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睡了吗?” 是耶律辞的声音。 宿朝歌一怔,忙走过去,将门打开,只见耶律辞正站在门口。 “你不是……”和拓跋铃在一起吗? 后面的一句话没能说出口,宿朝歌及时改了口,转而问道,“怎么了?” “我听说公主回来时,洛瑾晟又来找你了?”耶律辞担心地看她。 宿朝歌点点头,不甚在意:“是,但我已将人打发走了。” 耶律辞当即露出懊悔之色来,“今日是我失职了。” 听见这话。 宿朝歌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她笑了笑:“无妨的,我那话不过随口一说,区区一个洛瑾晟,我还是应付得来的。” “随口一说?”耶律辞神色僵住,眼眸深处透出一抹受伤之意来,“那公主所说的要我住进公主府来,也是随口一说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抹细小若微的委屈。 宿朝歌心下一愣,正要解释,却在他的腰间看见了那枚狼牙项坠。 他还是收下了拓跋铃送他的项坠。 宿朝歌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将原本想要解释的话咽了回去,只道:“没错,我确实是随口一提,阿辞,你是堂堂辽北大将军,总不能真的只给我当贴身侍卫,再说了,你如今已经及冠,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住进我公主府,被人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公主这话是何意思?”耶律辞拧起眉头看她。 第34章 宿朝歌神色未变,目光从他腰间的狼牙项坠掠过。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要与拓跋将军议亲,住在我公主府到底是不妥的,即便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姐弟,到底也是男女有别,到时引得你与拓跋将军有误会,难免麻烦。” 她话出口,自己却莫名察觉出一抹酸气来,她懊悔地攥了下手,眼里有些慌张,像是生怕他多想似的多看了一眼。 然而耶律辞向来一根筋,此刻看起来并没有想别的,因为他神色怔怔,只注意到了一个重点,抬眸定定望着她:“在公主心里,我们如同亲姐弟?” “自然。”宿朝歌没有多犹豫点下头。 可不知怎的,耶律辞却因她这句话突然生了气,他冷下脸来,扔下一句“可我从来都没有将你当成姐姐!”后直接大步流星离开。 直到耶律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公主府大门,宿朝歌也依旧愣愣站在原地,久久未回过神来。 他说他从未将她当成过姐姐,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么多年的情意,对他来说只是职责所在吗? 因为她是公主,所以他才不得不陪同她,保护她。 这样想着,宿朝歌的心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又闷又堵,耶律辞的话让她直接将洛瑾晟的事抛之脑后。 如果说洛瑾晟的背叛让她感觉心痛难忍,可如今她放下了也就翻篇了。 但耶律辞不同,她从来没想过耶律辞有一天要离开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耶律辞根本就不曾将她当做家人过,这一点远比洛瑾晟的背叛来得更让她难受。 鼻腔酸得很,宿朝歌转身回房,正要关门。 “公主公主!” 阿骨朵却匆忙而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吃食,她看了看周围,有些疑惑:“耶律将军呢?就走了吗?” “不要跟我提他。”宿朝歌正气着,声音也冷了不少。 阿骨朵一愣,似乎察觉到什么,“公主,你与耶律将军吵架了?” 宿朝歌避而不答,只望着她端过来的吃食,“这是什么?” “城西糖水铺的银耳莲子羹。”阿骨朵回答。 宿朝歌神色霎时好转,接了过来,回房在桌边坐下开始吃起来,心里的气也跟着减轻,她赞许地看了眼阿骨朵:“阿骨朵,你今日是有何事想提吗?怎么突然跑去城西给我买这银耳莲子羹了?何时去买的?” 这银耳莲子羹是中原的吃食,开到辽北来盛极一时,但那掌柜的每日做的不多,因此难以排队。 宿朝歌难得吃甜食,不过这家铺子的银耳莲子羹倒是例外。 但身为公主,她喜欢的吃食不能多吃,只能偶尔尝尝。 如今已经好几个月未曾尝过了。 阿骨朵却神色尴尬地告诉她:“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去买的?”宿朝歌不解问到。 阿骨朵的脸色更尴尬了,犹疑片刻还是开了口告诉她:“是耶律将军买的,他过来时便提着莲子羹,但一路过来天气寒冷,莲子羹冷了,将军就让我去厨房热热再给您端过来。” 第35章 话音落地。 宿朝歌刚送入嘴里的银耳莲子羹突然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 但她还是咽了下去。 宿朝歌没有说什么,神色复杂盯着手里的莲子羹,最终却并未放下,只默不吭声一口一口喝完了。 只是,喝了莲子羹是一回事,生气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日。 女皇为拓跋将军一家归城举办庆功宴。 宿朝歌在宴会上跟耶律辞碰见,耶律辞只恭敬地行了礼,便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不说,宿朝歌也闷着气,神情冷淡。 两人就这么分开相对而坐。 宿朝歌才落座不久,便看见拓跋铃径直坐在了耶律辞的身旁。 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向来不善言辞的耶律辞竟然同她相谈甚欢,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看得宿朝歌莫名更心堵。 女皇到了后,笑吟吟询问:“拓跋将军,你们一家年年守卫边境,屡屡建功,我们辽北有如今的安定,你们拓跋族功不可没,这次听说就连拓跋铃都能独自领兵打仗了,朕定要大赏,想要什么尽管提!” “陛下,这是我们拓跋家该做的。”拓跋铃的父亲连连拱手谦虚。 女皇摆摆手:“莫要推辞,拓跋铃,你来说,想要什么?” “既然陛下说了,那铃儿就直言了!”拓跋铃甩手大方站起来。 “但说无妨,是要宅子金银,还是要定亲娶夫,朕都应允!”女皇心情极佳,大手一挥,满脸慈爱看向拓跋铃。 话音落定,拓跋铃笑了起来,目光悄然落在一旁的耶律辞身上。 见状。 宿朝歌耳边倏然响起拓跋铃说要与耶律辞成婚的话来,不觉手捏紧了酒杯,力道也跟着收紧。 “公主,酒洒了。”阿骨朵小声在旁边提醒。 宿朝歌回过神来,将手里的酒杯放下。 聚精会神望着前方,等待着拓跋铃说出口的要求。 而此刻,拓跋铃的要求传来:“陛下,铃儿想要耶律辞将军……” 话才说到一半。 只听有东西掉地的声音骤然响起,也打断了拓跋铃求赏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过来。 宿朝歌强作镇定将酒壶拾起,坦然道歉:“抱歉,本公主手滑,不小心掉了。” “公主也是为拓跋将军高兴,能理解!”旁人笑起来。 宿朝歌没有多言,只笑了笑伸手示意:“拓跋将军请继续说。” 拓跋铃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悠悠再度开口—— “陛下,铃儿想要的赏赐,是耶律辞将军府内的一匹汗血宝马!不知耶律将军能否割爱?” 听闻这话。 女皇神色未顿,“拓跋将军,朕可赐你去皇家马场挑任意宝马,但这耶律将军家的,朕即便是一国之主,也不能夺人之好呀!” 拓跋铃便看向了耶律辞:“那就看耶律将军愿不愿意给了,不给,铃儿也就没什么想要的了。” 耶律辞的神色透出一抹无奈。 犹疑良久,他起身眉梢轻扬:“拓跋铃,你明知那马认主,你就算将它带回去了,也驯服不了它。” “可我偏想要一试。”拓跋铃坚持。 第36章 耶律辞望着她,随即叹了口气。 “那便如拓跋将军所愿吧,宴后,你随我去府上牵马。” “多谢耶律将军!” 两人就此在大殿上在众人瞩目下达成了共识。 宿朝歌只是望着,并不言语,心里却沉得很。 那匹汗血宝马,分明是她送给耶律辞十岁的生辰礼,那马同耶律辞一块长大,一同征战。 可如今,拓跋铃一句话,他竟然就能将其送走。 宿朝歌的心紧得很。 又念及他说的那番话,只觉他确实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