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港口的风很大。 他的声音也如寒冰彻骨:“你的存在让人恶心。” “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想出去游玩,一个人静心深造。” 之后,厉诚泽掐断了她和亲朋好友的所有联系。 以至于如今自己身死,都无人知晓。 孟南初低声自嘲:“厉诚泽,如果知道我死了,你一定会很开心吧。” 说完,她释然又妥协地转身想走。 可刚迈出门,整个人就被一股吸力,重新带回了厉诚泽身边。 任凭孟南初如孟尝试,都无法离开他十步之外。 是执念吗?可她都已经放过自己了啊? 孟南初颓败苦笑:“厉诚泽,你要是能看到多好,这次真的不是我要缠着你。” 这时,安小琪突然开口:“对了,你和南初有联系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孟南初抬头看向厉诚泽。 厉诚泽皱起了眉:“提她干什么?” 他话里,充满了不悦和厌烦。 孟南初嘴里涩苦,她和厉诚泽,安小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后来安小琪无故出国,他们两个被迫分隔。 厉诚泽找不到原因,在得知自己的感情后,就都怪罪在她身上。 到如今,二十八年的感情,在厉诚泽心里,到底是一分不剩了。 她强忍着酸涩,凄凉一笑:“不是都说活人不跟死人计较,厉诚泽,你都和小琪订婚了,能不能别讨厌我了?” 安小琪叹了口气:“你们到底怎么了?以前我们三个关系不是很好吗?小时候我和南初还说,长大了要当彼此的伴娘呢。” “伴娘换人吧,她不会回来。”厉诚泽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孟南初也被那股莫名的力量扯着,跟在他身后。 没走几步,安小琪又追了上来:“诚泽,刚刚爸妈让我来问你,结婚的日子定好了吗?不远的话,要开始准备了。” 厉诚泽颔首:“定在了一个月后,6月14号。” 闻言,孟南初猛地抬头看向厉诚泽,不敢置信。 安小琪也是一脸惊讶:“那天……不是南初的生日吗?” 第2章 像雷劈在身上一样,孟南初呆滞的看着厉诚泽。 他应该是忘记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残忍? 却听厉诚泽说:“嗯,特地选的。” 孟南初瞳孔一颤,再没办法自欺欺人。 一抹无人听见的叹息,悠悠消逝与空气之中…… 厉诚泽和安小琪的订婚在项市掀起了一股热潮。 第二天一早,厉诚泽就被大院儿里的朋友拉出去聚会。 车上,孟南初被迫坐在他旁边,望着窗外已经逐渐陌生的家乡。 这时,CBD玻璃楼梯上的投屏变成了厉诚泽和安小琪的订婚照。 “厉总,您和安小姐的订婚典礼真盛大,我女儿还说从没见过这么恩爱的情侣!” 听着司机的话,孟南初看向垂眸摆弄手机的厉诚泽,眼里尽是涩苦。 时间似乎总能让人忘记一切,也包括十二年前那场轰动全市的生日庆贺。 那一年,为了给十六岁的孟南初庆生,厉诚泽一掷千金包下了项市所有的广告屏,祝她生日快乐。 也是那时,孟南初喜欢上了厉诚泽。 但现在,厉诚泽将这份殊荣给了安小琪,并延续一生。 孟南初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心口,垂下眸不再去看。 老天啊,你是惩罚我生前求而不得,死后也要这一缕孤魂断念妄想吗! 会所里。 厉诚泽靠在沙发里,昏暗的环境下,他的神情不太清晰。 几杯酒过后,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气氛酣然。 直到其中一个人提起孟南初—— “说起来,孟南初真是没良心,当年接纳她进我们的圈子,还不是看在厉哥和小琪的面子上,她倒好,你们订婚连个面都不露!” 孟南初坐在离厉诚泽十步远的地方, 她四岁那年,父亲做生意亏钱,欠债五千万后选择了自杀,留给她和母亲一地鸡毛。 从那之后,她性子变得孤僻,是厉诚泽带着她融入这个圈子,后来又认识了安小琪…… 如果……如果她还活着,她想,她应该会来参加。 “就是,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看她可怜……” “不提她,你们会死吗?” 厉诚泽骤然打断了他们的话,起身离席。 和其他人一样,孟南初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回厉家的车上,厉诚泽的助理打来电话:“厉总,原定出差去滨城的李总临时请了病假,说希望您能替他去一趟,将合作谈下来。” 滨城,是孟南初死去的城市。 一年前被厉诚泽赶去那儿不久,她就检查出了胃癌晚期。 她想,厉诚泽应该不会去吧? 都说恨屋及乌,他那么讨厌自己,估计也连带着讨厌那座城市。 却听厉诚泽说:“订机票吧。” 随后挂断电话,阖目养神。 三个小时后,厉诚泽到达了滨城机场。 孟南初脚踩在熟悉的土地上,忍不住想,到了同一座城市,厉诚泽会去看自己吗?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死讯,又会怎么样? 然而,厉诚泽直接去了公司。 等签下合同,天已经黑了。 孟南初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厉诚泽将车停在了曾经安置她的房子外。 孟南初扭头看向厉诚泽,他正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紧皱着眉。 ——“孟小姐只在这里住了两天就离开了,再没回来。” 这时,厉诚泽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电话那头厉父问:“听说你去了滨城?去见南初了?气消了就把人带回来,你孟阿姨很想她。” 厉诚泽凝望着窗外漆黑的房子,沉声回:“她走了。” “去哪儿了?你让人找找,万一出什么事……” 厉诚泽直接打断他的话:“她如果死了,再好不过。” 第3章 孟南初想过厉诚泽会有多讨厌自己,却没想过恨不得自己死。 她鼻间有些酸胀,自嘲一笑:“厉诚泽,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如愿了……” 回项市的飞机上,孟南初一直恹恹的。 下机时,是安小琪来接的。 她紧紧拥抱住厉诚泽,话语里是孟南初从来不敢有的责怪:“怎么去的那么急,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厉诚泽歉声道:“抱歉,没来得及,以后无论去哪儿我都跟你报备。” 安小琪粲然一笑:“不准食言喔!” 两人情深意浓,十指紧扣的上了回家的车。 孟南初看着这刺眼的画面,唇边溢出苦涩又嘲讽的笑。 这样光明正大的和厉诚泽亲近,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 孟南初记得,自己离厉诚泽最近的一次,就是二十三岁那年。 那一年,安小琪突然出国,杳无音讯。 厉诚泽喝得酩酊大醉,是孟南初去接的。 那一夜,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孟南初留在厉诚泽的公寓照顾他。 深夜,暖灯,心上人…… 她不可控制的凑上前,想要吻他。 却听他醉呓着喊:“小琪……” 这一声,如刀捅进心,痛的孟南初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也是那一次,孟南初知道了厉诚泽对安小琪的感情,也彻底打消了告白的心思。 车上,安小琪握着厉诚泽的手:“诚泽,你和南初真的没联系吗?我们就这么订婚了,她会不会生气啊,也不回我消息。” 厉诚泽面色不改:“没有。” 安小琪叹了口气:“好吧,希望结婚之前,她能联系我们。” 厉诚泽没有接话。 孟南初坐在后座,转头地望着窗外,无声的说:永远,都联系不上了…… 厉家别墅,厉父不在。 厉诚泽和安小琪用过晚饭后,就进了卧室。 安小琪看着半面墙的奖杯和证书,扭头看向厉诚泽:“诚泽,你什么时候学的泰拳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是为你学的。”厉诚泽将她揽进怀里,“十岁那年,你为了我救我差点被绑架,自那之后我就发誓要变强,不再让身边人受伤。” 安小琪笑的温柔:“只要你没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一旁的孟南初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安小琪? 当初明明是自己救了厉诚泽,还受了一身的伤,在家里养了一周才能动,那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