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镇定说,“多派些侍卫过来,长公主应该等会就会回来。” 侍卫点头,转头让身后的侍卫去叫人。 林宴羽站在原地,暗自攥紧了手,强装镇定道,“以后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吗?” 侍卫摇头,“长公主掌握着虎啸营,没有不长眼的敢来长公主府挑衅。不过林姑娘也不要担心,我们都是最精锐的侍卫,不会让您出事。” 林宴羽暗自松了口气,点头,“嗯,我不担心。” 忽地,林宴羽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声影,心跳按捺不住的狂跳。 林宴羽深呼吸让自己平缓下来,她缓缓开口,“你带着人在这守着,我出去一下。” 侍卫立马拦截道,“林姑娘,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影是谁,外面不安全!” 林宴羽沉下眸子,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颤抖,“我想,我知道是谁。” “你们不用跟来,我等会就回来。” 侍卫还想说什么,林宴羽已经朝着人影出现的方向走去。 林宴羽看着熟悉的声影,停下步子,冷冷出声,“江大人,不知你出现在长公主府附近有何事?” 江肆年转过身来,黄昏透过他的身体洒向地面。 林宴羽失了神,就在刚刚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上一世也好,长公主也好,都变得不真实…… 她依旧是那个满心都是江肆年的林宴羽。 有点可怕,却又好真实。 毕竟她曾经真的喜欢他、爱他如命。 江肆年抿着嘴朝林宴羽靠近两步。 林宴羽回过神,皱起眉往后也挪了两步,语气恶劣道—— “够了吧!江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江肆年身子一愣。 他眼神露出受伤的神情,“宴羽,你今天没去悬医阁……”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原来上一次真的不是林宴羽的错觉,这样的表情也是会出现在不可一世的江肆年脸上。 江肆年垂下眼,继续轻声开口,“宴羽,我错了,对不起。”柠檬整理 林宴羽红了眼睛,江肆年他说他错了,他在向她道歉,可是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江肆年会觉得一句‘我错了’、一句‘对不起’,就能偿还她两世受到的伤害! 两世啊!她后半辈子所有的不幸都与他江肆年息息相关! 林宴羽怨恨的瞪着江肆年,那双通红的眼睛此刻让林宴羽看起来可悲又倔强。 她笑出了声,清脆悦耳的笑声听起来却是如此凄凉—— “江肆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 “你有什么资格向我道歉!” 江肆年红着眼,攥紧拳头,失声道,“那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 林宴羽离开的这些天,他总能在林宴羽之前待过的地方看到她的身影,思念成疾,江肆年才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是爱她的。 同样的,江肆年也知道,林宴羽怨恨他,她经历了那么多悲惨的遭遇,她有怨有恨,江肆年一点都不意外。 可这些怨恨总有消退的一天对吧?或者,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得到她的原谅。 林宴羽心很软,所以他们并不是完全没有重新的可能,对吗? 只是江肆年到底低估了林宴羽的怨恨。 “原谅?” 林宴羽只觉得更好笑了。 江肆年郑重道,“对,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会去做。” 林宴羽深吸一口气,随手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珠,冷声道,“大婚那日,在后花园湖边,林玉荷推我入水,我丢了一支翡翠簪子。” “只要你寻到,我就原谅你。” 江肆年听闻,眉梢上扬,语气中有抑制不住的欣喜,“当真!” 林宴羽淡然点头,“当真。” “那宴羽你等我!等我去寻翡翠簪子给你!” 林宴羽看着江肆年眉飞色舞的模样,内心如一潭死水。 但若是放在两个月前,她也许还会因为他高兴得找不着北…… 哪怕重来一次,她还是不长记性。 林宴羽站在长公主书房门口,踌躇不定。 房内的人看不下去,终是开口,“进来吧。” 林宴羽缓缓推门,看向长公主时带着试探,和犯错的小孩一样。 长公主放下手中的书,主动开口,“宴羽你知道的,我讨厌文绉绉的东西,但我从小到大,却一直不得不去读书、背书,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宴羽,你呢,你也是因为不得已才会去见江肆年吗?” 长公主果然知道了。 林宴羽耷拉着脑袋,低声道,“不是。” 长公主耐着性子道,“那为什么你要去见江肆年?” 林宴羽咬着嘴唇,攥紧手,再次抬头时,眼睛已经泛红—— “因为我憎恨他。” 长公主惊讶的看着林宴羽。 林宴羽带着自觉羞愧,又低下了头。 长公主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宴羽,我说过的,别怕,一切有我。” 林宴羽抓紧长公主的衣袖,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长公主摇头,温柔的安抚她,“宴羽,你没错,自始至终,你都没错,你想杀了他们,都不为过。” “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寻一个时机,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把她们铲除掉。” 林宴羽一愣。 她虽然对那些人恨之入骨,可她到底没有动过想杀他们的念头。 长公主感受到了林宴羽的僵硬,细细为她解释,“虽然我之前对侯府的敲打,有了些许的成效,但终究不能动根本,顶多是让侯府头疼一阵子。” “而江肆年那边更是,他现在深得圣上器重,我便更难动他了。” 林宴羽心底一暖,这段时日她从未关注过这些,但长公主一直都在牵挂。 林宴羽担忧的看着长公主,“这样……会连累到你吗?” 长公主笑了一声,“我可是大梁最尊贵的公主,手底下还有个虎啸营,就算是当今圣上都要让我三分脸色,谁敢动我?” 林宴羽吸了吸鼻子,“对,没人敢的。” 长公主点了点林宴羽的额头,“你啊,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出了任何事我都替你兜着。” 林宴羽也笑了,“嗯!” 林宴羽刚出门,就听到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谈论,如今镇抚司的指挥使是不是疯了—— 扬言要把后花园湖中的水全部抽干,硬是要找一个翡翠簪子。 林宴羽闻言只是摇头笑了笑。 今日很顺利,林宴羽还能提早半个时辰回长公主府。 马车猛地停下,把林宴羽的瞌睡吓跑了。 马夫着急出声道,“林姑娘,您别出来,是有人拦在马车前面。” 很快,林宴羽听到马夫的呵斥声,“你是何人?你可知你拦的是谁的马车!” 那人应当是个女子,声音娇滴滴的,“我是侯府嫡女林玉荷,冲撞长公主府的马车实在是因为,我找林宴羽迫在眉睫!” “林宴羽,我知道你在马车内,你出来!” 马车夫见林玉荷穿着不凡,又听出两人相识,只得转头去问林宴羽,“林姑娘,您认识她?” 车内的林宴羽攥紧衣袖,沉默一会后出声,“认识。” 不止认识,还是她想千刀万剐的人。 林宴羽缓缓从马车内探出身子,一双凌冽的眸子打量着林玉荷,一字一句,冷声问,“侯府嫡女?林玉荷?” 林玉荷顿时惨白着一张小脸,眼眶漫上泪水,叫人好不心疼。 林宴羽紧蹙眉头,丧失耐心,烦躁道,“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是他们,我只会觉得恶心。” 林玉荷抬头,需要仰视才能看到站在马车上林宴羽的脸色,林玉荷强忍着泪水,带着哭腔道,“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不能迁怒肆年哥哥啊!” “肆年哥哥为了找你说的,掉的簪子,已经在湖里找了一下午。” 看来那后湖的水不能抽走,正好,正合她意。 林宴羽笑了声,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三分愉悦—— “那他死了吗?” 林玉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宴羽。 林宴羽不是最喜欢江肆年了吗?怎么可能是这个反应! “原来没有啊,后背上还有那样深的伤口,泡这么久的水竟然还没死。” “真是命硬。” 林宴羽语气还带着几分遗憾。 林玉荷震惊得半天找不回声音,林宴羽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