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辆马车驰骋而来,险些将她撞到。 车帘被掀开,眼蒙白布的男子探身出来。 许清欢一愣,这不是灵山寺遇到的男子吗? 她先道一声抱歉正准备走,男子忽然叫住了她:“姑娘,相逢即是缘,我且送你一程如何?” 许清欢考虑了一下自己的体力,苦笑:“多谢,便请您送我去宫门吧。” 裴行止动作一滞:“去宫门有何事?” 许清欢望向皇宫,一字字道:“求和离。” 第五章 此生不嫁 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宫门外。 许清欢下车道了谢,强撑着朝宫门而去。 驾车的少年石璟看着那踉跄的背影,不解问道:“殿下,为何要答应帮秦王妃啊?” 太子裴行止如玉的指节轻叩马车窗,答非所问:“她倒算个妙人。” 风雪中,许清欢仰望着宫门上“承天门”三个大字,倏然跪下。 侍卫面面相觑,忙叫人进去禀报。 满天飞雪,许清欢跪在宫门外的场景惹得不少行人驻足窃窃私语。 “秦王妃怎么跪在宫门口?” “几日前秦王娶了平妻,这是受了委屈啊……” “实在可怜,听说王妃的父亲许将军可是为国捐躯啊……” 没多久,一个公公跟着侍卫从里头走了出来。 “皇上口谕,传秦王妃入宫。” 御书房。 许清欢跪在御前,磕头恳求:“求皇上开恩,许臣女与秦王和离。” “荒唐!”皇上一盏茶砸在许清欢脚边。 天子之怒,吓得许清欢一颤。 她咬牙又磕了个头:“臣女才情不善,三年无所出,实担不起秦王妃殊荣。”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皇家之人只有丧偶没有和离。” 皇上看着她,眉目间的愠色让人不寒而栗。 许清欢只能磕头。 这一刻,她大概豁出去了,只想着便是死也不要再做秦王妃去死。 这时,外头候着的公公来报:“皇上,太子到。” 皇上神情蓦然缓和了些:“传。”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许清欢浑身紧绷着,连呼吸都不敢过重。 身旁多了一道身影,熟悉的声音响起。 “儿臣参见父皇。” 许清欢眼眸一震。 她抬头望去,果真是那送她来宫门的男子! 他竟然是太子裴行止。 许清欢心下大惊。 裴行止薄唇亲启:“父皇,容儿臣说一句,若许将军还在,定会心疼独女。” 短短几句话便让皇上心底的怒气消散。 他看着瘦弱苍白的许清欢,再想起她战死沙场的父亲,眉头紧皱。 许父安邦定国,战功赫赫,若他看见自己唯一血脉如此凄惨…… 皇上暗叹了口气,细想自己答应裴无涯娶平妻一事确有不妥。 御书房内气氛凝滞半晌。 皇上终于松了口:“既如此,朕准许你同无涯和离,但为了皇家颜面,你此生都不许再嫁,就算这样,你还要和离吗?” 许清欢愣了瞬,而后直接叩头谢恩:“臣女叩谢皇上。” 不嫁便不嫁,她受够了爱而不得的折磨。 这一世,不如守着母亲行医济世来的安稳自在。 风雪已停,许清欢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她双腿一软,向前摔去。 突然,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扶正。 许清欢错愕地望着裴行止:“多谢太子。” 裴行止收回手,语气淡漠:“举手之劳。” 话落,一旁候着的石璟上前引着他离去。 许清欢看着他丝毫不因失明而慌乱的步伐,再想起他前世战死的结局,心中一阵感叹。 若他能登帝,夏国必再现昌荣。 王府。 许微荷将热茶递给裴无涯:“都看了半日的书,歇会儿吧。” 裴无涯并未接,目光随停在书上,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许清欢已经被禁足好几日,他原以为她会像从前那般最多两日便差梅朵来请他,然而…… “王爷!不好了,王妃她,她……”一个小厮神色匆匆地跑了来。 许微荷皱眉呵斥:“慌慌张张成何……” 她的话还未说完,裴无涯起身打断:“许清欢怎么了?” 许微荷眸色一怔,手中的茶也险些泼倒。 小厮喘了几口气:“王妃说要见王爷。” 裴无涯眉头一松,只当许清欢总算服了软。 他大步流星地朝正厅跨去。 直至看见那消瘦单薄的身影,裴无涯心底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他还未开口,许清欢就率先将一道明黄圣旨展开。 “圣旨到,王爷请接旨。” 第六章 夺嫡之路 厅内除了裴无涯,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吓得跪在地上。 “皇上有旨,许清欢即日起与秦王裴无涯和离,从此桥路不相逢,各不相干,钦此!” 许清欢放下圣旨,看着僵在原地的裴无涯:“王爷,桥路不相逢,珍重。” 关于两人,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或者一字都不愿再对他说。 良久,裴无涯才寻回自己的声音:“你竟然去求见父皇。” 许清欢眼神毫无波澜:“王爷既能幽禁我,我又为何不能去求皇上?” 话落,她见许微荷迟迟而来,目光顿时染上一抹嫌恶。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眼前两人挺相配。 一个薄情,一个寡义。 裴无涯看着许清欢那张苍白却又淡然的脸,莫名的沉闷感像是石头压在心头。 许微荷见到她便开口指责:“堂姐,你怎能如此不顾情谊,在宫门下跪,让王爷丢了好大的脸!” 许清欢只觉好笑。 许微荷比裴无涯都还要快知道自己宫门下跪之事,看来她的确事事留心着自己。 “情谊?”许清欢轻咬两字,“王爷可觉着我们有情谊?” 裴无涯看着她,心绪烦乱异常。 他紧攥着拳,声音冰冷:“离开王府,你又能去哪儿?” 许清欢的父亲虽是前一代侯爷,但他战死沙场后,爵位和侯府就都被许微荷的父亲许成杰继承了。 许清欢就算离开他,也回不了侯府。 许清欢淡淡道:“不牢王爷费心。” 她看向表情僵硬的许微荷,“妹妹,这王妃之位以后便是你一人的了。” 说完,她抬腿便转身离去。 裴无涯望着那渐远的背影,紧抿唇线。 他越发不认识现在的许清欢了,复杂情绪糅杂堆积在胸口。 回到云舒院。 许清欢简单收拾了一下细软,带着梅朵一同离开了王府。 雪路中,强撑了一整日的许清欢终于松下心弦,不断咳嗽。 梅朵搀扶着她,心急如焚:“王妃,你伤还没好,奴婢带你去医馆吧。” 许清欢摇头:“从今往后莫唤我王妃。” 她脸色煞白地喘了几口粗气,意识却难以支撑,踉跄着又走了几步后,眼前猛然一黑。 许清欢再次睁开眼时,身在一陌生的房间里,一股苦涩的药味钻入鼻内。 床边燃着炭,案上焚着檀香。 许清欢蹙起眉:“这里是……”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石璟扶引着裴行止走了进来。 她一愣,忙要起身行礼。 裴行止明明看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