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尾工作基本结束,分院的医护人员回到自己的岗位,总院来支援的人员就可以全员返回安南市了。 于是次日一早,齐医生带着最早来分院的一行人乘坐大巴车去机场。 齐医生最后一个上车,等所有人都上车之后,他身体缓慢地走了上去。 回家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车内没有一个人的脸上表现出兴奋的神态。 大家都的眼神有或多或少地看向第一排的位置,全车除了第一排之前都已经坐满了。 齐医生站在车上面对着大家,嘴边扯出一抹笑意:“各位同事最近都很辛苦,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大家应该高兴一点,回去之后先完成隔离,然后再放三天的假,等大家休息好了再回医院上班……” 齐医生说完,医院众人捧场似的欢呼一声,随后又沉默下去。 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蒙,随行的队伍中少了一人,原来一直期待着的事,也忽然变得不那么受期待了。 齐医生说完身体慢慢的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一坐下他眼眶就湿润了,他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来的时候是十八人,回去的时候是十七人…… 他的学生永远的留在了青州市…… 第十九章回到别墅 安南市。 完成了隔离的陆宴迟把车停在了别墅外。 下车,拿起后备箱内一红一蓝的两个行李箱,孤身一人朝别墅内走去。 他连夜开车从青州市回到了家里。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陆宴迟打开别墅的大门,像是在期待些什么似的,然而下一刻看到满是的寂静与黑暗,他的眼神暗了下来。 以前,不管他多晚回来,别墅里面总有一盏灯是亮着的。 而现在,以后,迎接他的都将是满室的冷寂。 陆宴迟进来后打开了别墅里面所有的灯,整个别墅霎时间灯火通明。 拿起脚边的红色行李箱,陆宴迟神色温柔:“琪琪,我们回家了。” 说着,陆宴迟拿起红色的箱子径直朝二楼走去。 打开温琪的房间,里面跟之前一样,只是好几个月没有人居住,地面和家具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陆宴迟脸色一沉,走到浴室间拿了一块新的帕子,细细地擦拭起来。 一边擦一边嘴里低声说着:“琪琪,我知道你最喜欢干净,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它们擦拭干净的。” 等到齐医生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宴迟拿着帕子擦着温琪生前最喜欢的玻璃制品。 整个房间和其他的地方不同,亮洁如新。 一看就花了不少时间整理。 他心里一惊,走过去接过陆宴迟手中的帕子,看着他低声说:“宴迟,已经很干净了,你该休息了。” 陆宴迟手里的东西被拿走,回过神来,看着齐医生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他闭了闭眼,随后看向齐医生:“齐老师,你来了……” 齐医生点了点头,心疼地看着他通红的眼眶。 “孩子,这段时间在青州市,你基本没有好好休息过,好几次还是我强压着你才勉强休息一下,现在回来了,这些事先不干了好吗?” 陆宴迟看了一眼房间里的艺术挂钟,已经晚上十点了。 他八点就已经回到了别墅,然后就没有从温琪的房间出去过。 环顾一圈房间内东西,陆宴迟蹙眉,在他看来,现在完全还没有达到干净的标准。 不过看着齐医生有些发白的双鬓和担忧的眼神,陆宴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齐医生看他答应总算有所欣慰,他回到安南市后就是不放心陆宴迟,这才想着过来看看,不过也幸好他过来了,不然还不知道陆宴迟要把自己折磨到什么时候。 齐医生真怕他突然支撑不住。 晚上十二点,齐医生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陆宴迟躺在温琪的床上,抬头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没有丝毫睡意。 他不敢睡觉,几个月前的噩梦还一直萦绕在耳边。 一闭眼,他就能看到温琪失望的眼神说着不会原谅他。 这些天来都是如此,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能强撑着身体照看病人,麻痹自身。 半个小时后,陆宴迟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顿时充斥在床头旁。 陆宴迟打开温琪之前的箱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好。 第二十章喝酒 陆宴迟把温琪的衣服拿出来,一丝不苟地挂好。 看着整理好的衣柜,陆宴迟皱了皱眉头,似乎缺了点什么。 想着,他走出温琪的房间。 十分钟后,陆宴迟手上拿了很多套西装和居家服还有里面穿的短裤等。 把它们放在床上,再一一仔细整理好了挂进温琪的衣柜里。 最后看着衣柜里面,他的衣服和温琪的衣服交替挂好,陆宴迟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红色的箱子里面都拿出来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个不透明的小袋子。 陆宴迟拉开拉链,突然,他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震惊。 不知过了多久,陆宴迟回过神来,修长的手指微微发抖,从不透明的袋子里拿出一张检查报告。 “失明……”陆宴迟看着检查结果那一栏喃喃自语。 随后他又低头看着袋子里的药物。 通通都是治疗失明的药物。 而且这些药物都有服用的迹象。 陆宴迟感觉心里突然一阵发凉,脑中不由得浮想起几个月前,他和温琪同台手术之前,她险些绊倒的事情。 当时他还以为温琪只是专业素质不够,难道她从那时起就已经发现了自己可能会失明了吗? 怪不得她看到自己过去的第一反应是把手里的检查报告藏到身后。 陆宴迟闭上眼睛,心里的愧疚突然如海潮般向他涌来。 “琪琪……”陆宴迟双手掩面,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从来没有在乎关心过温琪,因为五年前的事情,一直对她有所怨恨。 昏暗的灯光中,陆宴迟脚边摆满了空的酒瓶,手中还拿着一瓶,不断仰面大口喝下。 此时,他已经双眼迷离。 恍惚间,陆宴迟感觉前面有人蹲下,他的衣袖好像有被拉扯的力道。 他努力睁开双眼看过去,下一秒,陆宴迟双眼睁大,异常欣喜。 “琪琪,是你,你回来了……” 说着,陆宴迟伸出双手,想要紧紧把温琪抱在怀里,可是他的手却穿过了温琪的身体。 陆宴迟一怔,他再看,温琪依旧还好好地站在面前,眉眼带笑,但就是不靠近他。 一时间,陆宴迟觉得委屈起来,他眼眶泛红地看着前面的人:“琪琪,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听你的话,你别离开我。” 说完,陆宴迟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他声音哽咽,哭得像个孩子。 下一刻,陆宴迟感觉温琪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宴迟,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就算是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 陆宴迟流着泪摇头:“不要……琪琪,你不在的话,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你别走好不好……” 说着,陆宴迟直接倒瘫在地上摆放的空酒瓶之间。 接连着“砰——”的声音响起,地上的空酒瓶倒地,顺着实木的浅色地板滚向房间内的其他地方,随后或被桌腿拦截,或被沙发抵挡。 几分钟后,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黑暗与寂静。 只有窗外的清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吹动房内的白纱窗帘不断摆动。 第二十一章接受不了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错落有致的窗户,照射在地上蜷缩在一起的人身上。 陆宴迟轻蹙了一下眉头,睁开眼睛。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内顿时暗了下来。 陆宴迟站在窗前,抬眼望去,地上酒瓶四散开来,床尾的地毯上还有酒色污渍。 不知道什么时候溅上的酒水。 陆宴迟眼神暗了下来,忍着剧烈的酒后头疼和他身上不能忍受的味道,默默地先收拾好房间里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陆宴迟站在房间的浴室内。 浴室空间里面湿气氤氲,玻璃上凝结成滴的水珠落下。 花洒下,陆宴迟的身体已经泛红,但他还是一直搓洗着,原本有些消失的洁癖仿佛一下子变本加厉起来。 他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事,温琪站在他前面说着不怪他。 陆宴迟抿唇,手撑着浴室的玻璃,低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