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眼神闪了闪,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凝冬,将她们都带下去。” 沈鸢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就辣眼睛,赶紧挥了挥手吩咐凝冬。 “是。” 凝冬也不满的看着这几个人,“跟我走吧。”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几人如同大赦,破涕而笑,赶紧爬起来跟在了凝冬身后。 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阴鸷的声音。 “孤何时说过你们可以走了?” 倏然,那几名女子皆面露死灰,浑身僵硬。 宋裴砚缓缓走来,金丝纹长靴踩在青石板的地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声音,但他的每一步却像是狠狠的踏在了每一个的心上。 属于储君的威压让人腿都在发软,除了沈鸢其余人都跪了下去。 “参见太子殿下!” 第12章失去 宋裴砚看也没看他们一眼,黑漆漆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沈鸢,透着诡谲的光芒,十分的具有压迫性和危险性。 沈鸢却跟没看到似的抱着煜儿微微屈膝,“殿下。” 殿下,又是殿下。 宋裴砚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沈鸢从前不会这样生疏的唤他,更不会用那样冷漠冰凉的眼神看他。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轻启:“沈鸢,你来告诉孤,这个东宫到底是谁做主?孤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就算是孤亲自来还要给你一个交代才可以带走她们?” ![]() 他非常清楚的听到了沈鸢先前说的话,现在一字一句的重复给她听。 但沈鸢的脸上连一丝一毫的慌乱都没有,反而是十分的镇定。 “殿下,今日是您亲口说让我为您寻几位女子侍寝,我不过是遵循殿下的旨意罢了,如今殿下为何又要出尔反尔,甚至对她们赶尽杀绝?” 宋裴砚见她越来越冷的脸,心里跟破了个洞一样不断的漏风,“沈鸢,孤是太子,孤要杀谁还要理由吗?” 是啊,宋裴砚可是当今皇上和皇后唯一的嫡子,生来就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 其他皇子连跟他一争高下的机会都没有。 身份比不上,天资比不上,能力更是比不上,现在整个临渊都认定了他未来会成为皇上。 按照这本书的剧情走向,他的确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 “殿下说的是,您要杀谁是您的权利和自由,无人敢置喙。” “但是殿下,若让人知道殿下侍寝当夜跟她们什么都没发生,随后又一怒之下想要杀人,说不定某些对殿下心怀不轨的人会趁机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影响殿下威严。” 侍寝当日将这些身姿曼妙的女子都赶了出来,恼羞成怒还要杀人。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怕是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传出太子殿下不能人事的谣言对他的形象怕是有损。 更何况太子不能人事,以后还能不能继承大统都未可知。 宋裴砚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你敢威胁孤?” 沈鸢依然不卑不亢,“不敢,沈鸢身为太子妃,一言一行皆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 “好一个为了孤着想!” 宋裴砚额上青筋跳了跳,冷白的指尖掐着沈鸢的下巴抬了起来,逼迫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四目相对,沈鸢极快的隐去眼底的烦躁不耐,眼眸里毫无波澜如一潭死水。 她的冷漠,她的倔强,都让宋裴砚咬牙切齿,指尖微微收紧,将她的下巴捏的通红。 下巴上传来的刺痛感让沈鸢皱了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相视无言,完全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周围的人跪了一地,连呼吸都听不见。 “父王!” 紧紧抱着沈鸢脖颈的煜儿清楚的看见了沈鸢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也顾不得对宋裴砚的畏惧,主动伸出手去掰他的手指。 “父王,你松手,松手……” 煜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办法掰开宋裴砚的手指,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父王你别欺负母妃!” 眼看着宋裴砚无动于衷,煜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抱着宋裴砚的手张嘴就咬了下去。 “煜儿!” 沈鸢见状,赶紧往后退,将已经松开嘴巴的煜儿牢牢的抱在了怀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母妃你没事吧?” 煜儿红着眼眶捧着沈鸢的脸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停留在她光滑的下巴上,那刺眼的红让他双眼顿时氤氲出了雾气。 “母妃,是不是很疼啊?吹吹就不疼了~” 他学着以前沈鸢哄他的模样笨拙的对着她的下巴吹气,还十分认真的说:“痛痛飞飞……” 这一幕,别说是沈鸢,就连宋裴砚都僵硬了身子,神色莫测的看着那紧紧相拥的两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局外人。 他的妻子,孩子,这个时候眼里都没有他,甚至排斥他。 手背上被咬过的温度还清晰的存在。 煜儿还小,根本就没有多大了力气,顶多就算是挠痒痒,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狠狠的攥住,疼的窒息。 等沈鸢终于把煜儿哄好后回过头来一看,宋裴砚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了。 她松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开口让凝冬将那些已经被赦免的宫女都带了下去安置。 或许是因为今日实在是太累了,沈鸢带着煜儿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守在临安殿外的秦墨在看到殿内烛火全熄灭后转身回到了玄华殿。 “殿下,太子妃已经歇下了。” 宋裴砚笔尖一顿,浓稠的墨汁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重重的一笔,将原本毫无瑕疵的丹青晕染一片,那还未描绘出的轮廓彻底被隐没。 屋内的气息倏然间冷了下来,秦墨小心翼翼的抬头试探性问道:“殿下,已是亥时,要不今夜便歇下吧?” 烛火摇曳,宋裴砚一半脸隐在阴影里,下颌紧绷,表明了他此刻极为糟糕的心情。 已经歇下了。 哪怕今日一天沈鸢都在不断的刷新着他的认知,但这一刻无疑是给他的伤口撒了一把盐,还重重的泼了一瓢水。 曾经他哪怕在书房里多待一会儿她都会忙不迭的跑过来守在他的身边,又不敢催他,只能撑着脑袋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只要多看几眼都是好的。 每次等着等着都能脑袋一耷拉,直接睡了过去。 可只要他放下笔,她仿佛有感应似的,猛地惊醒了过来,缠着他回临安殿,抱着他才能睡着。 今天是第一次,她没有来找他。 那股慌乱越发的清晰,宋裴砚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出了殿外,直奔临安殿。 直到站在了殿外,吹着夜晚的凉风,他似乎才清醒了过来。 殿内漆黑一片,那盏为他留着的烛台早就熄灭。 草丛中时不时还传来虫鸣声,衬的他越发的寂寥。 “殿下!”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宋裴砚倏然转身,却看到了何薇的那张脸。 凉风拂过,他突然心里一空,感觉什么东西在悄悄溜走。 第13章皇上生辰 没过多久就到了当今圣上的生辰,举国同欢,皇宫里里外外都挂着鲜艳的彩绸,用鲜花点缀,红毯铺地。 沈鸢身为太子妃,从前一天就已经被皇后叫了过去,仔细叮嘱她许多的事宜,沈鸢一一颔首听从。 等到正式开始的时候,不论是歌舞美酒还是烟花都准备的十分周全。 在一众恭贺的声音中皇上眉开眼笑,心情显然不错。 皇后跟着轻笑,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到沈鸢的身上,等到声音都散去的时候才浅浅提了一句:“听说煜儿和鸢儿前几日落了水,如今可好些了?” 沈鸢含笑敛眉,“多谢母后记挂,儿臣和煜儿都已无大碍。” “你身子弱,可要好生将养着。”皇后瞥了眼坐在她身旁的宋裴砚,声音明显淡了几分。 “太子,本宫虽知你一颗心都扑在了朝堂上,可鸢儿好歹是你的太子妃,更是煜儿的母妃,你多少要上点心,别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 说不三不四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神从坐在后面的何薇身上轻轻带过,意有所指。 何薇感受到她的目光,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皇后向来不待见她,这她是知道的,但还是有些不舒服。 “儿臣明白。” 鼻息间皆是沈鸢身上好闻的清香,宋裴砚甚至都没有多想就随口应下了。 他应的越快,别人就越能看出他的敷衍,就连皇上都止不住的叹气。 他这嫡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了些,若是对别人冷也就罢了,可对自己的太子妃,对自己唯一的儿子都冷漠的仿佛外人,让他这个当父皇的也有些焦头烂额。 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子与禁卫军里唯一的女子何姑娘两情相悦,对太子妃早就心生厌烦。 沈鸢可是沈家嫡女,沈将军掌上明珠,后又被他封为临安郡主,继而成为太子妃。 她代表的就是皇家的颜面,如今闹的满城风雨,实在是让人看笑话。 皇上轻咳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今日是朕的生辰,朕倒是有一个愿望,不知太子可否帮朕实现?” 一个帮字就足以让人惶恐,宋裴砚缓缓起身拱手,毕恭毕敬:“父皇但凭吩咐,儿臣定万死不辞。” “这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皇上随意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抬了抬眼皮,“朕膝下有十子四女,在历代皇帝中已经算是子嗣稀薄,可到了你这一代,子嗣更是单薄。” “你与鸢儿成婚四载,膝下只有煜儿一个孩子,实在是让朕堪忧啊。” 宋裴砚身为唯一的嫡子,又是太子,在子嗣方面远不如他的几位哥哥。 前面的皇子在他这个年纪早已经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也就他四年来竟然就这么一根独苗,整个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