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帆理论只能眼睁睁看着叶绯色在大理寺地出入自由。 上善堂死了这么多人,但没有几天就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看起来并没有人怀疑这个案子另有隐情。 叶绯色因着比别人都优秀地验尸技术在大理寺也站稳脚跟。 夏日多雨,在城郊的一个池塘中发现了一具男尸,这种命案原本是不用严济帆亲自查看的,不过他正好有空,便随着一同去了。 炎炎日光下,那具被打捞上来的男尸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叶绯色皱了皱眉,拿出手帕蒙在了脸上。 纵然尸体的味道不友好,但是周围还是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叶绯色来到尸体处查看。 周围的人见到查看尸体的是个姑娘,不由得更加好奇。 严济帆也拿出帕子捂在鼻下,安静的站在叶绯色的身边看着。 叶绯色并没有第一时间验尸,而是问道:“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一个衙役上前,垂首道:“已经确定了,是牛家村的牛福,他的家人说牛福五日之前去隔壁的村庄亲戚家帮着给地里除草,却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 叶绯色大量了一下尸体上还存在的穿着,死者身上的衣服都是粗布,上面的补丁并不少,看起来并不像是有钱人。 应该不是强盗所为。 “是什么人发现死者的,那最后见到死者的人是谁?什么时间,在哪里见到的?”她动手准备着验尸,又问。 “是小人,小人大概是在五日前的巳时三刻见到牛福的,当时他扛着锄头正往小刘庄的方向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是小人第一个发现牛福的。”一个村民出来说。 叶绯色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开始动手检查尸体,将外面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紧接着拿出解剖刀…… 现场静极了,大家都目不转睛伸长脖子看着叶绯色,可惜被衙役阻挡着,又隔着一段距离,他们只能看到叶绯色动手,却看不到叶绯色是怎么动的手。 大概两刻钟的时间过去,叶绯色收起解剖刀,看向了说最后见到牛福的那个村民,语气淡淡:“你叫什么名字,是死者的什么人?” “小人名叫牛三,是牛福的邻居。” 叶绯色点点头,没有继续问,而是走到严济帆的身边,低头与严济帆说了几句话。 须臾之后,两人神色如常,严济帆叫来几个人,低声吩咐了几个衙役几句话,衙役们快速离开。 叶绯色再问牛三:“那你五日之前见到牛福之后去做了什么?” 牛三飞快的打量了一眼叶绯色的脸色,这才回答:“我回去吃了东西,就下地做活了,这是许多人都见到的。” 叶绯色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声音也是十分温和,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想问清楚而已,我能看出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实话实说就是。” 牛三肉眼可见的放心许多,脸上的笑容十分憨厚,挠着后脑勺说:“小人的确是巳时三刻见到的牛福,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叶绯色微微一笑,与严济帆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再往下问。 等了大概两刻钟时间,之前离开的衙役前后回来。 在严济帆的耳边悄声耳语。 随后严济帆淡漠的眸子看向牛福,声音不怒自威:“牛三,你还不认罪吗?” 牛三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喊冤:“大人明鉴,此事真的不是小人所为,这位姑娘都说了相信小人的。” 叶绯色眉头一挑,摊开手说:“我说信不信你与事实又没有关系。” 她只是个仵作,又不是断案的,她说了又不算的。 牛三看向她的眼神仿佛能杀人。 严济帆的眉头轻轻皱起,上前一步隔开了牛三的目光,面无表情道:“你干脆一些承认,免得本官浪费口舌。” 牛三一咬牙,梗着脖子说:“此事与小人无关,你们别想冤枉好人!” “哟,还冤枉好人,要不你说说五日之前的中午你吃的是什么,是和谁一起吃的饭。”叶绯色往左移了一步,看着牛三说。 对上她的眼神,牛三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支支吾吾起来:“那是五天前的事情,小人怎么会记得。” “记不得五天之前吃了什么,倒是记得是巳时三刻见过牛福。也好,你不知道的话我来告诉你吧,五天之前的中午,你和死者一起吃过苋菜和大豆,然后你就在你家里勒死了死者,之后直到晚上你才将死者背到池塘边把人扔进去,想要伪装成死者落水的假象,是吧?” 叶绯色不紧不慢的说。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勒死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头……” 说到这里,牛三后知后觉说漏了嘴,赶忙捂着嘴,满脸的恐惧。 “你这个天杀的,为什么要杀我家阿福!”牛福的妻子哭喊着冲上来,想要厮打牛三,被衙役拉住。 叶绯色看向牛三。 这也是她想要知道的。 此时牛三已经瘫坐在地上,但眼神依旧恨恨,语气也发狠:“还不都是你们家的错,我不过就占了你家的一个田埂,一直让我挪,不就那么点地,你们家的地那么多,让一点给我又能怎么样!” 叶绯色:…… 为了一个田埂就动手杀人,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牛三已经认罪,剩下的残局有别人去收拾,叶绯色和严济帆先往城中走去。 叶绯色看出严济帆是有话想说,便也没有上马车,继续往前走去。 “咳咳……”严济帆干咳两声,这才问:“你一开始就怀疑牛三了是吗?” 叶绯色点点头:“大人应该也发现了,那个池塘十分偏僻,一般人闲着没事都不会去那里,否则的话死者也不会死了五天才被发现。这种情况下首先要排查的就是发现尸体的人。” “所以你就让本官派人悄悄的去打听去小刘庄的路,然后去村民们那天谁在那条路的附近劳作,要是死者真的如牛三所说在巳时三刻往小刘庄去了,那条路附近的村名却没有见到死者,那这牛三的嫌疑就更大了。” 严济帆的脸上现出满意之色。 这叶绯色的办案经验比他想象的也要老道丰富。 “对,事实证明牛三就是在撒谎,然后我在死者的胃里见到了没有消化完的苋菜和大豆,虽然已经腐蚀严重,但是能看出来那并非是消化的,这说明死者是在吃完饭或者说正在吃饭的时候遇害的,劳作的人一般的吃饭时间都是午时或者之后,这也让我怀疑牛三说了谎,所以我就故意诈他,说是他勒死了死者,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露馅了。” 叶绯色撇撇嘴。 其实就算是牛三不承认,衙役们已经在牛三的家里搜到了血迹和死者的锄头。 说来这牛三也真是为了占小便宜什么都不顾了,死者的锄头都还敢留在家里。 严济帆的唇角扬起:“你这小聪明耍的倒也合时宜。” “只要能破案子,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手段那都不重要。” 听到这话严济帆多看了叶绯色两眼,这话听着像是他的风格。 没有想到叶绯色作为一个姑娘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傍晚时分,一行人才回到京城。 叶绯色没有去大理寺,而是回了医馆。 医馆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等着,一见到她回来便客客气气的说:“叶大夫,可终于等到您了,我家老太君身子有些不适,您若是方便,还请您亲自去瞧瞧。” “老伯稍等,我刚从案发现场回来,容我沐浴更衣,再与您走。”叶绯色笑着道。 那老管家见到叶绯色如此亲切也是有些意外。 如今在京城已经没人能比叶绯色的风头更盛,既在大理寺任职,医馆也是开的风生水起,几乎就没有叶绯色治不好的病。 如此一个人竟然还这么和气,老管家活了这些年,见过的人也不少,能在烈火烹油时还能不骄傲的却没有见过几个。 看来这位叶大夫前途无量。 叶绯色抓紧时间去洗澡。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验尸之后都要好好洗个澡。 此时,宫中。 乔莞尔紧张的看着皇帝。 终于,皇帝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同时眉头舒展开,脸上也有了笑意:“感觉是好了许多,这次的方子倒是有用。” 乔莞尔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下,微笑着颔首道:“只要陛下能稍感舒适,臣女就满足了。” 低下头的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没有想到叶绯色的方子果然有用,既然有用,那叶绯色就留不得了。 不如趁着皇帝的心情好…… 她眯了眯眼睛,忽然跪在了皇帝面前,哽咽道:“陛下刚好,臣女实在不应该用这种小事让陛下烦心,但是臣女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陛下做主。” 皇帝感觉心口的闷堵没有了,心情正好着,便问道:“什么小事?” “这个方子是臣女花了大力气才研究出来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所以臣女并未用在别人身上。但是没有想到叶绯色偷了臣女的方子,还随便给人治病,现在弄的人尽皆知,人人都以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