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诚泽温声否认:“没有,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傍晚的海边。 深蓝夜空和海水融成一色。 璀璨的烟火在半空绽放,五彩斑斓。 也晃得人眼眶酸涩。 孟南初不受控制的看向依偎在一起的厉诚泽和安小琪。 他记得答应安小琪的所有事,却将对自己说的承诺,全数抹去。 十六岁那年的生日,厉诚泽也给她放了这样一场盛大的焰火。 那时孟南初问:“以后你还会给别人放这样的焰火吗?” 厉诚泽郑重承诺:“不会,只给你一人。” 第6章 孟南初近乎自虐的看完了这一场烟火。 厉诚泽陪着安小琪回到安家后,被她带到了琴房。 安小琪坐落在黑白钢琴前,纤细的手指起落,弹出一串优美的乐声。 一曲结束,她笑看着厉诚泽:“记得吗?这是你向我表白时弹给我的曲子,我学会了,打算在婚礼那天送给我们的爱情。” 厉诚泽温柔ʝƨɢ注视着她:“当然记得。” 孟南初也记得,因为这首曲子,是她陪着厉诚泽练习的,从一开始的磕绊,到后面的熟稔,娴熟。 曾经,她也悄悄为厉诚泽学过钢琴。 那是大学的校庆晚会,孟南初和厉诚泽被班里的人推选出来,表演双人钢琴弹奏。 厉诚泽的钢琴是自小学起的,孟南初的技术差了很多。 为了能弥补差距,她没日没夜的练习,只希望不拖厉诚泽的后腿。 可到了登台那晚,表演的人,却从她变成了安小琪。 她到现在都记得厉诚泽的语气:“小琪刚学会钢琴,她需要这个惊艳众人的机会。” 于是他们一起登了台,双手联弹,郎才女貌,成为学校的金童玉女。 孟南初站在台下听完了整曲,在厉诚泽看来时,她抬起因为练习过度,颤抖不停的双手,慢慢鼓掌。 不被偏爱的人,注定被放弃。 孟南初从没有哪一刻,这般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 琴房,厉诚泽手指无意识的按下一串熟悉的音符,脑海中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孟南初练琴时的场景。 又看到她成功顺利完成曲目时,看向自己的喜悦笑容。 那时的她,脸颊白皙微红,看向自己的眼神明亮又渴求,爱意更是毫不掩饰。 “诚泽,你在想什么?” 安小琪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厉诚泽的回忆。 “没什么。”他莫名有些仓皇,“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回去了。” 厉诚泽快步离去,却没去公司,反而驱车来到了孟家。 明明已经深夜,屋里还亮着灯。 孟南初看着熟悉的家,好想进去看一看。 但厉诚泽不迈脚,她就只能在外面无望的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走出抹高大的身影。 是厉父。 孟南初有些惊讶,这么晚了,厉叔叔怎么会在自己家? “滴滴!” 厉诚泽按响了车喇叭。 厉父看过来,随后走进上了车:“你怎么过来了?” 厉诚泽定定看着他:“您不也在?” 厉父一顿,另起话题:“南初的事你孟阿姨都告诉我了。不就是她喜欢你吗,也没做什么错事,你赶紧把人找回来。” 厉诚泽微微皱眉:“她明知我和小琪两情相悦,还喜欢我,这不算错?” 厉父反问:“那她做了什么,破坏你和小琪的感情了吗?” 厉诚泽冷笑一声:“她应该庆幸没做什么,否则就不只是赶她出去这么简单了。” “你!”厉父脸色一变。 孟南初垂下的眼里尽是悲戚。 是啊,她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是错了。 若做了什么,厉诚泽可能连她母亲都不会放过吧? 厉诚泽脸上浮现一抹清晰可见的烦躁:“爸,错的人是孟南初,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来质问我?” “她去了哪儿,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厉父眼里满是复杂。 许久后,他问:“你对南初,就没有一点喜欢?” 厉诚泽毫不犹豫:“喜欢那种女人,我宁愿死!” 第7章 厉父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儿子,最终无话可说,直接下车离开。 车里,厉诚泽又看了眼孟家,猛然踩下油门,疾驰离去。 孟南初在他身边,感受着他周身翻涌的怒气,自我挖苦。 “放心吧,你已经解脱了。” …… 厉诚泽回到厉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站在廊下,看着花园重栽的花草,却莫名觉得不顺眼。 安小琪来送早餐时,就看到他皱紧的眉心:“诚泽,你怎么了?” 厉诚泽想到昨晚父亲的话,心中越发烦闷。 安小琪见他不答,愈发担忧:“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厉诚泽缓了神色:“公司很好,你安心做美美的新娘子就行,别担心。” 安小琪这才放下了心。 她握住厉诚泽的手,陪他静静站着。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诚泽,我们试着联系联系南初吧,我还是想她做我的伴娘。” “不管怎么说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她缺席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仪式。” 厉诚泽明显不愿,可说这话的是安小琪,他没有直接拒绝。 安小琪走后,孟南初以为厉诚泽会给自己打电话。 这样,或许就能有人来替她收尸了。 可是没有。 一直到三天后,厉诚泽带着安小琪去试婚纱。 孟南初站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背对着不去看,试图让自己放空。 可店员的夸赞声还是丝丝缕缕的传进耳朵。 “这件婚纱真的好适合安小姐您啊!” “是啊,您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了,和厉先生真的是天作之合!” 孟南初不受控制的转过身,却在看到安小琪身上的婚纱时,愣在了原地。 那身婚纱……分明是她曾经给自己设计的! 怔愣间,就听厉诚泽开了口:“这件婚纱是孟南初设计的,我让他们赶制出来送给你。” “这样,也算她出席了我们的婚礼。” 孟南初整个人瞬间僵住。 尽管只剩一抹灵魂,她却感觉自己似乎被空调的冷气冻成了冰。 她的心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那痛绵长而持久,如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啃噬。 比当初癌症发作的折磨更痛苦。 安小琪抚摸着婚纱上的花绣,还是有些惋惜:“我更想她能来参加我们婚礼。” 厉诚泽没有接话。 …… 从婚纱店离开后,安小琪带着厉诚泽去了灵山寺。 看着熟悉的香火寺庙,孟南初感慨万千。 安小琪拉着厉诚泽来到了卖祈福牌的沙弥面前:“我妈说了,灵山寺很灵的,夫妻过来祈福,就会一辈子恩爱,白头偕老。她和我爸当年也来过。” 厉诚泽不信神佛,但看安小琪心心念念,没说什么。 安小琪拿着笔,在漆红的祈福牌上,写下她和厉诚泽的名字。 厉诚泽就在一旁的槐树下等着。 沙弥看出他的不以为意,轻声说:“心念为真,信则灵验。” 厉诚泽没有理会,与他而言,这些不过是骗人的手段。 沙弥通达的眼眸若有似无的从孟南初身上扫过,而后开口。 “三年前,曾有一个施主买下了那天所有的祈福木牌,跪在佛前写了整整一天一夜,只为求那心上人,也能喜欢自己。” 闻言,安小琪抬头看来,惊叹开口:“她得多喜欢那个人啊!你还记得那女孩子叫什么吗?” “想不起了。”沙弥手指着厉诚泽身后的那棵槐树,“不过她的祈福牌都挂在了这棵树上,施主一抬头,就知道了。” 厉诚泽下意识抬头。 风吹过,木牌叮当摇晃。 厉诚泽也看清了木牌上的落款尾字——【孟南初】 第8章 身为故事中的主角,孟南初仰头望着满枝丫的祈福木牌,无声叹了口气。 安小琪看着上面的名字,眼神晦暗阴狠,但又转瞬即逝。 “孟南初?是我们认识的南初吗?她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诚泽你知道吗?” 孟南初忍不住望向厉诚泽,却见他面无表情的沉默良久。 而后眼眸里浮现一抹讥讽:“不知道。” 安小琪也点了点头:“也是,说不准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不过这个女孩子真的好痴情啊,那个被她喜欢的男孩子,要是知道肯定会很开心吧!” 厉诚泽冷峭一笑:“应该只觉得可怕吧。”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就求神拜佛。如果再求而不得的话,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孟南初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