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 脸上有些刺疼,初璃吸着气说道:“她想必是听了外面的话,以为我吐血晕厥,所以来看看我。” 花芜手上动作仔细,只是神色间满是怀疑:“三娘子会这么好?” 脸上药全部敷好,等刺痛被清凉盖过,花芜仔细看了一遍没有疏漏之处,才端着水盆过来拧了帕子一边帮着初璃擦脸,嘴里却还絮絮叨叨。 “大娘子就是三爷带回来的,要不是府里也乱不成这个样子,三娘子不帮着三爷就不错了,还能特意来看女郎?” 现在老夫人一品诰命没了,只留了个最低等的孺人,满京城是个命妇都能比她高上一等,大郎君更惨,说是被发回翰林院修身养性,可陛下没给他任何官职。 那翰林院本是帝心所在,大郎君却无处立脚,去了翰林院无事可做,被人嘲讽,不去翰林院那就是对圣上不满,去不去都遭人羞辱。 裴督主为着自家女郎毁了大郎君前程,云家那边现在恐怕恨不得撕了女郎。 云初璃闻言却道:“三叔是三叔,阿茹是阿茹,而且她也不单单只是来看我。” “啊?”花芜茫然。 云初璃抿抿唇,她上一世勉强算是跟云茹相处过一阵子,也知道她性子。 云茹懦弱胆小,卑怯怕事,她从不敢违背云覃他们的意思,却也是真正的心善。 就如她知道她被云瑾修他们所害,不敢放她出来,却能偷偷背着所有人给她送吃让她好好活下去,她今日过来也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不敢与她直言,却又怕她不知道。 云瑾修和云姝兰半夜进她的院子恐怕没做什么好事,亦或者二人醉酒争执间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云茹不敢告诉她,又怕她出事,所以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她一句。 第48章遇事不决找阿兄 花芜听着云初璃的话满脸不解:“那三娘子为什么不直说,反要吞吞吐吐,旁敲侧击的?” “她为什么要直说?” “可她不是想要提醒女郎……” “她想提醒我,是她良知未泯,她不直说,是她处境不允。” 初璃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娘,经历人心险恶,深知云家的狠毒,她才更能明白云茹处境不易。 “阿茹不得三叔喜欢,被府中长辈厌弃,三房这些年对她视若草芥,她在府中地位甚至比不得那些稍被看重的女使。” “她本是国公府女郎,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偶尔饱食一餐就能满足感激,这般境况她自是要小心翼翼才能活着。” 看着花芜神色怔愣,初璃轻声说道: “阿茹不像我父母双亡,有姨母和阿兄护着,云国公府里还有她的亲生父亲,一句话便能定她生死前程。” “她能提醒我一句已是冒着风险了,若是说的太过直白,我性子急闹去了云家,她头一个就会遭殃,云家必会拿她开刀,而且她也不知道我跟云家将来会如何,万一我跟他们修好,那国公府更是没了她容身之地。” 云茹也是要活命的。 …… 云茹从积云巷出来之后,外间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她不知道二姊姊能不能听懂她的意思,也不知道她这么提醒有没有用,可她不敢再说的更清楚。 她得罪不起阿兄,也得罪不起大姊姊。 街头行人变少,也没了白日热闹喧哗,周围空荡荡的夜色让她脸色越发的白,云茹朝着云家走着,只觉身旁越来越安静。 她不知道身后有人相送,只提着裙摆越走越快,等穿过小巷时不远处一只野狗撞翻了路边的竹筐,“砰”地一声吓的她险些尖叫出声。 云茹紧紧捂着嘴,缩着肩膀瞧着窜过去的黑影浑身发抖,眼泪悬于眼眶许久,又强行咽了回去,扯着袖子抹了抹眼睛,小声替自己打气说了句“不怕”之后,才又继续前行,只是月色之下,那脸更白了。 杭厉远远缀在云茹后面,见云家三娘子边哭边走,皱眉抿了抿唇。 等到了云国公府门外,原是想着云茹会直接进去,哪想到她突然脚下一转就绕开了正门。 杭厉一愣,她怎么不进去? 云茹提着裙摆绕着云家大门越走越远,杭厉好奇跟了过去,就见她穿过一条小巷,走到一株大梨树下。 小女娘满是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遭无人之后,就手脚利落地低头扒开梨树后的草丛,露出里头藏着狗洞。 杭大护卫眼睁睁地瞧着云家三娘子从那小洞钻了进去,满是沉默。 “……” 所以,这就是她所谓的偷偷出府? 云茹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瞧了个干净,钻进府里后就连忙将墙边的草丛恢复成原样。 她拍掉身上尘土,避开有人的地方想要偷偷回了自家院子,哪想半路却是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云茹?” 云茹身形一僵,回头瞧见身后跟着几个下人的云覃时,脸上瞬时煞白。 “你去哪儿了?”云覃皱眉。 云茹紧紧抓着衣袖,忍着害怕低声道:“我……我在后院走了走……” “这大半夜的,有什么好走的?” 云覃见不远处女孩儿身子一抖,脑袋恨不得能垂到地里去,那满是怯弱卑贱的模样,简直像极了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亲娘。 云覃越发不喜:“府里这几日乱着你是不知道,你祖母还病着,你不思替她祈福盼她早日康复,倒还有心思在这里闲逛。” “不孝的东西,我当年就不该留你!” 云茹被骂的脸色雪白。 云覃眉心紧皱看着她怒道:“与你说话,不知道回话吗?” 云茹身子一抖:“我……” “你什么你,回句话都说不利索,与人回话要直视人眼,停止了肩脊,你看看你这卑贱样子,哪有半点像是国公府的女娘!” 云覃将刚才在前院积攒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云老夫人好不容易醒了却哭闹不休,云鸿为着云瑾修的事情也满脸阴沉说话阴阳怪气。 明明是他们大房惹的事情,却连累他也跟着遭人耻笑,那衙中都快要呆不下去,他简直受够大房的人了。 云覃将满腔怒火都落到了这个看不顺眼的庶女身上,也不管云茹满是惨白的脸,厉声叱骂道: “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滚回你的房里去好生待着,别在外面给我惹事,若是闹出什么事端,别怪我不讲父女情面。” “真是丢人现眼!” 杭厉藏在暗处瞧着云覃骂了一通后甩袖离开,徒留云茹孤零零的站在夜色里,本就瘦弱的小女娘垂着头一动不动,肩膀却是微微颤抖。 杭厉眉心紧皱起来,只觉得拳头都硬了。 这云家都是些什么不要脸的玩意儿,尽会欺负小姑娘,简直一窝子无耻之尤。 杭厉抬腿朝着脚边一块石子踢去,只片刻不远处就传来云覃惨叫,伴随着“砰”的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三爷?” “天啊,三爷落水了。” “快来人啊,快救三爷……” 云茹有些发傻的抬头看着乱成一团的几人,听着那边跟下饺子似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噗通”声,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呆滞,那眼泪也悬于眼眶都忘记了往下落。 杭厉:完了,打歪了。 …… 积云巷这边,云初璃都已经打算歇下了,外间杭厉找了过来。 隔着屏风瞧得外面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