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子身后,温辞欢被带到了酒吧顶层的私人包间。 那是整个苏市权贵才能涉足的金字塔顶端,站在那儿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更能将帝豪酒吧里形形色色尽收眼底。 前人敲了敲门,温辞欢低着头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包间里的空调开得极高,如同炎炎夏日,见到她出现,包间沉寂了一瞬,然后顿时爆笑如雷。 第四章 毁灭 “原来这就是陆少给我们准备的演出啊!精彩精彩!” “你们看!温大小姐真的出狱了,还在帝豪酒吧做服务员呢!” “哈哈哈!当初她不是对这个地温嗤之以鼻吗?怎么如今屈尊降贵到这种地温来?” “你们忘记了?温家破产了,温家那两个老东西如今在天桥底下当乞丐呢,她不来这种地温,怎么养家糊口?” 耳边闹哄哄的,充斥着众人的嘲讽和讥笑,温辞欢畏畏缩缩的站在角落里,一看也不敢看他们一眼。 包间里都是些“老熟人”,苏市的权贵公子哥汇聚一堂,陆景臣沉默着坐在沙发最中心位置,手中轻轻摇晃着洋酒杯,冷峻的眉眼,片刻也不曾望向她。 今天的出场,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陆景臣的手笔。 曾经的她肆意张扬,面对这些纨绔公子哥的追求,不屑一顾。 如今,大家见到她落魄,被陆景臣所厌恶,都纷纷过来踩上一脚,好在他面前邀功。 人性远比想象的恶劣,好在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在监狱里的这些年,她早就已经没有了自尊,没有了骄傲。 不过是羞辱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 音乐和灯光交错里,有人走上前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 “少给老子摆出一副这样清高的臭脸,看得本少爷厌烦,以前不是不肯喝老子敬的酒吗?今天老子让你喝个够!” 说着他转身指向茶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几瓶蓝带马爹利:“喝,给老子全部都喝完!” 整个苏市,谁不知道她温辞欢酒精过敏,当初因为这个理由拒绝了他一次,没想到引起这么深的怨恨来。 这么多的酒,即便她不酒精过敏,也不可能喝得完。 她咬着嘴唇,脸色一片苍白。 “对不起……我,我喝不了酒……” 那人冷冷一笑:“行啊,你要是喝不了,我只能带去天桥底下,给你那老不死的爸妈喝!” 她知道,他们想看的不过是她受到羞辱,看到她卑躬屈膝,结果并不重要。 如果她不肯示弱,那么受罪的,只有她无辜的父母。 想到这儿,她毫不迟疑的蹲下身子,举起一瓶酒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腥辣的味道顺着喉头一直灼烧到胃里,她闭着眼睛,回忆像是幻灯片一幕一幕闪过。 那时候苏北还没有出现,陆景臣和沈琰把她一直保护得很好,宴会上,有人不知死活的给她灌了一杯酒,反应过来的陆景臣一把将他踢开,并狠狠踩在了脚下。 在她昏倒在陆景臣的怀里前,她看到沈琰拖着那人往外走,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阴冷。 听闻,那人被打断手后赶出了苏市,再也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物是人非,曾经把视作珍宝的男人,如今亲手导演这出羞辱她的闹剧。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欢呼,似乎有新的人出现,温辞欢醉意朦胧的看向门口,一眼便看到穿着皮衣,脸色冷峻的江褚缓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就站在那里,用一双泼墨般幽深的眸子盯着她。 江褚!江褚来了! 他终于来找自己了,他答应过自己,他会带她走的,会带她离开陆景臣,会告诉所有人事情的真相! 那一刻,温辞欢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扔了手中的酒瓶,费力的奔向他。 她攀住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里发出渴求的光。 “江褚,你找到证据来救我了是吗?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落下,她颤抖着看向他,等待他给出自己肯定的回答。 江褚清冷的脸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微微低头,伸出冰冷的手,一根根将她的手指从自己的胳膊上掰开。 然后,他掀眸看向陆景臣,菲薄的嘴唇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将温辞欢推向深渊。 “用那样恶毒的手段害死北北,受这点惩罚是不是太轻了些?” 第五章 还想怎么玩 头顶轰隆隆一声,仿佛响过一个炸雷,温辞欢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 难道,江褚也不信她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 心中残存的那丝希望,让她忍不住开口质问。 “江褚,你说过,你相信我的……我没有害死苏北,从来都没有……” 江褚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尖锐的冰棱,一刀一刀扎进她的心口。 “闭嘴!温辞欢,我他妈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装呢?当初捐肾给我的人分明是北北,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你?” “北北活着的时候,你给她泼脏水,现在把她害死了,还指望我来救你?别做梦了!” “你真是我见过最恶毒的女人!” 温辞欢怔怔的看着眼前人的脸,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他过。 怎么会这样呢? 当初是她不顾自己后半生的健康,非要捐肾给他,如今捐肾的人怎么就成了苏北? 分明他说过,他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啊。 在无数次她被陆景臣和沈琰因为苏北而被冷落时,是他陪着她,说任何人都比不过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说温辞欢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温辞欢,陆景臣和沈琰不过是被她一时的假象给蒙蔽了双眼。 他说若是苏北敢破坏她和陆景臣的感情,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他说沈琰见色忘友,为了苏北便忽略了她这个相识二十年的朋友,能做他朋友的女人,只有温辞欢。 可是此刻,那个把她当做唯一的男人,亲手斩断她唯一的希望。 温辞欢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冰冷的海底,她整个人向下坠去,连那唯一的光也彻底消失。 没有人相信她,连江褚也是一样。 晕倒前的最后一刻,温辞欢的眼中,只剩下江褚冰冷无情的眼眸。 再次醒来时,她人竟然已经到了医院。 她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还有人愿意送她来医院。 见到她醒过来,等在一旁的沈琰缓缓走到她的跟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醒了?” 温辞欢掀眸看向他,浑身不自觉地惊起一身寒意。 相识二十多年的竹马,如今带给她的却只剩恐惧。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 沈琰神色清冷,目光不带一丝情绪。 “温辞欢,当初你那样对北北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今天的下场。” 温辞欢木然的盯着他那一排鲨鱼般整齐骇人的白牙,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即将被开膛破肚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她看着已经认定了一切的沈琰,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在五年前,他亲手拿出所谓派人凌辱苏北的证据时,他就已经不再是她的朋友了。 之后的日子,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次一次劝她悔改承认所谓的“罪行”,更是让她失望至极。 如今,江褚的倒戈,也是他的手笔吧。 他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嘴上功夫了得,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摧毁。 她低下头不再看他。 “为什么要救我?你们还没玩够是吗?接下来你们还想怎么玩?” 第六章 腰伤 从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当初苏北留下那么一言辞激烈,让人声泪俱下的信件,他们三已经对她恨之入骨。 这份恨意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消失。 若是以前的温辞欢,她一定抵死不从,拼命找寻自己的清白,可经历整整五年的折磨后,她已经清楚的明白,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徒劳。 现在她还能苟且偷生的活着,只是为了自己的父母罢了。 如温辞欢所想,陆景臣和沈琰并不打算放过她,从医院出来后,她便被径直带到了陆景臣的别墅里。 客厅里坐满了人,甚至连江褚也在! 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没想到一瓶洋酒还灌不死她,看样子今天的游戏要加码咯!” “上次已经玩过的,这次不能动手了!本少爷还没开荤呢!” 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俨然把温辞欢当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