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看了一眼昭虞,看到她点头同意后才跑了回去。 这满手的东西,她早就累坏了,现在得到批准放回去,自然是丝片刻不想耽搁,另外,她看得出,江砚白有什么话要与公主说,虽然她也讨厌这个让公主伤透了心的驸马,但是谁叫公主的心里只有他呢? 欣儿走远了,只剩下这两人两目相对,他们面对面看着,似回到了从前。 江砚白有些遗憾的说到:“我好像从来没有带你出来这么逛过。”自她与他成婚以后,他每天都痴迷于看书写字,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这些以前的事情还说什么?”昭虞有些执着的想要接过江砚白手上的东西,只见江砚白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一个手上。 他笑着说:“我一只手都能拿完,用不到你。” 他尽量不对昭虞使用敬语,仿佛这样两人的距离便会近一些。 昭虞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也不争辩,只低着头默默的向前走,真的好笑,从前都是他在前边走,她在后边跟着,如今,倒是反了一个个,他轻轻的跟在她的身后。 只不过,两人又这样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任何交谈。 昭虞虽然在前边,但她的心全在他的脚步上,若江砚白的脚步快了,那她便快些,若江砚白的脚步慢了,那她便慢些。 江砚白扬了扬唇,他知道,无论如何,她是在乎他的。 于是他保持着缄默,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她的身后。 昭虞看着在前面挑东西,江砚白在后面付钱。 可能是走到时间太长了,昭虞觉得脑子有些晕,恍惚间脚一软,没有站稳。 幸好江砚白反应快,连忙将她给扶住了。 “多谢江大人。”昭虞不动声色地将他推开,他们已经和离,不太适合再次亲密。 江砚白瞳孔微缩,拿着东西的双手也不觉紧了紧,最后终于骨气勇气开口道:“虞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以后让我照顾你,以后让我来追你,以后让我来给你幸福。” 昭虞一怔,有些无措的看着江砚白,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服软的这一天来得这么的快。 江砚白知道她不相信,故而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心中所想,透过那双眼睛全部传达出去。 两人对视着,恍惚间,时间停在了那一刻。 第六十四章 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 良久,昭虞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往前迈了一步。 “买的东西也够了,欣儿怎么还没来?” “虞儿,我跟你说的是实话,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完,江砚白将昭虞拉出了集市,走到一个几乎没有人的柳树旁。 “江大人,我们已经和离,你说这话不合规矩。”昭虞见躲不过只好开口道。 一片寂静。 黄叶随风飘扬,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清晰可见。 “为什么?你在跟我成亲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和离之时也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江砚白说着有些激动,手中的东西已经尽数散落在地,他一步步靠近昭虞,“昭虞,我是个人,我也有感情,为什么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他说着说着,竟然如小孩一般蹲在了昭虞的面前。 昭虞知道他心里的苦,这段时间,是真的委屈他了。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柔声道:“对不起,之前嫁给你没有征求你的同意……” 其实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要嫁给他。 “如今和离只不过是想要给你一个自由,让你追求你想要的一切。”昭虞叹了口气,“不过,没有同你商议的确是我不对,但是我并不后悔,你就当我自私最后一次吧……” 江砚白连忙拉住她的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攥住:“虞儿,我想追求的一切都只有你啊……” “我虽然一直活在深宫,但是也知道男儿应当报效祖国。你我成亲虽然只有短短一载,但是我了解你,也见过你在后院时的苦闷,我知道,你属于朝堂,而今也应将你归还朝堂。” “不是,我一直以来最不屑的便是官场,我拼命考上状元的初衷,一直以来只有一个,那便是你,昭虞!” 江砚白的话掷地有声,昭虞听后,浑身一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随后她长长的吐了口气,笑着道:“江大人,我用不到你可怜。虽然我自小便有心疾,但是你也已经帮我请了余神医,如此种种,说不定你对我的恩要比怨多。” 昭虞轻轻将他的手给掰开,捡起地上的物品便要走,她的裙摆飞扬,像是一只易碎的蝴蝶。 江砚白走过去,将东西又抢到了自己的手上:“反正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昭虞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他往前走。 她不是不相信江砚白的话,而是不能,也不敢相信。 且不说自己身为公主的身份,就单单是如今的身体,她虽然因着余神医的医治好了不少,但余神医也说过,到最后,还需要为她下一例猛药,若是这猛药无效或者伤了她的身子,她便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撒手人寰了,何必要再连累于他? 昭虞笑着说:“几日多谢江大人,祝江大人早日寻得两人相伴,夫妻和睦,白头偕老。” 她知道这时候说这话,着实不合时宜。 但是也只有这时候说出这些话,才能让江砚白彻底死心。 既然不能陪他走到最后,那还是不要参与他的人生,毕竟留下来的才是最痛苦的。 而且,在梁国就算自己死了,江砚白还是得顶着驸马爷的名分,孤独度日,一生都不得续弦。 江砚白回过头来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那便是昭虞。” 第六十五章 久违的舒心 昭虞一直低着头,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她不知道江砚白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明明江砚白的心里的人是莫空桑,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在说想要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呢? 莫非是怕他再成亲,父皇牵累于丞相府?还是他心里对她一直有愧疚? 丞相府是江砚白的软肋,听别人说当初父皇便是用丞相府上下来威胁他,逼迫他不得不同意跟昭虞的婚事。 良久,昭虞终于开口道:“江大人尽管放心,不管你今后娶了谁,父皇和皇兄都不会再过问。” “倘若不放心,我今日便去向父皇讨要圣旨。” 江砚白提着物品的手被瞬间攥紧,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烦闷,他已经对她说得明明白白,为何她还是不懂他的心呢?他重重的说道:“明日太晚了,就今日吧……” 江砚白迫不及待的,想要昭虞明白他想要与她重归就好的心! 昭虞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江砚白拉着到了马车旁。 坐在马车上的欣儿看到他们之后,连忙跑了过来:“公主,你们去哪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们,快急死我了……” 昭虞看了一眼她口袋中鼓鼓的东西,便知道这小丫头绝对从让她回来送东西一直吃到了现在。 她也没有多说,只是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们回宫吧。” 不过,在经过欣儿身边时她手轻轻碰了碰欣儿那块鼓囊囊的地方,随后走上了马车。 走到宫门口,欣儿见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忙说道:“江大人,等一下,太子殿下让我们在宫门外等他,我们要一起回宫。” 江砚白并没有让人停下来,但是却将话告诉了旁边的人:“我已经让人告诉了太子,先送公主回宫。” 他一向温文,却表现出了难得的强势。 昭虞在一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鞋,似想着什么,但是从她的表情看,也不是并不愿意,欣儿也只好作罢,随他们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