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沫‘噌’的又站起:“爸,我才结婚三个多月……” “就是因为结婚才三个多月,趁早断了好。”沈父语气坚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接着,他冲陆泽洲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陆泽洲余光望了眼脸色泛白的沈嘉沫,敬了个礼后大步离开。 “陆——” 沈嘉沫下意识就要追,却被沈父叫住:“不许追!” 她回头望向父亲,可对方却直言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他,可你觉得他会舍不得你吗?” 沈嘉沫哽住。 “嘉沫,爸是过来人,他心里但凡在意你一点,就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默然了瞬,沈父脸上浮起自责:“也怪我,当初不该同意你嫁给他,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看着父亲颓丧下来,沈嘉沫心里更不好受。 当初她在靶场上,对陆泽洲一见钟情,对着爸软磨硬泡,甚至做出绝食的荒唐行径,才让爸保媒。 她握住他的手,哽声说:“爸,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做的孽……我也不是不知道他心里没有我,我只是……要一点点时间。”3 重生一次,她是真的有心改正,想和陆泽洲好好过日子。 可他既然无意,自己也不能绑着他。 爸说得对,她是时候放手结束这段本不应该的婚姻了。 沈父沉叹一声:“知道你想做一名狙击手,其实我已经打算把你送去首都进行特训,只要你同意,立刻就能去,在此之前你得先离婚。” 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沈嘉沫没理由拒绝。 犹豫半晌,才说:“……离婚之前,我想跟泽洲好好谈谈。” 沈父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好。” …… 沈嘉沫在沈家休息了一晚,第绿̶二天一早,从警务员那儿得知陆泽洲去看姜小苒后,便去了医院。 可刚进医院走过拐角,就看见陆泽洲扶着姜小苒走来。 两人靠的很近,姜小苒笑的很甜,陆泽洲脸上的温柔,她两辈子都不曾拥有过。 两人的对话传来—— “泽洲哥,你还记得吗?你从前答应我说等我长大就娶我,可我长大你却结婚了……你是不是迟早会丢下我?” 很快,陆泽洲耐心又认真的话传来:“不会,我会一直照顾你。” 沈嘉沫静静望着,她没过去,心还是痛,但更多的是释然。 已经没有谈的必要了。 重来一世,自己若是依旧拼了命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只会活成笑话。 她不想这样。 她想成为父亲的骄傲。 天色阴沉,空中飘起了细雨。 沈嘉沫缓缓松了口气,把曾经的执念吐了出去,然后一路走向政治机关处,找到政委办手续。 “政委,我……” 政委抬起头,像是猜到她来的目的,把话接了过来:“是来填离婚报告的吧?” 闻言,沈嘉沫点了点头。 下一秒,政委拉开抽屉拿出一份离婚申请报告,递到了她面前:“昨晚泽洲就签字了,你跟着签吧。” 第10章 沈嘉沫接过报告的手陡然僵住,一瞬的失重感让她心跳也顿了下。 但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也不难猜出陆泽洲的积极了。 耳边,政委还在遗憾感叹:“你们刚结婚就离婚,这实在是闹玩笑……沈军长也是,昨天下午打电话催给你办离婚。” 沈嘉沫默不作声在女方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这段强求的婚姻,总算落寞。 陆泽洲,再见了。 …… 签好离婚申请报告,沈嘉沫便去了军长办公室。 到门口,就看见父亲正擦着跟了他几十年的手枪,肃穆庄严。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办完离婚了?” 沈嘉沫点头,走进去立正敬了个礼:“沈军长,我接受您的安排,去首都进行狙击手特训。” …… 这天下午。 刚下训,陆泽洲就从警卫员那儿听说姜小苒打电话过来说不舒服,非要他过去陪着。 虽然奇怪她最近病的频繁,但顾忌着她的伤,他还是过去了。 走到病房外,陆泽洲正想进去,却透过门隙看见姜小苒把一个红包塞到平日给她做检查的刘医生手里。 “刘姐,辛苦你最近替我做假病历,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医生喜滋滋地数着钱:“我可真佩服你的心狠,你平时装病污蔑沈嘉沫对你不好也就算了,这回竟然拿枪打伤自己,也不怕真丢了命。” 姜小苒混不在意:“只要能把沈嘉沫赶走,让泽洲哥留在我身边,这点危险算什么。” “我听给沈军长做检查的小护士说了,沈嘉沫这回被沈军长压着真离婚了!恭喜你啊,以你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该喊你旅长夫人了吧!” “泽洲哥答应了我哥照顾我,他这辈子当然只能是我的!”8 里头的得意,笑声……一阵阵刺的陆泽洲站立不稳。 失望的怒火狠狠烧上他的眼角。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误会沈嘉沫了! ‘嘭’的一声,门突然被踢开。 当看到门外脸色阴沉的陆泽洲,刘医生吓得连忙把钱藏到身后:“陆旅长,您,您怎么过来了?” 姜小苒更是吓得冷汗津津。 她强作镇定,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泽洲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我刚刚开玩笑呢……” “是不是开玩笑,跟公安说去吧。” 说完,也不管面如死灰的两人,陆泽洲转身匆匆奔向军区,直冲沈军长办公室冲去。 阴沉的天滚过几道闷雷,豆大的雨滴落下。 陆泽洲越接近军长办公室,越心慌。 他知道沈军长要出气,所以不得已之下,做做样子签了离婚报告。 原本是想着,等老人消了气,这事就过去了。 可他没想到沈嘉沫真的会同意签字,毕竟他昨天离开军长办公室的时候,她还舍不得离婚,还想叫住他…… 很快,军长办公室。 头一次,陆泽洲连门都没敲,冲进去就急声问:“军长,沈嘉沫呢?” 沈父皱起眉,丝毫没在意陆泽洲的迫切,不紧不慢从抽屉拿出签好字的离婚报告。 “你来的正好,既然你跟嘉沫都签了离婚报告,就尽快去政治机关处把这件是落实了。” 陆泽洲面色一紧,几乎是从喉咙硬生生挤出句:“我要见她,跟她当面谈谈。” 他错了,是他自负,一叶障目识人不清。 她要道歉,他会跟她道歉,打他骂他都可以……总之他不想离婚。 可他的话却点燃了沈父的怒火,老人‘蹭’的起身,声音冷厉:“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再见到她!” 陆泽洲心一横,拿起桌上的离婚报告,当着沈父的面撕了个粉碎。 “没见到她,这婚我绝不离!” 闹了一场,两人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而沈父说到做到,任由陆泽洲怎么做,始终没有透露沈嘉沫的消息。 这一瞒,就是三年。 三年后,边境。 圆月高挂,幽暗的树林时不时传出林鸱鸟悚然的鸣叫。 草丛间一双双带着杀气的眼睛死死盯着河面上缓缓靠近的船。 子弹上膛,汗划过陆泽洲紧绷的下颚。 这次秘密抓捕入境的大毒枭,他要做的,是带人接应军方狙击手卧底‘玫瑰’。 他压低声音吩咐:“保持警惕,在‘玫瑰’没发出信号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话刚落音,船舱里突然传出几声枪响! 陆泽洲脸色一紧,立刻带着人朝船上冲去。 ‘砰’的巨响,船舱门被踹开,他率先冲进去,却见中弹的毒枭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个女人背身扣着皮带。 她转过身,陆泽洲瞳孔骤然紧缩。 沈嘉沫!? 消失了三年的人猝不及防出现,她微仰着头,眼神疏离:“久违了,陆旅长。” 第11章 四目相对,陆泽洲只觉时间都停滞了,视线的可见度也狭窄到只容得下眼前的一人。 眼前的女人穿着皮夹克,紧身裤勾勒着修长笔直的腿,明亮的眸子犹如星辰。 但曾经深情望着自己的眼神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没有过的冷漠。 她给手枪上着子弹,沾了血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月光照进来,清冷的像朵红玫瑰,妖艳又危险。 一时间,陆泽洲拿枪的手重了些许,出于本能似的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沈嘉沫收好枪,正正经经地朝他敬了个礼:“燕北军区野战队沈嘉沫,代号‘玫瑰’,奉上级令执行卧底任务。” 听了这话,陆泽洲面露诧异。 沈嘉沫加入了野战队,还在毒枭头目身边做卧底!? 目光扫向周生早已没了气息的毒枭们,几乎每枪都打在致命点,暗红色的血染红了整片甲板。 再看过去,沈嘉沫的视线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陆泽洲还想说什么,指导员走了过来:“旅长,四周都探查过了,舱底有四箱海洛因和两箱枪支。” 他拧起眉,生硬地不去看那一脸淡漠的女人:“通知公安和首长,东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