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女士的手机不断响起,她接了一个又一个媒体打来的电话,最后索性关机了。 「梁白薇是不是疯了?」 她带资进组被拒,反过来倒打一耙,引导舆论造沈引弦和我黄瑶。 甚至拿我息影的那两年做文章。 这波操作,足够恶毒,但也不聪明。 我合上手机,冷笑:「她这是在作死。」 沈引弦是导演,她要用谁,哪来内定之说? 梁白薇这番操作,气是出了,也得罪了圈内一大票导演制作人。 谁还敢她? 「人家有人撑腰,怕什么。」田女士阴阳怪气。 我不置可否。 司匪的恩宠,给也随意,收也决然。 梁白薇真的很蠢。 我和田女士一致决定先按兵不动,自证清白的陷阱我们不跳。 《献给她》的官博迅速作出反应,发出一则声明。 意简言赅,字字犀利。 他们否认邀请梁白薇试镜,毫不留情指出她以带资进组为由,强硬要求内定女主。 他们团队以及沈引弦本人,都绝不接受以内定角色为由的投资。 道貌岸然权色交易的名导,眨眼就成了不被资本左右高风亮节之人。 打脸来得太快,吃瓜群众傻眼了。 声明发出没多久,一个梁白薇泼我咖啡,叫嚣她男朋友是投资人,而她是内定女主的视频迅速传播开。 这一看就知道是谁在操作。 风向在一夕之间转变,梁白薇成了众矢之的。 大起大落来得太快,我的粉丝扬眉吐气: 【破案了,这是一出冒牌货试图取代正主而编排的戏码。】 【不是吧,不是吧,她是不是以为大家叫她「小棠岁」,她真有资格和棠岁叫板了?】 【影后内定抢她的角色?笑死,梁白薇配吗?】 这一通闹剧下来,我反而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涨粉几十万不说,星热度指数还在不断飙升。 田女士笑得合不拢嘴:「感谢梁白薇老铁送来的助攻。」 16 第二天要进组,晚上我早早睡下。 半夜梦醒,落地窗外夜沉雪重,窗玻璃蒙蒙昏昏。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震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我没想到,是司匪。 上一次不欢而散后,周锦倒是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司匪跑去赛车,不要命似的玩,谁劝都没有用。 他东扯西扯后,总算切入主题:「嫂子,我知道当年的是匪哥不对,你了解他的脾气,他不是真心的,你走后,他发了疯似的找过你。 「要不,你和他服个软。」 我好笑地挑眉:「你不觉得荒谬吗?」 不可能的事,他何必要说。 我再也不会哄他,更不可能再低头。 周锦叹气:「你们都太倔了,谁都不肯先低头,可感情这事,本身就是没有输赢的。」 我顿感烦躁不已:「周锦,我从来都没想过赢。」 他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似乎他身边熟知我们的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和司匪,永远不可能真的断了。 而我和他不过是在较劲,等他低头服软,我便又会义无反顾地投入他的怀中。 很难讲。 或许是过去的我们爱恨过于轰轰烈烈,让他们产生了至死不渝的错觉。 「我不知道。」 司匪低哑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回。 我茫然问:「不知道什么?」 「她针对你做的所有事,都不是我的意思。」顿了顿,他音色愈发晦涩:「还有知意,她没经过我的同意偷偷戴了。」 我想起拍卖会那天,难怪他看到梁白薇手腕上的知意后,脸色会那么难看。 「从始至终,我都是想要拍下来送给你的。」 哪怕他已经很努力地克制情绪,我还是听出了他破碎的妥协。 他真的在服软。 我没有感觉到一丝痛快,反而心生怅然。 真爱过的人,从不计较输赢。 我平静的轻声:「都不重要了。」 无论是梁白薇,还是知意,亦是司匪。 都不重要了。 「重要。」司匪沉沉落声,倔强地重复:「你的一切,对我都很重要。」 他向来执拗,我说什么似乎都没有用。 索性沉默了下来。 我们都没有说话,通话时间不知疲倦,只增不减。 而我们之间的情和爱,逆向时间行走,最后都归了零。 「这两年,你都发生了什么?」司匪忽然问。 我随意的揶揄:「你该不会也相信网上那些传闻了吧?」 梁白薇虽然道歉了,但我被这一波舆论带回公众视线,讨论度居高不下。 特别是关于我消失这两年的猜测。 之前有人发出我在国外就医的照片,难免有人猜想我可能是偷偷躲起来生了一个孩子。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旁人信了也就算了,司匪不至于。 说句不正经的话,我有没有怀,司匪最清楚。 「我不信。」司匪隐忍着,仍有些颤意:「你是不是病了?」 我无端一窒,有些带着痛的往事似有破土而出的趋势。 很快稳住心绪,我说:「没有。」 话筒里突然传来司匪急促的呼吸声,他的情绪起伏巨大。ÿƵ 我们曾在无数个日夜,侵略过彼此的每一寸肌肤,把两颗心赤裸剥开爱恨深沉。 纵使我撒了谎,也骗不了他。 他再难自持,哽涩问:「棠岁,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17 电话挂断,世界归入无边的寂静。 寒冬的夜,我心绪有点乱,难免想起从前。 两年前,也是在这样的冬夜,找他服软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司匪,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我病了,医生说挺严重的。 「抱抱我吧,我很害怕。」 是啊,那个时候脆弱到了极致。 怕死吗? 我在十六岁那年就已经学会坦然地走向死亡。 可爱上一个人,真的会惧怕死亡。 那时候真是傻呀,总想着,要是我死了他怎么办? 所以,只想回到他的身边,哪怕他只是抱抱我,也能抵消我所有未来面对疾病的苦痛。 可司匪说:「我要不要一个女人,还需要理由?」 那晚离开的路上,我反反复复想到四个字——真是傻啊。 想着就笑了,笑着又哭了。 已经走出那晚很久,每每回头往那一路看一眼,我仍会湿了眼眶。 所以啊,我和过去诀别。 也告别了司匪。 进组后,我忙碌了起来。 沈引弦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每一场戏,他都要反复严苛地抠细节,没有百分百满意绝不停手。 组里每一个人都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 想想刚进组时,一群年轻演员因为得到沈引弦的青睐,满面春风都有些飘飘然。 这短短两三个月下来,一个个跟被丢进部队军训了似的,别说飘起来了,就是脚踏实地站地上,那都叫一个溜直。 我久没有拍戏,开始时也不太适应。 但沈引弦特别擅长引导演员,他严肃苛刻,却从不疾言厉色,循循引诱耐心十足。 所以,虽然他把每个演员都逼成了钢铁战士,却没人有怨言。 就连田女士来探班,看了我一场戏后,都对沈引弦赞不停口。 她打趣道:「你真的走运了。 「你合作过这么多的导演,也拿过奖,但是,我敢肯定,沈引弦绝对是你毕生最好。 「有这么夸张?」 「当然了,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