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陆季初是被陆棠与太后利用,但她与陆季初的血海深仇却不是假的,又怎么能跟他走! “你还是恨我。”陆季初沉声道。 他们真不愧是兄弟,对自己说的话总是这般轻飘飘。 仿佛她的亲人与国家,是什么并不重要的东西,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对这兄弟二人不会产生恨意! 他们都将自己当做物品! 沈星晚情绪激动:“从我阿哥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未停止过恨你!” 现在只有恨意,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你如今出现在此,想必是要造反了,所以我要看着你们互相残杀,看着你们家国破家亡,我才能够安息!” 陆季初冷笑:“你不用想了,我是不会让你看到这样的情景的。” “只要陆棠死了,便是我继承大统,你便会是圣朝的皇后,我可以许诺你最高的位置,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他的话在沈星晚听来就是天大的笑话。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她曾经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爱自己的夫君。 可是这些无论是陆棠还是陆季初,都从来没有给过。 而她爱的人也不可能是这对兄弟的其中之一了。 陆季初看着她,神色认真。 “往后我会给你,你爱的人也只能是我,你现在就要乖乖听话,跟我回去。” 沈星晚现在想要的,是让这些灭了南阳国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她只激动地说:“我不!我不会再受你给的苦楚了,我要让你们死,你们全都死了才好!” “你不要逼我。” 陆季初一步步靠近她,狠下心,准备出手。 而沈星晚却哭笑着,“逼我的人一直都是你,你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又如何能挽回?” 她的阿哥还会回来吗? 她支离破碎的国家还能复原吗? “我不与你废话,无论今日你怎么说,我都要带你回去,不可能让你在留在陆棠身边!” 陆季初想要抓住她,沈星晚却后退,看到旁边的灭蜡烛的木柄,立刻将它拾起。 “你以为只靠这个就能挡住我了?” 陆季初觉得寒心,沈星晚像是铁了心似的,哪怕是一点微小的可能,也要紧紧攥在手中。 他不由得冷笑:“且不说我看不见时,你便不是我的对手,如今我恢复了视力,你更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了,我在王府中为你洗手羹汤三年,可我当年也是善骑射之人!” 不然也不会让陆季初相信,伤他的人是自己。 “如今你要抓我回去,我就拼死一博!” “若是死在你手里,我便只能感叹,自己果真没有能力报复。” “说不定死在你的手里,我还能与阿哥团聚。” “一派胡言!” 陆季初施展功力就要去抓住她,被沈星晚一木柄打下回旋,侧身避开。 “不要再胡闹了,我没有多少耐心!” “你要是现在不跟我回去,你就只能陪着陆棠看我血洗皇宫!” 沈星晚冷笑:“你的王府和皇宫又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囚禁我的冰冷牢笼罢了!” 陆季初不再浪费时间,在沈星晚分神之际,打落她的木棍之后,禁锢住她的动作。 在她的脖子后落下一手刀。 沈星晚就这么晕了过去,陆季初将沈星晚抱起上马,离开了此处。 第30章 良药苦口利于病 等沈星晚醒来,身边见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一身医者打扮,却让沈星晚十分警惕。 “你是谁?” 沈星晚四处环顾,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摄政王府中。 这里是她居住的雪阳院。 她还在怔愣时,就听身旁的这人开口。 “看来这位夫人便是王爷口中所说的妻子,和那个不想活下去的人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沈星晚怒道:“你与陆季初什么关系?” “在下柳言墨,不过是一介郎中罢了,担有一个神医之名。” 柳言墨朝她恭敬一拜,随后反问。 “在下早些听闻王妃已死,那夫人与王爷又是什么关系?” “我便是那死去的王妃,可天神不愿意放过我,又让我活了过来,重新回到了此处。” 沈星晚神情低落,望着窗外看了三年的景色怔愣,悲伤地开口。 “想必神医也听说了,我在成为王妃之前,是南阳国的公主。” 她像是被打开了一个沉闷已久的口子,忍不住倾诉。 “南阳国的国君,也就是我的阿哥,被陆季初所杀,甚至连我的国家也因此灭亡,神医,你说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还未等柳言墨回答,她又自嘲地笑。 “活在仇人的屋子里,被这么囚禁着不见天日,没有自由,更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样的人生为何又要继续下去?” 不过是徒增痛苦罢,如若能死去才是最好的归宿。 柳言墨知她心痛悲痛,于是转了话头:“夫人希望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沈星晚低笑,无所谓道:“随便吧,我如今谁也不是,一个称呼,又何必在意。” “夫人还是先喝下这碗汤药吧,身子要紧。” 神医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给她,那味道比过往三年闻着的都要刺鼻。 “这是毒药吗?”沈星晚喃喃的问道。 神医摇头,“夫人,你可折煞我了,身为一个医者,又怎会端出一碗毒药给我的病人?” 沈星晚怔怔地问他:“所以说,这世上能有让人忘记一切的药吗?” “没有。” 神医劝她:“若是十分痛苦,能忘记一切也是好的。” “若不能忘记,便不停下脚步地向前,如此,才能与过往道别。” 沈星晚痛苦地闭上眼:“可我却无法与过往道别,若是这世上有后悔药,该有多好啊……” 她要是能回到四年前,就绝对不会痴心妄想来到此处,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如今真是悔不当初…… 神医无法劝沈星晚看开一些,毕竟没有人能经历她那般的惨痛,如今便只能劝她喝药,“夫人节哀顺变,您如今身子要紧。” “我不喝,清醒地活着,比任何痛苦还要折磨。” 自己如今的痛苦,才是最好的弥补她犯下的罪孽。 可她就算痛苦千倍万倍,她的阿哥和族人都回不来了。 “神医,为何不让我去死呢?” 沈星晚像在自言自语:“让我死了,对我而言也是个解脱,我已经不想要就这么活着了。” “想必夫人的亲人也希望夫人能够好好活着,若他们付出生命也坚守着此事,夫人为何不继承他们的遗愿,好好的活着呢?” 神医用心劝慰:“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在无限的可能中,便会有一丝生机,便会发觉活着的意义。” 沈星晚却问他:“这话是陆季初让你来劝我的吗?” 神医表情淡然:“非也,不过是一个医者的良苦之言罢了。” “失去亲人的痛,也许每个人都经历过,若是如今的命是亲人的血换来的,不好好活着便是最对不起他们的事,何况这一次是用自己的命,夫人还是喝下药吧。”神医继续说道。 “我若不喝呢?” “那在下只能等候夫人喝下,才能离去了。” 沈星晚不忍一个陌生人的善意就此被自己所弃,端起那碗苦药一口饮进。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