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脸就算不是决裂,二人往日恩爱也会蒙上阴影。 这小孩儿…… 在离间铖王夫妻感情? 陆北炀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 他并没怀疑清窈有什么坏心思,以她这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性子,他只是稍加庇护一二,她便能回馈一腔信任。 铖王妃是她的亲姨母,姨甥二人感情极好又得铖王妃护短,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离间铖王妃夫妻之情。 所以那铖王是有问题?还是铖王夫妻往日“恩爱”有什么隐情? 陆北炀心中一瞬间便猜出了清窈心思,脸上却没露出什么:“也对,铖王身后牵扯颇多,此事又关乎他的儿子,他若隐瞒也有可能。” “我会派人去查,如果铖王知道真相不曾隐瞒,我便不插手此事,若他当真隐瞒,为全大局选择让你委屈,替那外室女遮掩身世,到时也不怕被他抹去痕迹查不出真相,叫人哄骗。” 清窈见他没追问铖王的事情,顿时放松下来:“多谢阿兄。” 她眼眸弯弯,绷紧的背脊瞬间松懈,原本心虚糊弄的脸上扯出个又乖又甜的笑来。 陆北炀忍不住失笑。 果然还是个小孩儿。 骗人都不会。 …… 苏菲菲有陆北炀陪着,心情难得放松开怀,陆家这边,陆执年却是心情恶劣至极。 原是想着松墨去一趟积云巷,苏菲菲就能乖乖回来,就算不肯回余家也定会来一趟陆家,好能求得祖母不再罚他,可陆执年怎么都没想到,那珊瑚珠串被扔了出来,连带着松墨也被赶了回来。 督主府的那些个人手里都是见过血的,见自家主子新认的妹子被人欺负哭了,推攘之间丝毫没有留手。 松墨脸上一团青紫,腿磕碰时也瘸着。 伺候在旁瞧着被回来的陆家家主又训斥了一回的陆执年,他小心翼翼地捧了些茶汤上前。 “郎君别动气,郎主也不是有意要训您,他只是今日在朝中受了人挤兑,才会存了火气,而且余家那事的确闹得大了些,听闻今日余家大郎去宫中当值时,也是流言蜚语不断。” 比起余瑾修受的那些直白恶意,陆执年只是挨了几句训斥,简直不要好的太多。 陆执年沉着脸:“苏菲菲真将你赶了出来?那陆北炀可在?” 松墨连忙说道:“那府邸只有余娘子一个人住着,听闻铖王妃已经将其买了下来赠给了余小娘子,里头伺候的下人也都是从铖王府带过去的,只有府前守着的那些护卫是督主府的人。” 看陆执年脸色不好,他小声说道, “我去的时候外头的人原是拦着我不让进的,是余小娘子特意放我进去的,她虽将我赶了出来,可我瞧着余小娘子只是与郎君置气,否则也不会一直提及余家那位大娘子。” 陆执年闻言紧紧皱眉:“我与余姝兰清清白白,毫无半点逾矩,只是寻常说几句话就能让她抓着不放,处处针对,她这样心胸狭隘怎能担得起陆家宗妇的位置。” 他是府中三郎,却是嫡出长子,哪怕年岁小些身份也比前面两位庶房兄长要尊贵的多,也是陆家将来承继家主之位的人。 苏菲菲这般小气任性,毫无容人之量,性子跋扈甚至还不及那余姝兰半分体贴懂事。 松墨听着自家主子的话,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今日在积云巷时,余小娘子哭着说的那句退婚的话,那话只在他心头过了一瞬就消失不见,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余小娘子有多在乎他们郎君。 松墨低声说道:“余小娘子也是太过在意郎君,才会格外容不下余家那位大娘子,否则也不会提起郎君就掉眼泪。” “她哭了?” 松墨想起离开前苏菲菲红着眼的模样说的无比肯定:“余娘子难过极了。” 陆执年闻言神色一松,眼中冷厉也舒缓了些:“她就是这性子。” 松墨见他面色舒缓这才道:“那郎君要不要去看看余小娘子,您若去了,她定会高兴。” 陆执年迟疑了下,想起苏菲菲这次闹出的乱子还是摇摇头:“先不去。” 清窈那性子该得好好磨磨,他是陆家将来的家主,将来身边也自会有其他妾室。 如今清窈连性子那般柔弱的余姝兰都容不下,那将来进了陆家岂不是会闹的天翻地覆? 况且这次的事分明是她胡闹,他若是这会儿去了,只会让她觉得胡闹一通就能逼他低头,倒不如晾她几日,也好让她冷静冷静。 等她知道错了,他再过去看她。 “可是积云巷那边……”松墨迟疑。 陆执年冷淡:“清窈是余氏女,余家那边只会比我更急,余瑾修他们自然会带她回去。” 苏菲菲一日不回余家,余家就会被人戳脊梁骨,那余家大郎玉台公子的名声都快全毁了,余家肯定会想办法带苏菲菲回去。 况且苏菲菲那么喜欢他,以她的性子,他若几日不去寻她,她自然会寻上门来主动求他。 陆执年从未怀疑清窈对他的感情,她离不开他的。 …… “阿嚏!” 清窈刚咽下一口羊肉,就猛的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陆北炀抬眼。。 “不是,是呛着了,这汤好辣……” 见她红着鼻头伸着粉舌斯哈着气,陆北炀有些哭笑不得地伸手将蘸料取了回来,又将装着雪耳汤的小盅放在她身前: “我告知你辣了,你非得要尝尝,脸上伤没好前少吃辛辣,仔细留疤。” 清窈一边哈气一边抱着雪耳汤喝着,颊边压出两个梨涡。 第28章弹劾,余家恨极苏菲菲 清窈在积云巷安顿了下来,陆家也极其安静。 外界看似无事,可钱家那天的热闹却丝毫没有过去,余家诸人跟余瑾修接连几日过得是格外水深火热。 余鸿先前觉得苏菲菲好糊弄,根本未曾妥善处置余姝兰的过去,她生母是外室的事也瞒不住有心人。 待到查出那余家庶女居然真是外室出身,余家以外室女充作庶女折辱嫡出,更险些害死二房遗孤,整个余家直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早朝才刚开始不久,余鸿和余瑾修就接连被御史弹劾,一个被指治家不严,一个被骂私德不修。 安帝虽然没有当朝喝问,可知道余家之事后,下了早朝便将余家父子都留在了宫里。 春日阳光渐盛起来,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余鸿跟余瑾修立在御正殿外,那朱红大门紧闭着,外间来来往往的朝臣、宫人都是各色目光相看,似嘲讽,似鄙夷,或是看热闹的眼神将父子二人盯得窘迫羞恼,别说是年纪还轻的余瑾修,就是向来自傲定力的余鸿也是面红脖子粗,只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曹公为何非得与余鸿为难?”不远处有人低声问。 他身旁站着的正是早朝时弹劾余家父子的御史大夫曹德江,闻言只冷言: “我何曾与谁为难,是余家不修德行,有损清流朝臣之名,行事糊涂坠了朝堂颜面,我行御史之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