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心语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伤口,又看见自己手臂上斑驳丑陋的伤痕。 那是她发病时留下的自残痕迹。 她勾起嘴角惨淡一笑,那笑却比哭还绝望 如同晚秋时节濒临凋亡的花。 心脏,一寸一寸冷下去。 良久,她轻声道:“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这是他们两人的家。 可是周璟每次回来没多久又离去,像是一个匆忙的旅人。 周璟静静看了她许久。 末了,他一言不发将医药箱收起,又将玻璃碎片清理干净,拿过衣服离开。 看着那决绝离开的背影,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浓重的绝望又在庄心语心上涌起。 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眼睛扫过垃圾桶中的玻璃碎片,她挑了一片锋利的捡起,按在自己的手腕动脉上。 突然,空寂的房间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是日程提醒。 ——阿璟生日,给他一个惊喜!!! 时针走过零点,已是第二天,而这天,是周璟的生日。 庄心语崩溃的理智又一片片回笼。 她怎么能让爱人的生日成为自己的忌日?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她手倏然松开,碎片掉落。 微博上,已然是一片狂欢。 此前热搜榜第一是庄心语疑似与男友分手。 现在已经换成了郭芸妍卡点为周璟庆生。 庄心语点进去。 是一张两人穿着情侣装的剧照。 【你摘下了星星,怎么能要求星星为你熄灭?生日快乐,永远的大明星!】 庄心语怔怔盯着那张照片许久,直到天色发白,她拨通周璟的电话。 周璟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又怎么了?” 庄心语平静地,温柔地,宛如亲手剖出了自己的心一般,轻轻开口。 “阿璟,我们分手吧。” 第9章 手机对面悄无声息。 许久没得到答案的庄心语拿下手机一看。 不知何时,手机竟已没电自动关机。 无法抑制的疲惫和困意袭来,庄心语脑海中一片混沌,已经无法再思考。 她挣扎着吃了药,上床,闭上眼睛。 仿佛将自己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 再次睁开眼,是被巨大的门铃声惊醒。 她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安森冲进来:“我的祖宗,你怎么手机也不开?出事了!我找你找得都快急疯了!” 庄心语慢慢开口:“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安森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对,余光瞥见她手上的伤痕,他皱起眉:“你又发病了?” 庄心语岔开话题:“出什么事了?” 安森拿出手机点出一个视频:“你刚出道时说的话被人恶意剪辑了。” 视频里,一张稚嫩青春的脸出现在屏幕中,是二十岁的庄心语。 她将几个女孩子推入泥塘中。3 镜头一转,她干干净净笑容灿烂:“要赚钱,就只能这样啊!” 视频下面的评论皆是讨伐。ɹp “原来庄心语竟然是这种人,戾气好重好恶毒。” “枉我还以为发现了宝藏歌手,原来这么不折手段,只向钱看!” “我就说怎么突然复出,是因为早年赚的钱花光,嫁入豪门的梦也碎了,又出来捞金吧?” 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评论源源不断增加。 庄心语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是节目开头,主持人问她:“明明是一个歌手,总是上这种综艺图什么?” 她的回答是:“音乐这条路很难走,只能赚了钱才能养梦,要赚钱就只能这样。” 当年的综艺玩得大,百无禁忌。 她努力按照规则玩游戏,比掉入泥坑这种事还狼狈的场景多了去了,玩到自己一身伤也从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现在这么剪辑,倒像是她在欺负别人。 庄心语叹了口气:“把完整视频放上去就行。” 安森叹了口气:“已经放上去了,但是……” 他又点开另一条视频,一个妆容妖艳的女子对着采访的记者道:“庄心语啊,她本来就是这种人,当年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跟公司毁约转行当演员,谁让我没她有手段,攀不上贵人。” 话里话外,都透露庄心语找金主,还迫害同期艺人。 安森脸色黑沉:“当年明明是她自己勾搭周璟失败,又跟公司新签的新人闹出三角恋公司才解约,现在可真会颠倒黑白。” 饶是庄心语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些年,见多了腌臜事,此刻看见当年好友说出这话,仍觉得齿冷。 安森道:“公司公关部已经在处理,我们去开个会看看接下来怎么办?如果事情再发酵,就得开发布会了!” 庄心语沉默地点头,本就昏沉的头开始抽痛起来。 车子很快到公司门口,庄心语刚下车,却有道人影猝不及防地扑过来。 安森眼疾手快地拦住。 下一瞬,那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庄心语看清那人,眉便一皱:“妈?” 早已等候多时的无数记者瞬时围上来。 庄母哭声震天:“语语,妈妈养你这么大,你不给我养老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让人对我动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被车撞死算了……” 无数摄像机灯光闪得庄心语眼睛生疼,快门声被无限放大,几乎震耳欲聋。 下一瞬,庄心语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10章 庄心语已经在家里待了五天没出门。 这几天,网上针对庄心语的事态依然无法控制。 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离谱,庄心语这个名字已在一夕之间臭不可闻。 网友宛如进行了一场盛大而又病态的狂欢。 安森怕她看见那些恶评无法承受,已经没收了她的手机。 “阿语,公司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你就先好好休息,等热度过了,我们再一件件澄清!” 说这话时,他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其实公司高层不知为何,已经直接放弃庄心语。 但她现在的状态太差,他不能再让她受刺激。 庄心语整个人消瘦又苍白,下颌尖的吓人。 她木然地点头:“我听公司的。” 又想起什么似的:“森哥,将手机给我吧!今天的电台视频还没发。” 安森有些犹豫:“阿语,那个电台,要不还是停了吧?” 庄心语的微博已经被铺天盖地的黑粉占领了。 庄心语执拗地看着他。 安森拗不过,无奈地拿出手机。 庄心语打开视频录制。 “大家过得怎么样?今天要念的是一位小姑娘的来信。” “至庄姐姐:我叫王迎娣,今年17岁了,妈妈说读完高中就要我去打工,给弟弟攒以后 |