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没少弄坏爹爹的东西,但爹爹都没像她弄坏娘的东西时那么凶。 书房里的刀剑都玩腻了,刃口都已经卷钝得一塌糊涂,阿梨对书房里的东西失去了兴趣,近来又对漂亮的东西感兴趣,便盯上了他爹的玉腰带。 那玉带上镶嵌着各种花纹镂空形状的翡翠玉佩,很是精美好看,拿在手上又沉沉的很有分量。 苏墨着龙袍的时候会佩它,不着龙袍的时候就闲下来了。 阿梨便趁着那时候去翻出来仔细看,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有这么好看呢。 唔,可能是她以前没那么爱美吧,新近才被开启的这样一项感知。 她把玉带缠在自己腰上,可是显得很累赘,走路都踢踢踏踏的不方便,于是她又拿来栓在脑门上,在后脑勺打个结。 苏墨从外面回来时,阿梨脑门上就正好就拴着他的玉带忘了摘,蹬蹬蹬地跑出门去迎接。 彼时苏墨抬头就看见阿梨顶着个玉石琳琅的大花脑门出现在门框里。 阿梨小短腿正要迈出门槛,怎想脑门上的玉带松松垮垮地突然往下一坠直接稳稳当当地遮住了她一双眼睛。 结果阿梨一时没看见,腿还没能迈过门槛,反在那门槛上一绊,就直直往前栽了去,一脑门磕下,来个五体投地。 苏墨脚步顿了顿。 紧接着阿梨汪地一声痛哭起来。 苏墨大步走来,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 楚舒月闻声出来看,见阿梨额头上就磕了好大一个包,脸上拴着的她爹的玉带已经下坠挂在了脖子上。 楚舒月才一会儿没看着,见状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嬷嬷们本来是守着她的,可她独自在房里玩时又不喜欢让宫人守着,方才跑出门来又突然,摔得宫人们都措手不及。 下午楚舒月用鸡蛋给她滚额头,滚得她哼哼直叫。 楚舒月道:“谁让你瞎玩的,想早点好就得忍着。” 这玉带轻易摔不坏,苏墨就给她玩了。只不过楚舒月不准阿梨再栓在脑门上了,那样坠下来容易挡眼睛。 阿梨额头上还肿着个包,就把玉带用来挂脖子围两圈,道:“这样可以当围兜挡风,又美。” 苏墨看她道:“脖子不冷吗?” 阿梨被上面冷冰冰的玉石给冰得打了个激灵,道:“不、不冷。” 后来实在是太冰脖子了,阿梨不得不取下来,看样子当围兜也不好使。 470 阿梨玩了两天,把身上能栓的能挂的地方都挂完了,发现这大冬天的都不太适合往身上挂,因为这玉石实在太冻人了。 于是乎这日傍晚苏墨回来时阿梨没再欢欢喜喜跑出门迎接了。 她在闺房里不知道倒腾什么,房门紧闭。 等楚舒月和苏墨开她门去瞧瞧时,好家伙,阿梨正坐在毯子上,把她爹的玉带上的翡翠玉佩一个个地给拆了下来,上面就只剩下几个还没拆了,她腿边的绒毯里散落着稀稀拉拉的各种镂空图案不一的宝玉。 这下轮到楚舒月生气了,出声道:“苏梨,你在干什么?” 阿梨身板一抖,抬起头道:“这些美丽冻人的石头爹爹戴着也冷,我抠下来以后就不冷了呀。我是怕冷坏了爹爹。” 苏墨道:“不用你怕,我戴着不冷。” 楚舒月神色冷肃道:“你爹上朝的时候要束腰用,你全给抠了下来,让百官看见了岂不笑话?” 阿梨噘着嘴小声吭哧道:“我都是为了爹爹好。” 楚舒月道:“还嘴硬,到底为什么拆?” 阿梨抖了抖,不得不老实交代道:“我想缝在我自己的衣服上……” 楚舒月默了默道:“那你用得着全拆下来吗?” 阿梨搓着衣角继续小声:“我衣服前面后面袖子裙角都可以缝啊,就爹爹这一条腰带上的石头可能还不够呢……” 楚舒月:“……” 阿梨知道,娘生气了可没爹爹生气了那么可怕,她厚着脸皮蹭上去亲亲抱抱,跟狗皮膏药似的揭都揭不下来,慢慢的也就把娘的怒气给磨没了。 只不过晚膳后,阿梨被捉去了书房,哥哥们做功课,她就被楚舒月约束着坐在榻几上,将那些她拆下来的玉佩又一个一个地缝上去。 阿梨哪会用针线,当然都是楚舒月缝,但是得阿梨在一旁穿针、给她递东西。 直到把所有玉佩都原位缝好以后,楚舒月方才放她回去睡。 今晚完成得不是很晚,给娘穿针线可比之前串珠子到半夜要轻松得多了。 阿梨和哥哥们一起从书房回来,小脑袋就有点困惑,道:“为什么娘的东西坏了是爹爹生气,爹爹的东西坏了却是娘生气?” 大哥哥道:“因为爹娘相互关心相互在意。” 阿梨道:“我们也相互关心相互在意啊,可为什么我看见你们的东西坏了而我的没坏我就很高兴呢?” 苏砚摸摸她的头,道:“你还小。” 哥哥们送阿梨回房时,阿梨还在嘀咕:“娘亲真的好厉害,竟然能缝得比我拆之前还好。” 然后哥哥们在门前止步,阿梨自己进了闺房,回头看向他们,道:“你们得求我放你们进来。” 苏砚道:“不早了,妹妹早点休息吧。” 阿梨见三个哥哥转身就要走,不依了,道:“不行,你们必须求我放你们进来!” 她耍赖的方式多种多样,哥哥们被她缠得无法,只好象征性地求了求她。 顿时阿梨挺起小**,哼了一声道:“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我的闺房岂容他人夜入。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答应放你们进来的。” 说罢她把门一关,三个哥哥在外无言以对。 这厢书房里,楚舒月低头咬断的线头,将针线收了尾。她拿起玉带看了看,吁道:“现在才像个样子。” 苏墨道:“下次你让她自己缝。” 楚舒月好笑道:“她哪会,别把手指头都戳破了也缝不好。” 苏墨道:“什么时候缝好什么时候去睡觉。” 楚舒月道:“那要是到你明日早朝还缝不好怎么办?” 苏墨道:“只是装饰没有了又不是坏了不能用了。” 楚舒月嗔道:“真要是那样,你去上朝,让百官瞧见可就真得笑话你了。” 随后苏墨起身,携她回房休息。 471 话说楼千吟之前被姜氏磕破了嘴,姜氏给他上了两天药,见好。 只是舌头上的磕伤一直不见好,反而有些溃疡。 这两日楼千吟一见食物,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像牙疼一般捂着侧脸,抗拒。 每一顿吃第一口东西时,楼千吟都会吸气发出“嘶”的一声。 姜氏很担心,只是楼千吟碰都不让碰。 晚间,还和上次一样,楚舒月跟姑嫂俩一起准备咕咚羹,苏墨和楼千吟傍晚回来吃饭。 苏墨一摆上酒,楼千吟就捂着侧脸警惕地看他。 苏墨道:“没掺东西,你放心喝。” 楼千吟哂笑一声,道:“我信你个鬼了。不管有没有,今晚我都不会沾一滴。” 苏墨自斟自酌,道:“随你沾不沾。” 到吃菜时,见楼千吟吃得艰难,苏墨道:“听说你嘴被虫子爬了。这严寒隆冬的,还有虫子出没也委实难得,这虫子还没眼力见儿,爬谁不好,偏偏爬楼大家主,这不是嫌命太长了么。” 楚舒月和楼千古听得憋着笑。 姜氏有些踟蹰着想解释什么,但好像又不太好解释。 苏墨又道:“你也是,明明一个有洁癖的人,竟还能容忍它爬到你的嘴上。看来你也真是对那条虫子起了怜悯之心。” 楼千吟面对苏墨的冷嘲热讽,忍了。 他想不通的是,以前基本都是他对苏墨冷嘲热讽的,怎么现在却反过来了? 后来他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想出了个大概。 以前他嘲讽苏墨,是苏墨有了女人的时候;现在苏墨嘲讽他,同样是他身边也有了女人的时候,尽管在他心里姜氏还算不上彻彻底底的他的女人,可也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此时此刻正坐在他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