!我今天考试考累了,腿上没力气,要你推着我走!” 第86章 我夫君买给我的! 迟榕晃着小腿坐在鞍座上,吴清之侧身握住车把推着车子。 今夜闲来无事,吴清之便将车子推出公馆,在林荫道上漫步着。 脚踏车运动时,那车轱辘便有一阵又一阵计计的声响传出,比心跳声吵人,较蝉声更宁静。 “要是这时候再来一串糖葫芦就更好了。” 迟榕小声嘟囔着,此话却教吴清之听了去。 他用一半疼爱一半责怪的目光看着迟榕,终是耐她不得,遂柔声道:“迟榕,最近外面卖的糖葫芦吃不得,鲜果子我却准你吃。” 迟榕嫌弃的说:“那说白了还不是没得吃,我现在上哪去找山楂树。” 吴清之停下步子,笑道:“只要你想吃,我就有办法。” 说罢,吴清之便把迟榕抱下鞍座,自己却是长腿一迈,跨了上去,整装待发,他又将迟榕拎上车架,教她侧身坐好:“迟榕,你且坐稳。” 于是夜风习习,只见得吴清之踩着脚踏板,将车子顺坡骑下,迟榕侧坐于车架之上,下坡时的疾速使她兴奋的叫出声来。 吴清之笑而不言,从正面看去,仿佛是他圈抱着迟榕。 二人亲密无间,骑车穿过大街小巷,远了霓虹璀璨,直向南城而去。 岳安城南有良田万顷,农户多居于此。 车子驶过一道牌坊,前路便不再是沥青马路了,而是大约一牛车宽的土路。 四下果树飘香,左右无高楼林立,夜风无阻,便更显得凉爽。 几个幼童正借着路灯的微光,在牌坊下面的平地上踢毽子。 迟榕见状,四体立勤,当即跳下车子,争先恐后的要参与其中。 迟榕本就是个不成熟的少女,换言之,便是童真难退,于是甚为迅速的与小孩子们打成一片。 迟榕笑笑闹闹,吴清之便靠着车子守着她。 迟榕今日穿的是一双娟秀的小高跟鞋,楦头窄,样子好看,却不能用于游戏。 她左右踢不稳,自然就在踢毽子的比赛中落败下来。 一位小童笑说:“姐姐,你行不行啊,我们都能连踢十好几个,你连三个都踢不了!” 话音刚落,这小童却被人从身后点住,她回头一看,竟是一位英俊的叔叔。 吴清之笑眯眯的问道:“小孩,你家可有种了果树?” 这小童从未见过似吴清之这般斯文英俊的大人,她不懂别的,只觉得这叔叔干净又好看。 于是吸了吸鼻涕泡,如实说道:“我家院子里就有好几棵果树,我家的果子是全村最甜的!” 吴清之点一点头,循循善诱道:“那我去买你家的果子,待会儿你踢毽子的时候,就让一让姐姐,让她也赢一赢,可以么?” “好!” 迟榕正混在孩子堆里,远远见到吴清之在圈外揪着个孩子说话,便遥遥的朝他喊道:“你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呢,也不带我一个!” 吴清之笑而不答,却在暗处拍了那孩童一拍,遣她速速回家,向父母转达此事。 于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农妇便提着一只大竹篮跑来。 那小童拽着农妇的裤管,直指着吴清之叫道:“阿娘,就是这个叔叔要买咱们家的果子!” 孩童嗓门最大,这一声叔叔,在夜中响亮至极。 迟榕闻声,立刻丢下了毽子。 “叔叔你看,我娘摘了好多果子,有杨梅,有枇杷,还有山楂,你快尝一尝,不甜不要钱!” 吴清之的笑容凝在了脸上,迟榕见状,简直要笑得背气过去。 “小孩,他现在尝不出来,你拿一颗给我尝尝也是一样的。” 迟榕说罢,便伸出手来,要去拿那竹篮里的果子。 谁料,那孩童立刻螳臂挡住竹篮,大喝道:“不行,这果子是卖给叔叔的,叔叔可以尝,姐姐不能尝!” 迟榕大惊,竟是被这孩童出言挑衅,便忘了袒护吴清之的年龄,却与孩童呛起话来:“凭什么我不能尝!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这是我夫君买给我的果子,我偏要尝!” 语毕,便从那孩童身侧疾速的探过手去,一把夺来一颗深紫色的杨梅,丢入嘴中。 孩童见状,深吸一溜鼻涕,当即嚎啕起来:“你骗人,叔叔只能和阿姨结婚,叔叔怎么可能和姐姐结婚!你不仅撒谎,还抢叔叔的果子!” 这孩童蛮不讲理,越哭越凶,迟榕顿时慌了神,直把吴清之向前推去:“你和她说呀,我是你夫人,怎么还不让我吃果子了!” 吴清之原是被那孩童点住了年龄上的弱点,一时半刻语滞住了,此时见迟榕与小孩子一板一眼的吵起架来,顿时哭笑不得,便说道:“迟榕,你同小孩子较什么真!” 说罢,又转向那正哄着孩子的农妇,递上一折银钱去,“我内人玩心大,不小心把令媛弄哭了,这些钱是买果子吃的,竹篮我也一并收了。” 农妇接过那银钱,看过面额,登时惊喜万分,连忙拍着女儿的背,要她叩谢恩人。 可那孩童哭的委屈,左右抬不起头来,那农妇也无可奈何。 迟榕有些心虚,遂偷偷的凑到吴清之耳边说:“既然果子买到了,那我们就回家了呗。” 吴清之好笑的刮一刮她的鼻子,又与那农妇微一颔首,便提起竹篮跨上了车子。 于是,回程路上,迟榕抱着竹篮侧坐在车架上,美滋滋的吃着水果。 这农户家的杨梅又大又甜,肉厚核小,她一连吃了一路不停,手指和嘴唇都被染成了紫红色。 回公馆的路上有一截坡道,下坡时畅快,上坡时却费力。 吴清之深蹬着脚踏板,堪堪把车子骑到公馆门前,一把拥住迟榕,喘息着说:“迟榕,我买果子ᴊsɢ给你吃,可有奖励?” 吴清之由于抱恙,便许久没有如此运动过,此番骑行,已是面覆一层薄汗,脸色也泛起红晕,乍眼一看,竟显出十二分的蛊惑来。 迟榕抬眼看去,只是一眼罢,便不敢再落目。 吴清之的喉头深深的吞咽了一下,更用一种低哑的声音附在迟榕的耳边说:“迟榕,给我奖励,嗯?” 第87章 讨赏 主人迟迟未归,管家遂在公馆廊下掌灯。 此时此刻,他二人正停在公馆的围墙下,背靠着一树月季花墙,吻得难舍难分。 吴清之向迟榕的要奖励,不管得不得首肯,他都要狠狠的去索求。 在紧密的拥抱与接吻之下,迟榕渐渐的泄了力,手上顿时拿不稳竹篮,更要从车架上摔下去。 正是惊慌之时,迟榕便不由自主的低声的尖叫,吴清之要去扶她,车子的龙头便向旁侧一歪,发出吱呀的一声。 这动静教廊下静候着的管家听了去,当即远远的叫道:“可是少爷回来了?” 说罢,便提着煤油灯,要上前查看。 他们藏匿在枝繁叶茂的花墙下,夜色里只能看得人影绰绰。 吴清之借着路灯的光晕,但见迟榕目如剪水,嘴唇鲜艳,心中顿时生起一股隐蔽的私欲,迟榕此等娇媚的模样,绝不想让旁人看到。 他于是高声道:“正是!你且去烧好洗澡水,不必为我们掌灯!” 将管家遣下,吴清之这才把迟榕抱下车来,两人亦步亦趋的推着车子,一前一后的走进公馆前院。 迟榕深深的垂着首,慢慢的跟在吴清之的身后,只觉得四肢百骸是软的,被吴清之摸到过的地方是滚烫的。 此般体验,竟像是高热不退,脑中却有一种迷幻的快感,在欲火中寻求纾解,更是欲罢不能。 晚间,迟榕沐浴更衣罢,便侧卧在沙发上看小说。 前些时日,她自是看够了教学书,如今,遂亟待流行话本补充娱乐。 吴清之坐在一侧,连连剥着枇杷,一颗一颗的喂到迟榕的嘴里,她吐出的核,更是亲自托手接住。 迟榕正耽于如此慵懒闲暇,那厢,吴清之却突然说:“迟榕,我倒想起来,还有一事要言。” 迟榕眼下正翻看着一本帝王野史,书中角色说话,她便照着那角色说话,于是道:“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吴清之微微一笑,当即顺着她玩闹起来,遂正色道:“微臣斗胆,今日车马颠簸,微臣护驾有功,不知……不知能否得陛下赏赐?” 此话一出,迟榕听罢,立刻摔了话本,娇嗔道:“放肆,君为臣纲,尔竟敢厚颜邀功!” 迟榕身材玲珑,讲话的声音更是尖尖嫩嫩的,眼下她刻意粗着嗓子说话,倒像是小女孩子扮过家家,要演一位魁梧的男子。 吴清之对迟榕疼爱得紧,哪怕再是幼稚的举动落在他眼中,也是一种撩拨。 于是弃了手中的枇杷,当即翻身而下,将迟榕压在身下,妖冶一笑:“陛下若是不从,微臣便要冒犯君威了!” “——你!大大大大、大胆!” 顷刻之间,世界倾倒,水晶灯璀璨灼眼,迟榕被这突如其来的倾覆惊得语不成调,只闻到吴清之身上淡淡的皂香味。 “迟榕,我不过是向你讨赏,你却凶我。” 吴清之嘴上委屈十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